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场婚事,变成了纳妾,新郎还当场抛下那样的话,此事一时间成为了东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急的傅越天不亮就往楼府去。
他进门时,傅兰茵已经摔了一屋子花瓶茶盏,地上碎屑多的叫人插不进脚。
见傅家之人受此大辱,傅越恨不得带兵将楼家夷为平地,可是理智叫他稳住了。
他坐在傅兰茵面前,面色沉重,“我叫你进楼家,是当个说得上话的人,为爹日后图谋,你当自己砸东砸西就有用了吗?”
傅兰茵愤恨地捏着拳,“我能怎么办?楼肆允都走了!”
“楼肆允长了脚,你就没长脚?”瞧着只会哭的女儿,傅越浓眉斜飞,“ 你进了楼府的门,要见夫君一面难不成还是伤天害理的事!”
傅越贯瞧不上沈令歌的为人处世,现在好好的一个女婿,又被沈令歌勾引走了魂,他自然是气的牙痒痒。
“你不想法子把楼肆允弄回来,便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妾!你说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叫你做没用的废物?”
好好的计划,没想到就被毁了,傅越有气没出发。
傅兰茵紧握双手,丹蔻长甲已然扣进嫩肉,“父亲的话,女儿明白了。
她对楼肆允有喜欢,但更多的是利用,为傅家图谋。
反正她在东歌城已丢尽了颜面,那就不怕再闹出点事来,才不要一辈子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干就干,午间,她就命人带着大包小包,直接去南疆王府的门。
一听她的名号,丁一直接派人将大门拦死,“傅姑娘,您说您这是何苦呢?”
“你个奴才还管不了我,让我进去!”傅兰茵朝地上呸一声,就直接往里面冲。
可丁一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身手一转,就将人推回路边。
他笑笑,“我是南疆王府的奴才,自然要守好这道门,不让任何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这年头,连个看门狗都敢对自己摆脸子了,傅兰茵气的心上直颤,冲着王府大门就是一通骂。
“沈令歌,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别躲着不出来,你有胆量把我夫君哄骗到府里关着,怎么就没胆让我进去瞧瞧!”
“身为男人,无耻下作,竟行女人行径!大启的颜面都叫你丢完了!”
一句难听过一句的话,皆传进沈令歌耳内,她抬眸看着面前悠哉品茶的男子,轻哼,“楼肆允,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王府竟然成了被人骂街的地方。”
楼肆允呷了口茶水,言语轻佻,“还不是怪王爷,说好了自有转机,结果就是把妻变成妾,要不是肆允机智,怕现在已经清白不在了。
沈令歌并不答他这话,直接命人唤丁一。
“傅姑娘一个人吵架无聊,我记得后院里养了两只恶犬,牵出去陪陪她。”
丁一挠头,“您不赶她走,还专门找狗和她吵?”
得亲卫如此,沈令歌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要把人赶走呢!”
丁一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一意思,没多会就牵着两条半人高的黑犬,直接站在府门前。
“傅姑娘,我家王爷说了,你若是再骂骂咧咧,我可就是放狗了!”
傅兰茵倒是不怕,“你真敢放狗咬伤我,我爹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丁一啧啧两声,“我家王爷不怕。”
说着,他直接走下台阶,两只狗流着长长的口水直往傅兰茵身边凑。
粘腻恶心的狗嘴已经咬住自己的裙摆,傅兰茵心里一阵恶寒,“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好嘞,我等着。”看她气冲冲的模样,丁一不由扮了个鬼脸。
傅兰茵调转脚头没有回府上,却是去了皇宫。
楼傅两家联姻,四下闹得纷纷扬扬,朝廷之上的官员无不参了沈令歌与楼肆允一本。
可盖头坠火在前,端阳说的“不详”在后,两两相加,叫大启帝找不到沈令歌与楼肆允的半点岔子。
他正愁,就听见太监传话,“皇上,傅家小姐在外面跪着,说要见皇上一面。”
事情都出在傅兰茵身上,大启帝听见这个名字,眉头不由皱起,可一想到这人能成沈楼之间的障碍,他便允了人进来。
“皇上!求皇上给臣女作主。”傅兰茵进门就跪倒在地,一路连哭带着喊。
大启帝揉揉脑门,“昨日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可天命之至,你又是在众人面前说了自愿为楼府妾,朕还能给你作什么主?”
自愿为妾?
傅兰茵眸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即端庄叩拜两下,道“此事是臣女亲口所说,臣女不怨,可臣女要皇上作主的乃是另外一桩。”
“哦?”帝王轻哼。
“臣女想请皇上颁一道旨意,让臣女入住南疆王府!”
傅兰茵此话说完,大启帝才正视她,昨夜一事,他只当傅老爱女是个没头脑的蠢货,可现在看,却不全然是。
他沉吟片刻,冷漠道,“你是楼肆允的妾房,入住南疆王府算什么事?”
“妾”字生生在傅兰茵心上灼下一个洞,她咬着牙回道,“夫唱妇随,此事臣女夫君在南疆王府,臣女自然要相随,直到他出府为止。”
“傅姑娘如此说,朕倒是不好拒绝了。”大启帝阴阴笑笑,“不过朕也好奇,这楼肆允与沈令歌真和传闻所说那般蜜里调油吗?”
听他有点头同意的意思,傅兰茵立马聪明接话道,“臣女进了王府,定会将王府大小事宜尽数禀报给皇上!”
平白的眼线,不要白不要。
大启帝脸上笑意更深,直接一张手谕就将傅兰茵打发了。
傅兰茵再次出现在南疆王府时,夜已经深了。
丁一值夜,瞧她又来,不免幽幽叹气,“傅姑娘,您大半夜的,到我门这看风景吗?”
“狗奴才。”见他伸手拦着,傅兰茵也不急着迈步,直接掏出怀里的手谕在他面前摊开,“睁大你的狗眼瞧仔细了。”
丁一当她又拿了什么鸡毛令箭,目光轻扫过眷纸,前后一刹,他硬生生吞了一口口水。
皇上亲笔,玉玺都盖全了。
“开道吧。”傅兰茵将东西收回,头高高扬起。
这会是没有办法拦了,丁一将她丢给其他侍卫,自己急冲冲往沈令歌的房间跑去。
“王爷,大事不好,傅姑娘拿着皇上手谕,要搬进王府了!”
沈令歌听着,不由面露出嫌色:呵,还真是情深意重,把皇上都搬出来了。
不过皇上能答应傅兰茵来胡闹,定是想从傅兰茵身上捞了好处。
至于好处,傅兰茵那样的绣花枕头,估计也只剩下一张能传话的嘴了。
想定了缘由,沈令歌对外道:“贵客临门,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