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双眼亮晶晶的,似乎觉得自己帮了主子多大的忙,沈令歌看他这模样,夸也不是,气也不是。
她无奈摇头,事已经传扬出去,若是刻意纠正,倒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默认”了。
至于楼肆允,这中间的歪路太歪,沈令歌都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又引风波。
“你们先热身,我一会便来。”
她冲众人丢下一句,便带着三分笑意往楼肆允边上去。
此时的楼肆允脑海里几条线索相互碰撞,可总是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解释。
“王爷,今天这帮侍卫脑子好像……”
不大灵光。
不过在沈令歌面前,“不大灵光”的却是楼肆允,她轻笑着拿起桌上的药瓶,问道,“今天府上的新鲜事,你听了吗?”
沈令歌还有聊八卦的时候?
楼肆允都少有点诧异,他如实摇头。
“这药是丁一给你擦撕裂的。这下你明白了吗?”沈令歌好心提醒。
“撕裂?”楼肆允看着自己几乎消肿的脚踝,一时间陷入沉思,“不是去淤消肿吗?”
沈令歌憋着笑,脸上严肃的神情几乎绷不住,“也可以说是给你消肿的,毕竟他们觉得我在那事上太过英勇,导致楼公子身上伤的不轻。”
楼肆允眼眸微眯,瞬间倒吸一口气“他们是觉得我昨天……被你……被你压了?”
沈令歌点头,就当是回答了。
“胡说八道!”楼肆允几乎要跳起来,长眸瞪着胡编乱造的那伙人,又转脸看向沈令歌,“你能容忍他们这样胡说?”
沈令歌挑眉,“我早前就向皇上说我癖好非常,现在就当是他们给我造势了,我有什么不能忍?”
此话有理,没法说。
可楼肆允纠结的不是这一点,他将沈令歌拉近,“他们想象力丰富我不说什么,但他们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凡是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我才是上面那个吧,再说了你看看你这小个子……”
沈令歌的身高放在一众普通男子里,也不算矮,但是在楼肆允面前,的确是低了足足大半个头。
“楼公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不过是来提醒你说别漏嘴了。”见他气急败坏,沈令歌不由一笑。
“南疆王,为了你我都背负着断袖的名号了,你这样是不是不太讲义气?”楼肆允依旧不甘心,意图“策反”沈令歌。
哪料沈令歌不为所动,只是冲他大方摆摆手,“我也讲义气,今天的操练你就免了。”
说罢,她眉间带笑往列队前去。
众人见她心情大好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看来昨天晚上是真的狠了,瞧瞧王夫说话时眉头都是紧皱呢。”
“瞧你说的,要不王爷能格外破例王夫不训练?”
“什么破例,那是夫夫恩爱。”
一点芝麻大的事,经过这群人的嘴,立马就被吹成为了西瓜,沈令歌不想越描越黑,直接带着人训练起来。
因为沐鱼和明昕彤是新来的,沈令歌便专门指派了两个侍卫去带着他们。
虽说两人是头一回,可却是十分认真,一时间场面和谐万分。
而此时,队伍最后的傅兰茵却是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昨天晚上的事把她气的半死,可是转念想若是她真的离开了南疆王府,怕是再找不到借口回来,那计划算是泡汤了。
因此,她一狠心,还是留了下来。
万事好说,只是她身娇体弱,向来都是千金小姐做派,那里受得了操练的辛苦。
想着她的注意力就放在队伍里同为女子的明昕彤身上。
她蛙跳着到了明昕彤身边,舔着笑脸道,“明姑娘,瞧你细皮嫩肉的,哪里吃得消这样变态训练的事?”
明昕彤看都不看她,依旧卖力往台阶上跳,“什么叫变态,这是强身健体的事,人生在世,一定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才能变的更加优秀!”
“沈令歌给你下蛊了吧。”两人思想差太多,傅兰茵不由白了她一眼,“你能得到什么好?”
明昕彤连着跳上几个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大声说道,“我就是听王爷的话,王爷都是为了我们好!”
“有病。”得了没趣,傅兰茵念叨一声,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操练进行的尽然有序,沈令歌领头跳了十多个来回,便监管起众人的姿势。
一堆男子里面,明昕彤卖力的样子显的尤为夺目,穿着裙衫的小小身子叠起,双手背在身后,小脸涨的通红,咬牙憋气好不容易才跳上一阶。
她深喘一口气,又继续往上跳,即便是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她都没肯放弃。
看她辛苦,沈令歌心里一池春水吹皱,不由欣慰的笑起来。
接连跳了一刻钟,估摸着明昕彤的身体到了极限,沈令歌直接跳到她边上,“休息半炷香时间,一会继续。”
“可以休息吗?”明昕彤看向四周众人,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惊喜。
沈令歌点头,“你是刚锻炼,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办法。”
听他这样说,明昕彤这才愿意,接连谢了几声,才提着小裙子往边上的水壶方向走去。
后面的傅兰茵见状,眼睛都红了一圈,“沈令歌,我也累了,我也要休息!”
沈令歌瞥她一眼,“明姑娘这是第一次锻炼,本王怕她不习惯,傅姑娘就不一样了,上回不是已经适应了吗?”
说到上回,傅兰茵就一肚子气,“上回我也是第一次,怎么不见有休息时!说到底你就是不公平!”
“哪里是王爷不公平。”
楼肆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边上的树阴下,脸上神情轻蔑的看着傅兰茵,继续道,“分明是傅姑娘身体好,跑了两个时辰气都不带喘,王爷要是叫你停下休息,就是打你的脸,王爷这么为傅姑娘着想,傅姑娘怎么可以狗咬吕洞宾呢!?”
这摆明了在骂她是狗,傅兰茵眸子泛红,泪水在眼框中晃动,险些就要滴落下来。
“楼肆允,好歹我也是你房内人,你骂我是狗,那你是什么!”她也得理不饶人。
楼肆允轻笑,“傅姑娘太抬举楼某了,我未曾婚配,更没有房里人。”
他的声音清朗,足以让在座各位都是听见清清楚楚。
傅兰茵被打了脸,几乎要冲出来和他大闹一场,可是心里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她到王府来可不是为了争嘴上功夫。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