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茵万万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愣在原地,也忘记了要抱人。
“掉了捡起来就是了。”她仰头看向楼肆允,眸子里尽是担心,“父亲说你遭人暗算,让我看看伤在哪了?”
楼肆允冷声,“捡起来就是?里面装的可是玉佩,你这样一撞铁定是碎了。”
他连忙捡起,将玉佩放在手心仔细打量起来。
“你看,果真是裂了条纹。”
傅兰茵瞧他宝贝似的附身捡起,又万分珍贵打开锦盒看又看,不由心上一阵火气。
“一块玉佩而已,裂了碎了又能如何,你想要我赔给你十个百个都不成问题!”
好大口气。
南疆王府的号令玉佩,她还真当想要就有的?
他扬着声,“这块玉是南疆王沈令歌亲手送给我的,此玉代表着南疆王本人,是号令南疆府的标志,你不会真当它碎了裂了都不是大事吧?”
楼肆允长眸斜睨,感受到院内侍卫打量的目光时,他兀然举起手,玉佩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
几个侍卫本就被他的话吸引,现在见到了玉佩,脸上顿时怒气频出,直接提着剑就走到了傅兰茵身侧。
傅兰茵还想说“叫南疆王换个玉佩不就是了”这样的话,可是周边侍卫身上的寒气,叫她没由来的浑身一颤。
叫嚣的话全部吞回肚子,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楼肆允手里的玉佩,一点一点仔细打量起来。
“根本没裂。”她将玉还给楼肆允,语气里多了些底气。
可楼肆允并不这样认为,他指着玉上一处,冷漠道,“这里这么大一条裂痕,傅小姐当真是看不见?”
傅兰发誓,刚刚玉佩上的每一处她都瞧仔细了,别说是裂痕,就是一处灰尘都是没有的。
“楼肆允,你再仔细看看,你好好看看。”她火气压制不住,可周围几个王府侍卫的阴沉气息叫她只能忍着。
楼肆允反倒是将玉往几个侍卫眼下送去,“诸位看看,是不是裂了?”
“果真裂了!”
“楼公子所说不假。”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傅兰茵的脸上由白到红变了几遍,一时间倒是怀疑起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看岔了。
“这么多人的眼睛,该不会有错了吧。”楼肆允收回玉佩,看向神情已经有所慌张的女子,“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我对歌儿也不好交代。”
这就赖上自己了?
傅兰茵吞了口口水。“你……你想怎么处理?”
楼肆允佯装沉思了,才开口,“歌儿宽容大度,想必也不会为难你,不若你就给这块玉道个歉吧。”
给玉道歉,闻所未闻!
傅兰茵方才还有些配合之意,可现在一听楼肆允的话离谱,立马跳起脚来,“你在开玩笑吗?我出钱,带着这块玉去金银铺补总可以吧。”
楼肆允摇头,将玉佩连同锦盒一起放在旁边石桌上,挑眉道,“鞠躬道歉,我便不追究了,整个南疆王府的人也不会追究了。”
众人目光如火,似要将自己烧成灰,傅兰茵身子都僵住了,她咬牙看向周边,举目无援。
“傅小姐?”楼肆允再次发声。
无奈,傅兰茵只能上前一步对着一个死物鞠躬,声弱蚊蝇,“对不起。”
泪珠在眼框里直打转,她抬眸看向楼肆允,“行了吗?”
对方点点头,“可以了。”
周边隐约传来讥笑,傅兰茵的泪珠顿时忍耐不住,滚了一脸,她哭着跑出王府,心里面只有对这地方的憎恨,以及对王府主人的憎恨。
沈令歌那边打发了楼肆允去见傅兰茵,自己也没闲着,王府子嗣一事暗中包藏阴谋,她要回沈家老宅,要去事情的源头将这个阴谋揪出来。
午时,丁一便在后院备下马车,只等沈令歌忙完手上的事情便出发。
楼肆允打发了人回来没瞧见沈令歌,便拿着玉佩在王府里转悠,谁知还没一会,就看一个侍卫跑到面前。
“王……王夫,楼相来了,就在门口。”
看他慌张的样,楼肆允大概也猜得到老爹气势之凶狠,脸色之难看,他深呼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尽量拦住”便一溜烟的往后院藏。
楼相位高权重,又是王夫亲爹,王府内哪有人敢拦,没多久他就进了王府,叫嚣着楼肆允的名字,见没人回应,更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巡查起来。
自家老爹那德行,楼肆允心知肚明,往房间内藏就是自寻死路,他站在后院四下打量,目光直落在院内的马车上。
往那里藏!
动作比脑子快,他来不及想在此处为何有一辆马车便火速登了上去,一会老爹若是查到这了,他一鞭子将打在马身上便能畅快逃开。
正想着自己的妙计,马车的门帘忽然被人掀开,楼肆允眨巴着眼睛,一时间忘了说话。
沈令歌看着车厢内的人,亦是一脸惊诧。
她没想带着这人回沈家的,没想到这人竟然自己上来了。
“楼肆允!你给我滚出来!”远处传来楼相的声音,怒气冲冲。
楼肆允见状一把将沈令歌拉上马车,还不忘记嘱咐后面跟上来的丁一,“驾车,快走!”
听着王夫的声,丁一一脸迷茫:王爷王夫果然是真爱,一刻也不能分开。
楼相就在外面,现在将楼肆允丢出去,她被楼相发现倒是没什么,只是自己独自出城一事若是宣扬出去,倒令人生疑。
沈令歌抿唇,道,“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正巧与楼相打了照面,楼相一眼就看见了驾车的丁一。
“慢着!”
苍老的声音赫然叫住马车,楼肆允的双手不由紧紧抓住身边的人的手。
“丁护卫,敢问车里是何人?”楼相绕过马车头,径直站在丁一身侧,目光却是不停打量门帘。
丁一噎住。
见他这反应,楼相更加笃定心里的想法,他将来手伸向门帘,丁一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楼相,不可。”
“丁大哥,怎么停住了?”
两人僵持着,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自车厢传出。
在场四个人,一下呆住了三。
最呆的还属楼肆允,一双凤眸子瞪大,好半天才相信那声音是沈令歌发出来的。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沈令歌又开口道,“若是没事还请丁大哥快些走,王爷嘱咐了我来府上的事不能叫楼公子撞见,若是他们二人因我起了争执,我万死难辞其咎。”
滴水不漏的一番话,让外面的丁一不得不佩服,他应了声,便匆匆拉开楼相,“相爷听见了,可否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