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一个幽凉的怀抱,宓曦漂浮的心忽然安定,靠在澹台炎的肩膀上,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今日一天,她真的累了。
拥住她在怀中,澹台炎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妖异的脸上浮现欣喜,甚至是得意。
卫瑾,你应当听见了,她用血玉来救你,但她愿用命来救他。
“你的身子...”一丝血腥味蔓延在鼻尖,宓曦缓缓睁开了眼,眸光微沉。
按照云纱所说,血玉已经被澹台炎喂给她吃了,那他的身体呢?血玉之毒,若只有血玉才能解,那么...
“本宫刚刚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就像是知道了她内心所想,澹台炎凤眼幽冷,沉声道:“血玉已经与你的血肉融为一体,想取血玉你就会死,你若敢死,本宫就敢追你入黄泉。”
澹台炎的声音发着阴狠,宓曦身子一颤,明白他说的都是真话。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便是他给她的承诺。
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澹台炎低下头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邪魅的脸浮现淡然——哪怕他死,他也必让她活着。
孤独的滋味,他不想再承受。
“血玉宿主不过你我,血玉的产生,也因母妃。本宫相信,母妃必然不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这毒,必然有解。”瞥见她用力到已经发白的指尖,澹台炎拍了拍她的后背,让他放松。
眼里的迷雾并没有散开,宓曦在他的怀里靠了靠,没有说话。
她既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并且选择了他,那么她就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家,那是她一直期待的存在。
“方才,达尔和你说了什么?”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外袍,澹台炎盯着她身上与自己相配套的紫色衣裙,眼里划过满意,侧着身子替她挡了风,语气略带不满的问道。
达尔...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宓曦唇角轻轻扬了扬,忽然笑意僵住,想起一个又被她忽略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尴尬,低声道:“威晟在西凉。”
“本宫知道。”妖异邪魅的脸闪过不明的情绪,狭长的眸子对她撇了撇。这种气氛下,她怎么敢提起别的男人,“前日已经找到了他的下落,但是我们的人刚到,那里只剩下一片空荡。”
想了想,澹台炎最终还是说了,他知道怀里人的性子,威晟对她而言是家人,若是不说,她只会自己去找。
“嗯。”宓曦轻轻地应了一声,心里虽然焦急,但也知道身后的这个人必然会比她更努力。
毕竟威晟对他而言,更重要。
“云纱的话你不用在意,义父来了书信,宓柱国已经顺利到达西凉,只是不与他见面。”就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澹台炎一个个的说着宓曦心里最担心的事。
眼眶渐渐浮上一层水雾,宓曦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又愣了住,诧异的抬头看他,“威前辈来信?”
威震天前辈和爷爷,认识?
平日清冷的眸此时诧异的瞪大看他,澹台炎越看越欢喜,忍不住低下头,伸出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唇,轻笑道:“看来那日你没有注意宓柱国的话。”
那日爷爷的话?
宓曦眼睛转动仔细思索,却什么也没想起来。澹台炎拥住了她,将她的头护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宓柱国不喜本宫就是因为本宫是义父的孩子,他们之间,是死对头。”
“所以爷爷说去西凉除了调查当年的真相外,还要帮一个旧识找他的儿子,说的是威前辈和威晟?”宓曦语气惊讶,澹台炎低低的笑了,点了点头,目光却划过诡谲。
想要和她在一起,宓柱国也是一道难关。
就在宓曦和澹台炎所在之地的一墙之隔,皇城的御花园亭顶,一袭黑衣轻轻落地,看着另一侧脑袋遮在胳膊里的红衣,手里拿着一个扳指轻轻走了过去,沉声道:“别哭了,这个,我替你拿回来。”
被墨风的声音惊到,贺兰香诧异的抬头,一双眼通红,看到墨风满身灰尘,登时咬住牙,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谁让你给我拿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东西!”
滔天的哭喊惊扰到了宓曦,猛地抬头,双眼却被澹台炎遮住,淡淡的声音泛着酸,“光线闪眼。”
拿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宓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抬头见到一黑一红拥在一起的身影,唇上扬起了笑。
“宓曦。”轻轻摆弄了她的头发,澹台炎妖异的脸泛着一层不确信,宓曦抬头看他,只见他幽幽的问道:“你当真,喜欢本宫?”
惯来自信到自负的妖孽却在此时满是狐疑,他握着她的手微颤,一颗心上下起伏。
宓曦眸光微扬,抬起头看他,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轻声道:“喜欢,也许很久之前,就已经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