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将士进了城,直接扎起一座营房。
瘦成皮包骨的百姓见他们手提肩扛着东西,眼睛里顿时发着光,不等招呼,就纷纷恶犬般的冲上去,对着物资一通哄抢,有的甚至就地扭打起来。
不少粮食都被踩踏在地,为首的将士痛心疾首,立马燃起一支火把悬再物资上空。
“你们若再如此哄抢,那就别怪我一把火将物资烧了。”
已经抢疯了的百姓哪里肯听他的话,还是自顾自的往怀里装东西。
霍然一撮火,直接在木箱上燃起,百姓们怔愣片刻,才知道这位不是开玩笑,不舍的退后半步。
局面好不容易维持下来,将士们又命他们排起队伍,将物资一一发放。
粮食,衣物,药材,样样齐全。
百姓们拿到东西,先是狼吞虎咽填了肚子,再排起第二轮,直到肚子都涨成一个圆球,再吃就要炸出来才勉强停手。
约莫半日,人人都吃上了东西,脸色缓和起来。
有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好人,你们都是神仙!好人啊!”
沈令歌被撤权,又有皇权盯着,萧决怕此时援送物资被有心人加以揣测,便特地嘱咐将士们不要泄露。
因此几个将士身穿便装,为首将士憨憨笑到,“我们不是神仙,我家主子才是。”
“你家主子?”那个百姓抹着泪,“你家主子也是和南疆王一样的善人!”
诸位将士也只是笑笑。
“我记得这位哥哥,他上回跟着活菩萨来的。”一个幼童出穿上新衣服,不还忘瞧着将士。
竟然又是南疆王?
众人纷纷愣住,随即全部跪到在地,大呼,“南疆王再次救我族人,此大恩大德,我等无以为报!”
为首将士一楞,随即明白:“活菩萨”三个字,在偃都境内就是“南疆王沈令歌”的代号。
他两手一摊,忽觉大事不好,“诸位诸位,我家王爷才叫我不要大张旗鼓,你们这……”
真是太让人为难了。
“将军您放心!”前排青年抬头,目光坚定,“既然王爷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定会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
“对,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南疆王有令,我们定会遵从!”
呼声四起来,为首将士才长吁一口气,和弟兄几个相视,目光之中无一不是身为沈家军的自豪。
此时的东歌楼府,楼肆允始终没得到沈令歌的消息,加之这几日傅兰茵频频上门示好,他整个人都笼罩着阴郁气息。
“公子,线人快马来报,说傅小姐现在出门了,正在来的路上。”小厮快步跑来,砸下一句话。
“又来?她整日除了见我就没别的事是吗?”楼肆允捏着拳头,恨不得能直接砸在傅兰茵冒水的脑瓜上。
小厮: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给你问问?
不过显然,楼肆允不给他这个机会。
为了防止再看见傅兰茵以“婚前培养感情”为由在自己面前晃悠,楼肆允得了消息就直接骑马往南疆王府去。
傅兰茵一脸娇羞的踏进楼府,那声“允哥哥”还没叫出口,就听见小厮说了声“我家公子找南疆王叙旧去了”。
一双杏仁眼瞪着,什么叙旧,分明是余情未了!
这口气,她绝不能忍!
马车再次行驶,直接蹦着南疆王府。
下车,进门,一起都顺利,但在走进院子时,她整个人如刀劈一般怔愣。
楼肆允一早就知道她要来,遂盘算着时间要沈令歌打个配合,毕竟是盟友,虽说三天两头找事看着叫人嫌,可也不能内讧。
所以傅兰茵进院时,看见的便是楼肆允与沈令歌两人互相拥着赏花,亲密的模样,看的人牙痒痒。
“好你个沈令歌,楼肆允都是与我定了婚的人,你还来逼他亲近?”傅兰茵气的心颤。
沈令歌无话可说,她就是个背锅侠,。
倒是楼肆允护短般的将沈令歌一把拉到自己身后面藏着,自己直面傅兰茵,“没人逼我,我自愿的。 ”
“什……什么?”傅兰茵没反应过来,
直到楼肆允大声重复一边,她恍惚听清,满脑子浑浑噩噩。
“楼肆允,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欺负人的。”忽然她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沈令歌,“他就是个男人,我哪点比不上他!”
桩桩件件都比不上,头一项就是脑子。
不过楼肆允还是照顾她的感受,没打算把这个硬伤讲出来。
他单手环胸,另一手靠在唇间,慢悠悠的围着沈令歌转悠了两圈,又围着傅兰茵转悠一圈,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换转换。
看他这样,沈令歌就知道这人又要胡诌八道了。
果不其然,楼肆允双手冲着傅兰茵比划一下,“你胸太大,看着别扭。”
胸大?
这也算是比不上?不应该是超越沈令歌的一项吗?
傅兰茵脸涨的通红,“除了这条,还有呢?”
“别急,还多呢。”楼肆允笑笑,继续下去,“你这腰上没有二两肉,屁股又太翘,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这些都不好。”
傅兰茵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为了在楼肆允面前展现最佳姿态,她连衣服都刻意叫丫鬟做小了一寸,曼妙的曲线勾勒完全。
多少世家贵女对她这副较软的身子投来羡慕的目光,怎么偏偏……
她双手叉腰,心里还是不平,“那你说说,究竟不好在哪里?”
楼肆允皱眉,沉吟片刻才道,“这些还不够吗?你看着就娇滴滴的样,连个武功都不会,你这样怎么能还保护未来的夫君呢?和你在一起半点安全感都没有,谁愿意?”
简直就是笑话。
从来都是女子嫁男子,求夫君庇护,怎能到了楼肆允这生生就调转了身份呢?
傅兰茵火气大的冲到天上去,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两人,只觉得是这两个人在联手侮辱她。
偏偏自己鼻子酸涩,心里堵着气,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上来。
丢人至此,她一跺脚,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瞧着人影消失,沈令歌将目光放在楼肆允身上,一双眸子意味深长。
楼肆允转身,正巧撞上她打量的眼神,他笑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怀疑你也与傅兰茵一般心悦我。”
沈令歌摇头,“这就是你多虑了,我只是在想你究竟哪点好?”
先是端阳公主,又是傅家千金,一个个前赴后继。
楼肆允嘴角噙笑,搬着凳子就在她面前坐下,声音低悦缱绻,“我会玩花牌,会掷色子,赏花遛鸟也都会,会的可多了。”
沈令歌只觉得听着头皮发麻,她冷笑一声,“不敢恭维。”
楼肆允唇齿之间笑意尽显,他贴近沈令歌,一双薄唇微微擦过对方玉珠般的耳垂,笑道:
“我还会献魅,会撒娇,会吃醋,会示弱,能叫王爷瞧见我就想保护我,满足王爷的保护欲。”
灼热的气息钻进衣领,没叫沈令歌生出保护人的欲望,倒是叫她心神被牵引的左摇右摆。
冷静许久,她才从这男人的迷魂咒里面挣脱出来。
只觉得人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便成了楼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