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沈家军攻下山海关,傅越立马带着兵迎上,哪料还没出营地一里,就见沈家军浩浩荡荡的带着一众无辜百姓回来。
毕竟是解决了一大难事,傅越暂时不记两人间的仇怨,眯着笑脸上去。
“南疆王好生威武,一举击毁贼匪老巢,可喜可贺。”
沈令歌高坐马背,垂眸冲他扯唇,“傅大人同喜,本王还有要事,后面都是贼匪扣押的百姓,现在就交由傅大人处理吧。”
傅越张眸望过去,视线刚停留在两个沈家军扛着的人身上,还没开口,就听沈令歌又讲,“那两个人伤势太重,本王带回营去医治,就不劳傅大人费心。”
说罢,她策马往营地去,后面的沈家军也逐一跟上。
傅越吃了一脸灰,目光不屑的看着队伍消失的地方,好一阵才冲着自己的兵喊道,“把人都带回去!带回去!”
百姓多伤民,行进缓慢,傅越跟在队伍后,不时回头看着后面的山海关。
且不知人群中一个胡子拉碴的百姓早就盯住了他,趁着大部队走远,他才小跑到傅越眼前。
“大人,您是这儿的头?”
傅越回神,打量起他来,“本官是兵部尚书。”
战事监官一称,终究是低沈令歌一等,他不想开口。
那百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您是大官,有件事小人一定要和您说开口,那南疆王部下扛的男子,是贼匪!”
贼匪?
沈令歌扛个贼匪回来做什么?还单独带走了?
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傅越双眼微眯,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百姓,“你又如何知道?”
“那贼头常常将我们带到营内虐待,所以我和那人打过照面。”说着,他生怕傅越不信,还撩开袖口叫傅越看看他身上的伤。
果不其然,淤青红痕遍布整条手臂。
傅越顿时信了五分,“此事多谢提点,本官定会查清楚。”
那百姓狠狠点头,“那小子是贼匪的走狗,大人可千万不要轻饶了他!”
他是记恨贼匪的虐待之仇,想要一报了之,而傅越想的却是沈令歌私藏贼匪一件事。
回了营,傅越方坐下,就听外面一通鸟叫。
他知道是自己安插在沈家军中的眼线前来禀报了,他回应两声,果不其然,没一会,赵烈就四下张望的进来。
“说吧。”傅越笃定了他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冒险前来。
赵烈点头,压低声音道,“我们初入山海关就撞上了一堆奇怪的铁人,那铁人足有两人高,六臂挥锤,凶悍非常,沈令歌亲身上阵勉强打败一只,可那铁人有就前赴后继的接上来了。”
光是听到形象怪异的铁人,傅越就心里一个惊,“那沈令歌如何破得了关?”
赵烈挠头,毕竟自己错过了精彩部分,即便是想编也无从下口,忽而他想到什么似的,将怀里的折纸拿出,“这是我在铁人边上发现的,估计打倒铁人有关系。”
“这……”看着小小一张折纸,傅越险些以为这人是来逗耍自己,脸黑着将纸鹤收下,“这和攻关有何干系?”
“这铁人和纸鹤都出现的奇怪,铁人倒得也奇怪,指不定是个信号。”
赵烈话音刚落,傅越就一张拍在桌上,险些叫赵烈腿软跪下。
“果然。”
傅越好歹是在朝内浮沉数十年,现在铁人、纸鹤、沈令歌独自带走贼寇,这三件串联,叫他顿时间就信了之前百姓的话。
他捏紧拳头,直接带着方才告密的百姓,浩浩荡荡的冲沈令歌的营帐去。
沈令歌这端正和沐鱼,楼肆允二人闲话,听到外面声响,她示意两人不要出声,自己则是大大方方的迎出去。
“傅大人,天都这么黑了,您这是干什么?”沈令歌长眸看向傅越身后的阵仗,料想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人证在手,傅越不怕,言道,“本官听人说,贼匪乔装成百姓,让南疆王救下,现在就在营帐内,意图对王爷不轨。”
这不明摆着说沐鱼吗?沈令歌轻笑,“傅大人是不信本王?”
“怎么么会。担心王爷安危罢了。”傅越亦是一笑,抬手挥示部下,“好好搜搜,别叫贼人伤了南疆王!”
几个部下虽心有慌张,但是不得不照做,可脚还没抬起来,就被沈令歌出鞘的剑给吓住了。
沈令歌眉间微挑,“傅大人,要搜本王的营帐经过本王的允许了吗,还是说大人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御赐挂帅的南疆王放在眼里?”
她清淡却威力十足的声音,把帐内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楼肆允早就知道了,但沐鱼第一次见,脸色刷白不说,差点惊呼出声。
楼肆允示意他噤声,“听外面。”
“本官公事公办,王爷不用拿皇上压着本官。”
沈令歌的眸子毒辣,灼的傅越背上尽是冷汗,可转念他将身后的百姓拉出来,“本官也不是无中生有,这里有人证在 !”
“哦?”
沈令歌只轻启唇,发出轻微一声,就叫面前的百姓两股颤颤,“我亲眼瞧见的……那人就是贼人……贼头打我们的时候他就在,就在边上。”
两相沉默,那百姓又老一套的将衣服撩起,“您看看,这都是贼匪给我们留的伤,您若是还要包庇他们,可就愧对我们对您爱戴了。”
“南疆王,是骡子是马,你总得把人牵出来给大家看看。”傅越也附和一句。
今日他们是不得逞不让步了,沈令歌横眉冷对,“说来说去,傅大人就是不信本王,这……”
“骡子出来了出来了!”沈令歌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楼肆允的声音。
四面寂静,就见楼肆允推着沐鱼出来,前者一脸笑意,后者面色苍白。
这人专在关键时刻搞事情,沈令歌不由送楼肆允一个眼刀。
楼肆允却是没瞧见一般将人直接送到傅越眼前,“都看看,是不是这只骡子,赶紧收走,免得插在我和歌儿之间碍事!”
“就是他!”百姓立即开口,一把扯住沐鱼的手臂,“大人!就是他!”
手臂被触及的那一刻,沐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傅越虽抓贼心切,但将沐鱼的神情瞧的清清楚楚,他沉眸,“将衣服撩起来。”
沐鱼应声,像是受了极大的苦楚,缓缓揭开衣带。
肌肤裸露的瞬间,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