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主!”
妖息在狂风骤雨中炸开一道惊雷,云纱惊的向后退了好几步,震惊的看着澹台炎抱着宓曦从殿内出来,声音颤抖,“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您认得纱儿,纱儿是您最爱的人啊!”
云纱痴痴地对澹台炎看着,脚步不断地朝澹台炎靠近,她的心里不断的浮出恐慌,那是比被云城发现她一直在欺骗他还要浓烈的多的恐慌。
她难道真的要再一次失去东主?在这唾手可及的情况下!
听着云纱的话,澹台炎狭长的眸子淡淡的看向她,视线扫过云纱眼底浓郁的嫉恨,瞳孔底下卷起一层诡谲,妖异的脸划过邪肆,搂紧了怀里的宓曦,低下头,对上宓曦迷茫混沌的眼神,幽幽道:“最爱?本宫的最爱只有一个,那便是宓曦。”
低低的阴冷含着些许谴责的语气,澹台炎仿佛在质问她为何没有相信他,宓曦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心忽然跳了跳,脸颊不知不觉开始发烫。
偏头的姿势太痛,宓曦索性闭上了眼,全当自己已经昏迷。
“呵,不争气的猫儿!”澹台炎低低一笑,语气低沉如冰却含着无法忽视的宠溺,云纱呆滞的看着他们的互动,脚步开始踉跄。
“所以,刚才您都在和我演戏?”云纱的眼睛蓄上了眼泪,不可置信的对澹台炎看着,澹台炎脸上的笑敛下,幽冷的眸子讥讽的落在云纱的身上,勾唇道:“你又何德何能,匹配的上本宫与你演戏?”
“那便是她再度抢走了你!”白纱泛着毒烟从云纱的手里扬起,她那张冷艳的脸上已经再没有当初如仙子一般的空灵,只剩下满目的毒辣。
白纱顺着雨水从云纱的袖口冲出,云城摇着头怒吼了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挡在了宓曦的面前,庞大的黑色内息重重撞上了迎面的白纱。
“轰隆!”
地动山摇,云城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十几年来沉积在心中的歉疚,愤恨和恼恨在一瞬间爆发,白纱瞬间化为碎片,随着倾盆的大雨飘落在地上,不堪一击。
“为什么你们都要帮她!你们可知道,宓曦是苗疆苦寻多年的圣女,是不祥之人,是灾难之源!”云纱眼见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跑来与自己作对,她的神智几乎要崩溃,弯着腰拼尽全力对云城大喊,眼泪一颗颗的砸在地上。
云城沉着脸站在宓曦的前面,就像是一个永不移动的神山守护着宓曦,目光痛心的看着云纱,沙哑道:“孤,再不会信苗疆女一句!”
“父亲。”面对云城死灰一般的眼神灼伤了云纱,云纱眼神微微躲闪,最终咬紧了牙对上了云城的视线,冷冷的道:“既如此,别怪女儿不客气。”
“云纱姐姐住手!”急切的声音随着张扬的红衣落下,双节棍从云纱的面前一闪而过,一个娇俏的身影迅速落在云城的面前。
面对云城可怖的脸,贺兰香顾不得害怕,急忙转过身抓住了云纱的胳膊,不敢相信的看着云纱高扬起的内息,对云纱大声道:“这可是你的父亲,云纱姐姐你疯了!”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苗疆的族长,一个伟大的王!”伸手推开贺兰香,云纱抬眸看向云城冷冷的开口,云城心痛难忍,忍不住呕了一口血,大呼一声逆子,逼着自己使出了内息。
对战一触即发,贺兰香倒抽了口气,畏惧的看了一眼云城,急忙对云纱摇头道:“云纱姐姐你胡说什么!你的父亲是东城城主,你是东城的少主啊!”
“啊!”
贺兰香再度被云纱推开,踉跄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澹台炎怀中的宓曦,目光颤抖的从主殿扫过,通红的血迹震慑了她的眼睛,贺兰香惊叫了一声,云纱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主殿,得意的勾唇道:“怎么,害怕了?可惜啊,做了这么多的事,还是没能把她给杀了!”
“云纱姐姐,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贺兰香呆呆的开口,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云纱说出来的话,这可是连鸡都会爱护有加的云纱姐姐!
