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圣谕,傅兰茵料沈令歌不敢再将自己拒之门外,遂丁一小跑回来时,她已经将大堆随身物品交在王府侍卫手里。
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往里面去。
此时的沈令歌已经同楼肆允坐在大堂里,瞧着来人骄扬跋扈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偏开头。
傅兰茵也不想瞧她,直接身子一歪就往楼肆允身边倒。
楼肆允抬脚起身,一溜烟就站在沈令歌身边,反倒是傅兰茵扑了一个空,身子直接装在桌角,疼的直咧嘴。
“没想到我南疆王府竟是个风水宝地,一个个的都争着来住。”沈令歌轻哼一声,“丁一,还不快点给傅姑娘准备厢房?”
“不用!”傅兰茵忽然起身,娇媚目光扫过楼肆允,“我同我夫君住就好。”
夫君……
楼肆允浑身恶寒,声音陡然上来一份凉意,“我们又未拜堂,我是你哪门子的夫君?同住那就更不可能了。”
义正言辞!
丁一默默为自家王夫竖起大拇指。
本来在沈令歌面前已经没有面子,傅兰茵可不想自己再人拒绝,遂改了主意。
她拉住楼肆允的袖口,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情,“那我住你旁边的屋子,我们靠得近些,你有事喊我我也听得到。”
楼肆允被她盯的背上直接冒冷汗,他悄悄伸手扯住沈令歌的袖口,求救之意不言而喻。
沈令歌才不想为这点事与傅兰茵争嘴皮子功夫,她转身端茶,伺机脱离楼肆允的拉扯。
没了援手,楼肆允之能自己抗敌,他长眸微眯回了傅兰茵的话,“旁边的屋子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书房。”
言下之意,你住不了。
傅兰茵不言弃,“那另外一边呢?”
“另一边是我洗浴用的,那就更轮不到你住了。”楼肆允如是回她。
“那……”傅兰茵的脸色已经黑了,“再隔壁呢!”
她就不信了,偌大的南疆王府,她连个心仪的屋子都找不到。
楼肆允依旧摇头。
天色已晚,沈令歌可不想和他们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她起身,看向楼肆允,“傅小姐是随着你来的,就让她随你住在偏院吧,房间你酌情安排就好。”
“歌儿。”楼肆允冲她眨眨眼睛,一副“旁边这母老虎会吃了我”的样子。
沈令歌还是走了,没留住盟友,楼肆允多少有些垂头丧气,他撇了身后人一眼,直接将人带到偏院一隅。
“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了。”
“靠你近就行。”傅兰茵抬脚进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楼肆允带着她来的房间又小又暗,除了一张破旧板床和一椅一凳就再无他物。
分明是个下人房。
她咬着牙,怒不可泄,就听楼肆允轻飘飘说道,“就这么一间了,想住就住,不住的话回你的傅府。”
住!
傅兰茵捏着拳头,扯出笑,“谁说我不住?”
“那好,傅姑娘安歇吧。”楼肆允微微含颚,转身消失在夜幕之间。
生平第一次住这样的地方,傅兰茵心里憋屈,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像是要被拆掉一般。
走出院子,已经不见楼肆允的身影,傅兰茵匆匆出了院门四下找,可初来乍到,她连路都认不全,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后面的浆洗房了。
满王府的人都知道傅兰茵这号人,都嫌她晦气,遂有人见了她来,立马上前,“姑娘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傅兰茵也不想在这呆,转身要走时,目光忽然端盘上的衣服西吸引住,这是沈令歌的衣服。
一想到那人,她就忍不住攥起手来,昨天要不是沈令歌那句“酌情安排”,楼肆允才不会这样对自己。
想着她悄悄掏出身上的一个小瓶,往后走时佯装不慎摔扑在衣服上。
一众下人看她笨手笨脚,免不了憋着笑。
“笑笑笑,笑什么呢。”丁一过来取衣服时就见他们还乐的合不上嘴,遂打趣一句。
下人摆摆手,“昨儿来的傅姑娘,差点在这摔个大马趴。”
接着又是一通哄笑。
“管那种闲人干什么。”丁一念道一句,端着衣服就回了院子。
后院正中,沈令歌悠闲的看着书,对面坐着刚游历回来的百里朔。
百里朔刚回东歌就听南疆王府上出的事,便急匆匆地来找沈令歌,谁想这人悠哉赛神仙,他又急又恼,可终究是归于平静。
“王爷,往后你又什么打算?”
束手等死,可不是沈令歌的性格,她扬眉道。“歇的也够了,大家也懒散了这么多日子,明日就恢复平时状态吧。”
平时状态……听到这词,温润如风的百里朔也免不了擦了一汗。
刚来的丁一却是一身的一身劲,“操练好操练秒,一天不操练我浑身难受。”
百里朔瞥他,忽然特殊的气味从他手中的端盘上面传,百里朔顿时起身,打量起端盘上的衣服。
“这衣服上别人下了药。”他又深吸两下,笃定道,“是痒痒粉。”
丁一愣了,“谁这么胆大包天敢给王爷下药?”
“你这一路拿着衣服,可有旁人碰过?”百里朔问道。
“都是我一直端着的,再说这两日浆洗房也没来什么新人。”丁一摇头,忽然一拍脑门,“傅兰茵,她今日去过浆洗房,我这就去把她抓来问个明白。”
“免了。”
沈令歌开口拦住她,“把衣服送回去洗干净就算了。”
她早知道傅兰茵来了便不会有好事,遂对此也不惊讶。
主子的话断不容人反驳。丁一无奈应声,带着端盘一一脸不爽快的出去。
他垂头丧气的走着,打巧撞上迎面来的楼肆允,放在平时他扯着嗓子老远就会高呼一声“王夫”,可今天蔫了气一样。
楼肆允也察觉出他的不对,笑道,“哟,丁侍卫,今天谁惹到你了?”
丁一这才看向面前人,一想到傅兰茵是因为对方才来的,又让王爷如此隐忍,心里更是不爽快。
他嘴角一抿,语气都亲和不起来,“王夫的追求者傅姑娘呗,一早上巴巴的往王爷衣服上抹了痒痒粉,还好有百里大夫。”
“痒痒粉?”楼肆允气息一凝。
丁一来了气,“可不是,我瞧他今日敢往衣服上下药,赶明儿就敢在王爷菜里下毒!”
听他讲着,楼肆允眸中生出一抹幽寒,眼色渐渐暗沉。
“这傅兰茵真是好大的胆子。”
连他的人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