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霍去病挡在他身前。
“你给我躲开！”
司马长阳将霍去病一拨，扬起的手仍旧落下。霍去病抱住他小腿，哭道：“不要……”
若在平时，司马长阳看到霍去病这样求自己，恐怕也会生出玩弄之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相处下来，如今在看到霍去病这幅样子，却只感到心疼。
司马长阳皓腕一转，落在云昭贤的小腹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什么咒语。
云昭贤只觉小腹一阵酸胀，伤口中似是挤入了什么东西。
打眼看时，却见一股白气从司马长阳指尖透入伤口之中。正在诧异，却觉那股白气自动化为根根细线，探 入麻痒之处。云昭贤顿觉一阵舒爽。
司马长阳的手向上一提，白气自云昭贤伤口中泛出，向他指尖凝聚，最终凝聚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雪珠，落在司马长阳掌心，化为一阵气雾，重新渗入他皮肤之内。
白雾收拢的时候，许多黑色的灰点被析出，落在绒毯上。是无数虫蚁的尸体。
“死小子，像借我的手求死。我偏不遂你的意！”
霍去病聪明伶俐，如何看不出，是司马长阳用线丝蛊将云昭贤伤口中的毒虫取出？当即破涕为笑。
司马长阳哼了一声：“恶心！”
他甩一甩袖子，转过身想要走出马车。
司马长阳蹲下神，双臂拢住霍去病肩膀，将他抱起来。走到云昭贤身边，一脚踩上他的断肢。
云昭贤大叫一声，同时刺入霍去病耳中的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住手，住手！”
霍去病大声呼喊着，但他双臂被司马长阳抱着，无法动弹。
“不想让他再受苦吗？”司马长阳看着怀里的小男孩儿，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在霍去病眼前晃着。“你可以结束他的痛苦。”
霍去病的哭喊声霎时顿住。
司马长阳继续说：“我想过要在地上扎上些长不过一寸的钢钉，然后拽着他的脚，在钢钉上来回拖动。我也想过，用强力的粘胶，将他身上的皮一层层剥下来。
“我还想过，给他浇铸一件铁衣，烧的通红，哗！那么一下扣在他身上。”
“不！”霍去病哭道。
司马长阳也摇摇头：“但我想来想去，似乎都没有让你杀死他有意思！”他嬉皮笑脸，存心玩弄之心意全然写在脸上。
然而，霍去病却忍不住却接那只刀。
“不，孩子……”云昭贤忍着剧痛说，“不要杀我，我还想活着……”
可他之前明明说过“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他在逞强。”司马长阳将霍去病放在绒毯上，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却飞快的刺入云昭贤大腿。
云昭贤咬着牙，硬是一声未吭。然而再一瞬，他就忍不住大叫起来。司马长阳一刀入骨，在他大腿上撕开一个大口子，又将另一只手挤进伤口之中。
他手腕用力，只听一声脆响，司马长阳竟将云昭贤的股骨折断掰了一块儿在手，从伤口中提溜出来。云昭贤再度痛昏过去。
“混蛋！”霍去病向司马长阳扑过去。
司马长阳早有防备，随手一点，封了霍去病穴道。他用匕首将云昭贤的断骨，削的如刀般锋利，将匕首塞入霍去病手里，抓着他的胳膊，将刀尖点在云昭贤的胸口：
“这就是心脏所在，只要轻轻一刺，就可以杀死他。”他在霍去病胳膊上一点。
霍去病感到自己的手能动了，却可上下活动，无法左右摇摆。
司马长阳手持骨刀，又将云昭贤右腿刨开，仍旧折断他的股骨。随后依照此法依次折断他双臂的肱骨，期间云昭贤几度痛醒痛晕，又痛醒。
“现在想死了吗？”
云昭贤虽在剧痛之中，看到霍去病的泪脸和姿态，心里便明白了大半。他挣扎这想要离开霍去病手中的刀尖。
可司马长阳又怎能容他跑掉？手腕一翻，骨刀刺穿云昭贤小腿，钉在车板上。
云昭贤气力耗尽，再加上浑身剧痛，再也无力为继。
司马长阳对霍去病说道：“你看看，他腿上胳膊上的骨头已经被我拆了。无论线丝蛊还是什么，对他都没用了。”
“他是刑门三代以下剑术第一人！本有望成为一派的领袖，如今毁于一旦，这对他来讲是多么大的打击？他肯定不想活了，之所以挣扎求生，全是因为考虑到你的感受！”
云昭贤看着霍去病：“孩子，不要信他说的，是我，我贪生，怕死。我不想做什么剑客……你千万不要……杀，杀，杀……”
“哈哈哈……”司马长阳蹭蹭霍去病的脸颊，“你看看他，落得这般田地全是因为你。尽管生不如死，却处处为你着想，多么伟大的人啊！可是你呢？你连杀他都做不到！”
霍去病心中剧震，他看向云昭贤的脸，然而泪水早已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你真的爱惜他的生命吗？”
你要是真爱惜他的命，就不会看着他的性命被我践踏。
“还是你不想承担杀人的痛苦？”
他甘愿为你生不如死，你坐视一切发生，只因不让自己的后半生背上杀人的包袱？
杀，不杀！
为什么这不是一场梦？
我不要杀青阳哥哥，我要他活。要他完成梦想。
可，他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选择？
他的胳膊酸了。
“孩子，孩子……”云昭贤的声音，那样关切，那样孱弱，那样痛苦，那样……痛不欲生！
“啊——”他攥紧刀柄。“啊——”刀锋颤的像火山喷薄的火炎！“啊！”刀尖刺入云昭贤的胸膛。
“啊——”云昭贤痛呼。不甘，绝望，痛苦，还有……解脱！声音拖得很长，越来越细，最终消失了。
静谧了一会儿。
“啊！”霍去病一声大吼，痛哭起来。
“哈哈……”司马长阳拍着双手，又笑又跳。
“杀人了，杀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小就会杀人，还杀了一个冒死救他的人。这个世界真是残忍！”他拍开霍去病的穴道，“你有何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