“叫什么!既然来了还不赶紧拿出你的武器,今日宓曦的命,我要定了!”云纱视线越过云城落在澹台炎诡谲的脸上,狠狠地咬了牙。
主殿内,百里夜被蛊虫爬满全身,嫌恶的施了法阵,澹台炎眼前忽的一黑,差点站不稳。
宓曦慌忙握住了他的胳膊,双目划过担忧,挣扎着要下去,澹台炎眯着眼危险的对她看了一眼,手掌牢牢的抱稳了宓曦的身子,澹台炎吸了口气,妖息渐渐内敛,缠绕住宓曦,不让她再动分毫。
发觉了澹台炎的不对,云纱脸上爬上喜意,正要动手,冷不防贺兰香扑了过来,眸光陡然一冷,云纱抬起手对着贺兰香的脸重重刷了一个耳光,厉喝道:“连你也要阻止我!”
捂着红肿的脸,贺兰香被云纱打的有些发懵,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云纱竟然会对她如此凶狠,眼泪忽的从眼眶落了下来,委屈道:“云纱姐姐,你打我?”
“打你?我不但打你,我还想过要杀你!”云纱厌恶的对贺兰香踢了一脚,水眸染上了一片猩红,想朝澹台炎走,双脚却被悄悄从地上爬过去的喜鹊死死抱住。
“云纱姐姐,你不会的,你不会的!”贺兰香哭的不能自已,不敢相信的摇头,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抱住了云纱,呜咽道:“云纱姐姐你不会杀我的!你一定是被迷了心智,你是我最爱的云纱姐姐,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啊!”
“最温柔的人?哈哈哈,贺兰香,你看看你眼前的这些人,你确定我是最温柔的人?”彻底放弃了伪装,云纱已经厌烦了贺兰香对她的纠缠,新的白纱从袖口溢出,对贺兰香的身子重重甩了下去,“我日日看着你受尽宠爱,都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骗人!你分明是最在乎我的!否则,小时候你为何要救我!猛兽之口救下我的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云纱的话字字句句扎在贺兰香的心头,贺兰香拼命地摇着头,喊的嗓子越来越哑。白色的纱化为长剑就要砍下贺兰香的脑袋,关键时刻一抹黑色冲了出来,将贺兰香拉了过去,挡了一击。
“你放开我,我要问清楚,我不相信!”贺兰香使劲挣脱墨风的手,墨风却纹丝不动,杀气腾腾的看着云纱,不让贺兰香和她接触一步。
妖息比起方才又浓郁了许多,云纱知道澹台炎正在慢慢恢复,不甘心和急切涌在眼底,一脚踹开喜鹊在喜鹊的胸口重重踩了好一脚,看着面前挡住她的云城,墨风和贺兰香,呼吸越来越沉,最终恼羞成怒道:“你这个傻子,你以为当年我当真是想救你?”
“你别忘了最先是我把你推向了野兽,为我争取时间!若不是看见躲在你身后的白家人,我害怕被报复,根本就不会回去救你!我救你,是因为我知道若你死了,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那不如我拼死把你救下来,赢了,我就有了白家做后盾,输了,你身后的男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云纱咬着牙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大笑的看向贺兰香和云城,反正今日她的秘密已经泄露很多,她也不怕再泄露更多!
“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贺兰香呜咽的声音响在空中,云纱听在耳里,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勾出了悄悄饲养的苗疆蛊虫,掌心狠狠一握,将蛊虫散发的毒气掷于四周,对贺兰香厉喝道:“你现在知道了吗!你们都被我耍了,傻子!”
“很好,你们继续缠斗!”屋顶上已经无法动弹的棕白冷眼看着房顶下的动态,阴沉的目光直直的锁定澹台炎怀里的宓曦,眼看云城被云纱纠缠住,眼底浮出阴毒,快速的将蛊虫从掌心发了出来,“苗疆圣女,是我的!”
铺天盖地的蛊虫仿佛雪花一般从天而降,云纱猛地抬头,对上棕白得意的脸,恼恨的甩袖,伸手再度捏死了一条蛊虫,顾不得其他,聚拢全身的力气对云城扬起了手,水眸泛着杀气,声嘶力竭道:“宓曦生来下贱,你们最终都会发现帮她是最可笑的事!这个贱女人,我定要她绑在苗疆的耻辱柱上,受尽天下最毒之苦!”
“噼里啪啦!”
雷声大作,雨势逼人,一袭白袍逼干了雨水随风而起,狂风骤起,白袍迅速染上一抹紫色,澹台炎阴冷的抬起眼,幽幽的看着云纱,妖息环绕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彻骨的寒气随着闪电迅速将雨水凝结成冰,眼睁睁的看着万亿冰块由空中垂下,砸穿了棕白的身子,轰塌了奢靡的披香殿,妖异的脸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邪魅的身姿宛如地狱中走来的修罗,“本宫珍爱之人,岂容他人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