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原本以为，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兴起。就算换成别的年轻女孩，大概也会遭遇他的侵害。
但经陆既寒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她头皮一阵发麻，刚被体温烘干的汗又再次冒了出来。
明娇只觉得四肢有些无力，眼睛闭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应该是宋伊宁找来的人。”
她在陆既寒面前懒得装姐妹情深，睁开眼时，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像是蒙了阴霾，雾蒙蒙的一层。
明娇转过头来，还在措辞怎么开口，就瞧见男人薄唇掀了掀。
陆既寒微侧着眸，“害怕么？”
他眸色沉沉暗暗，情绪半分未露。
明娇思绪骤然被打断，怔了几秒才点点头，说：“害怕。”
怕得要死。
听到陆既寒声音那一刻，明娇像是被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得以重回人间。
明娇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涌入，她唇角挽起，眼底有水光层叠荡漾，“所以……谢谢你。”
如果没有陆既寒，她今天不是清白不保，就是跟那男人两败俱伤。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居多。
而且真被那人得手的话，宋伊宁必然会把这事扩散出去，到时候小姨一家……
明娇不敢再往下想。
短短几秒，她已经想出了无数种画面，还未拼凑完整，就被男声打断：“上一次呢？”
上一次肯定也是害怕的。
只不过明娇当时烂醉如泥，所以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少女依旧点头，实话实说道：“怕。”
陆既寒：“怕还喝那么多酒。”
放在平时，明娇估计随口扯个谎就糊弄过去了，但经过这事后，她心底的防备已经被卸下来大半，轻声说：“怕也没办法。”
明娇自嘲似的笑了笑，“不喝那么多酒，你肯定不会管我的。”
少女的五官漂亮明媚，每一处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气，所以说起话来，也像是在无意识地撒娇。
陆既寒勾唇，“这么肯定我会管你？”
“不，”明娇摇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很可能不会管我。”
明娇：“但我还是要喝。”
“我没有别的办法呀陆既寒，“明娇话音一顿，把以往让她心惊肉跳的情节说得异常平淡，“我只能赌。”
这话说得半点夸张成分都没有。
明娇今天像是把那层伪装全部脱掉，露出里面最真实的自己。
脆弱但勇敢。
陆既寒唇线抿直，笑意敛起，但深邃眸底有温柔神色晕染开来，“那恭喜你。”
他抬手碰了碰少女依旧苍白的脸颊，“赌赢了。”
……
明娇晚上没吃东西，原本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但因为中途出了个岔子，等回到公寓时，她半点食欲都没有。
肚子明明空荡荡地厉害，但就是觉得食不下咽。
酸奶被打开放在一边，明娇只喝了两口，就直直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干净。
胃里在翻江倒海，喉咙也是泛着酸苦味道的。
五分钟后，明娇洗了把脸，慢腾腾从洗手间里挪了出来。
陆既寒正把一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一抬眼，刚好对上少女半睁着的眸子。
明娇吐过一通，这会儿几乎完全脱了力，连眼皮都半耷着，看见男人紧皱的眉，嘴角才勉强地拉了下：“晚上吃饭了吗？”
声音轻得像是气音。
陆既寒眉皱得越发深，他抬脚走到明娇身边，把她抱到床上后，才伸手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娇摇摇头，“就是没力气。”
她双手垂在身侧，借着这个姿势直接把头轻靠在了男人肩上，“想睡觉。”
“饿不饿？”
明娇沉默几秒，然后答：“不饿。”
既然完全吃不下东西，倒不如不乱折腾。
陆既寒：“晚上吃过饭没？”
“……”
明娇突然扯不出谎来，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陆既寒手穿过她的膝盖回弯，把人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等着。”
明娇抿了抿唇，没应声。
等男人出了卧室，她才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抬手扯被子的力气都没有，她干脆就把自己整个人缩到被子下面，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受惊的后遗症，还是饿昏了头。
明娇这一觉睡得极深，只隐约记得中途好像被人叫醒过，其余的就全然没了印象。
醒来时胃里的不适感倒是减缓了不少。
明娇出过了汗，整个人就舒服了许多，她边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边拿过手机看了眼。
昨晚什么都没顾上，现在头脑清醒了，就想起给盛文卉保平安来了。
虽然她也不是完全平安。
明娇打开微信，正要给盛文卉解释几句昨晚没回她消息的原因，就在自己这一侧的对话框上，看到了几行字。
「到了。」
「我是她老公。」
明娇：“……”
再转向盛文卉那一侧，前面他还不放心地连续轰炸了十几条，最后一句话出来后，盛文卉就没再发过消息。
明娇想了想，打了行字：「卉卉，我醒了。」
刚发过去，盛文卉就发了张截图过来：「真的是你老公？」
盛文卉：「娇娇姐，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盛文卉：「我上次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还说没有的！」
盛文卉：「而且……你不是对陆教授有意思吗！」
明娇眼睁睁看着盛文卉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一下子抛出来几个问题，她觉得好笑，不想正面回答，就反问道：「《隐婚365天，高冷总裁的小娇妻》看过没？」
盛文卉：「？？？」
明娇：「乖，没看过的话去看看。」
盛文卉：「……」
明娇好事做到底，直接百度出来，把链接给盛文卉发了过去。
她厚着脸皮瞎扯道：「你看的时候，把女主角代入我就行了。」
盛文卉：「……」
陆既寒既然说过他们结婚的事要对外保密，那就一定不会从明娇口中泄露出去。
好不容易打发了盛文卉，明娇再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外头早已日上三竿。
明娇下床，把窗帘拉开后，才又点开陆既寒的微信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回澜城了吗？」
早上她听到了动静，只是没醒过来。
陆既寒的回复也难得比往常快：「没有。」
明娇：「那去学校了？」
陆既寒：「在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