明娇怕程烟着急，根本等不到第二天早上，当即就把图给程烟发了过去。
虽然算是得到了林沐的肯定，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底气，图片发过去后，等待程烟回消息的过程都变得无比煎熬。
明娇之前也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帮到程烟，毕竟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两天画图时，她倒是想明白了些。
大概是因为那次在映春楼碰到她时，在一众对明娇冷嘲热讽的女人当中，程烟不仅全程没有加入过，后面大概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还笑眯眯凑到带头的女人跟前，盯着女人那张漂亮脸蛋说了句：“陈小姐，你的鼻子真好看。”
女人以为她是要加入己方阵营，唇角笑意刚拉起，就又听她问道：“在哪个医院整的呀？”
“……”
整容话题向来是她们这种圈子的禁忌，即使在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知道和说出来又是两码事，女人俏脸涨红，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双眼皮割地也不错。”
程烟凑的更近，目光锋利如刀：“可以把主刀医生介绍给我嘛？”
“……”
那女人也不知是哪个公子哥带过来的女伴，是个才刚进娱乐圈的小明星，戏都还没拍过几天，脸皮薄得很，眼泪落下来之际，她惊慌地望向自己所谓的男朋友求助。
程烟见把人弄哭了，咄咄逼人的劲儿才收敛了一些，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表情丝毫不见慌乱，甚至还朝明娇笑了下，说：“不过可惜了，整得再好，都没人家天生的好看。”
女人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抽抽搭搭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之所以敢对明娇指手画脚，就是因为能看出她和陆既寒没有太亲密的关系。
两人连手指头都没碰到过，还能多亲密？
最多是陆既寒今天累了，所以随便从哪里找了个人替自己打牌而已。
女人从小就漂亮，微调了以后更是能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都能数一数二的程度，她仗着自己有后台，所以才趁着陆既寒出去抽烟的空当，和几个小姐妹多嘴了几句。
因为声音不大，那些男人又一心都在打牌上，根本不可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而明娇离得近，就刚刚好能听得清楚。
她本来就是看不惯明娇这张脸，故意说给她听的。
只是没想到，中途会窜出来一个程烟。
女人敢嚼明娇的舌根，却不敢去惹程烟。江闻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来，连对她千娇百宠的男朋友都不敢替她出头，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后，低声呵斥了句：“别惹事。”
事情这才平息下来。
从头到尾，还没超过三分钟。
出去抽烟的陆既寒甚至还没回来。
明娇也没有跟他告状的心思，对着程烟友善一笑表达感谢，随后全当做无事发生，认认真真看起手里的牌面来。
陆既寒回来时，包厢内的氛围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心思敏锐深沉，只从那个眼圈红红的女人脸上凉凉掠过，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男人走到明娇身后，并没有拉开椅子坐下，而是单手搭在少女背靠的椅背上，轻扣几下，问：“怎么了？”
牌桌对面的女人被问得顿时慌张起来，瑟缩着肩膀垂下头去。
明娇看也没看她一眼，两指夹起桌面上代替钱表明输赢的卡片，侧仰起头，朝着陆既寒弯唇笑起来。
少女眼睛亮的出奇，说：“我赢了。”
看着倒不像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陆既寒并不细问，在她身边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叠卡片，低低道：“累了和我说。”
一直到结束，明娇都没和陆既寒提过中间的小插曲。
想想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明娇的思绪被手机连续的震动声扯回来，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等视线完全清明，才打开微信看了眼。
程烟和陆既寒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
明娇先点了前者的头像。
程烟显然是对这幅设计稿还算满意，每句话都用了感叹号做结尾：「好看！」
「娇娇，姐姐的超人！」
明娇还是不放心：「还满意吗？」
程烟：「非常满意！」
程烟：「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们这一行的价格，不过你尽管提，我应该付得起。」
江闻不是吝啬的人，交往这两年，在她身上砸的钱也有几千万了。
程烟：「娇娇，你想好告诉我就行。」
明娇去百度了一下市面上原创画稿的价格，然后按等级划分，再给程烟打了个折扣以后，她道：「一张一千，可以嘛？」
程烟：「？」
……难道她开价高了？
明娇是真的不了解行情，只是觉得画设计稿虽然不容易，但对她来讲，好像也没有最开始那么难了。再加上程烟还是熟人，明娇没多想，又把价格往下压了压：「五百？」
程烟：「……你怎么不说白送给我？」
明娇：「也不是不行。」
程烟：「……」
程烟也不为难明娇了，她唯恐再说下去，明娇真的要给自己无偿画稿，连忙道：「五万一张怎么样？」
明娇：「太多了。」
她对自己的水平有数，虽然设计的稿子程烟能看得上眼，但毕竟才初出茅庐，哪里敢收这么多的稿酬。
想了想，明娇说道：「五千吧。」
虽然五千明娇都觉得高了，但她总觉得如果再低下去，程烟就不会答应了。
果然，程烟回：「不行。」
两人就价格这一问题讨论了几分钟，最后折中了一下，定为了一万块钱一张。
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娇困得不行，也就没再和程烟闲聊，返回微信主界面，准备回完陆既寒的消息就睡觉。
陆既寒只发来了一句话：「给程烟发了？」
他倒像是猜到了明娇没有乖乖去睡觉。
明娇：「对。」
这是明娇第一次靠自己赚钱，和以前把陆彦行送的东西挂咸鱼变现完全不是一种体验，那种兴奋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真实而强烈。
明娇迫不及待就想和别人分享，这次居然也破天荒地没第一个想到徐双怡，大概是陆既寒刚好也在，她下意识就把程烟的回应转述一遍发了过去。
末了，她还加了句：「一个月能画五张的话，我就可以月入五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