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肆允张口就是混账话,沈令歌早就习以为常,腹诽一阵便错开话题,“你今日来的可巧,我正有事想要请教你。”
“哦?”楼肆允似笑非笑,“那我可得好好听听。”
见他总是不正经,沈令歌嘴角微抽,“请教之前,我先带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她起身带着人就往后院去。
这两日,她对折纸术的操练已经得心应手,可再难一些的术法,她便悟不到内里的玄机。
“我……”到了院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石桌,沈令歌忽然愣住了,“我那……”
好大一篮子纸鹤和竹蜻蜓呢?
我想显摆的东西呢?
她绕着石桌兜了一大圈,没瞧见索性又在院子里翻了好一会,可结果都是一样。
见她急匆匆翻东找西的样子,楼肆允眉眼微皱,打趣道,“王爷别是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被旁人顺走了吧?”
沈令歌瞪她一眼,并不答话,直接叫来几个侍卫,询问了一圈进出后院的人员。
得到的答案便是:丁一拎着篮子去了前廊。
原本还抱些侥幸,可是听到“丁一”两个字时,沈令歌龇牙倒吸一口气,想都没想,就迈步冲前廊跑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等等我。”楼肆允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见眼前闪过沈令歌的影子。
前廊上,丁一双腿盘坐在地上,面前炭盆里冒着簇簇火苗,直接将他丢下来的东西舔舐成灰烬。
待到沈令歌赶来,他正拿着最后一个纸鹤,好玩似的摆动着纸鹤的翅膀。
“你在做什么?”沈令歌怒吼一声。
丁一被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双手一颤抖,纸鹤便如秋叶飘飘荡荡的落入火盆,生生在沈令歌面前成了一团灰。
上回是一只,现在是一篮,沈令歌的气的发笑,“好你个丁一,还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丁一真当自己主子在夸奖,笑眯眯的起身,“上回地上有垃圾,王爷生气了,我在外面跑了十圈就悟出来了,往后咱们府上绝不能,也不会在出现这样的垃圾了!”
报复,肯定是报复!
沈令歌双拳捏的咔咔响,“我今天不教训一下你,你好真当我卸了甲就成病猫了!”
说罢,她撩起来下摆冲着丁一股间就是一脚。
“王爷,我这又是哪里没对!”丁一捂着屁股在在院子里乱窜,可惜沈令歌武功体力样样都在他之上,即便是卖力躲闪,他还是挨了好脚脚。
楼肆允跟在后瞧着,心里为丁一叹息了两声,才笑语盈盈的拉住沈令歌,“何必如此动怒,难不成他烧掉的是王爷给我的情书?”
沈令歌怒目瞪着他,一字一句,“他烧掉的是他的脑子,上回就该打!”
“王爷……”丁一委屈巴巴,见沈令歌又抬脚过来,只能躲在楼寺院身后,“王夫救我!”
沈令歌这般火气,楼肆允自觉救不料,扯笑将人拉到身前,自己就找了一处阴凉地观战。
一场闹剧,直到丁一跪地求饶,沈令歌才罢手,还不忘敲点他,“我费心费力折了两个晚上的东西,你一把火就给我废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两个晚上……
听了她这话,丁一错愕片刻,忽然觉得王爷没一剑劈了自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他愁着眉,几要哭出来,“王爷,折纸鹤我也会,我这就回房给你折!折两篮子!”
“滚滚滚。”沈令歌挥手,现在还气的头疼。
待丁一走了,楼肆允幽幽晃到她眼前,“怎么,王爷竟然有了折纸鹤的爱好?”
“爱好算不上,不过是在偃师秘术里瞧到的,觉得好玩才多折了些。”沈令歌舒了口气,平缓下心,“我就是为这个问你,我分明是步步都按照书上些的做,可不知为何纸鹤的受控时间总是不长。”
闻言,楼肆允脸上的笑意顿注,一双眸子在沈令歌身上四下打量,“你说……你能操控纸鹤?”
这也是沈令歌差异之处,他不打算隐瞒,“这事我也没必要瞎编。”
“可你明明……”楼肆允满脸不解,“偃师之术历来只有偃师一族的男子才可以使用,你一非偃师之后,二则又是个……”
又是个女子。
两两相加,就更不可能了。
沈令歌还听过只有偃师之后的男子可以操控偃师术,亦是一头雾水。
两人正疑惑相视时,丁一远远趴在院门边上,小心翼翼的喊,“王爷,楼相派人来找王夫了。”
老爹也是个让自己头疼的,楼肆允眉头一皱,求救般的看着沈令歌。
“偃师术一事下回再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在楼府等着大婚。”沈令歌对他的撒娇视而不见,“届时事情自有转机。”
“当真?”
沈令歌点头,“当真,去吧。”
再不把人交出去,依楼相的脾气,估计又是吹胡子瞪眼的进来搜一顿,到时再惹到皇上面前,那后续就不知道如何发展了。
楼肆允亦知其中道理,眼巴巴的夺瞧了沈令歌几个眼睛,才转身往门口走去。
大启帝生怕夜长事多,遂找了最近的吉日。
大婚当日,整个东歌城都挂上了红绸,楼府更是,衣香鬓影,宾客如织。
身为南疆王的沈令歌自然在宾客一列,她不喜欢凑热闹,但皇上专门派人通知,她便不少推辞。
人还没进相府的门,就有不少同僚悄悄打量着她,嘴里絮絮叨叨的商讨着什么。
沈令歌大大方方的冲着几人行礼。
“南疆王,没想到数日不见,你还是这样的雄姿引发。”
哦,拍马屁。沈令歌笑笑并不接话。
“不知道今日南疆王今日来,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话……沈令歌琢磨两下,大概猜出来里面的意思了,这群老匹夫以为自己是来抢亲的。
呵,她沈令歌是这样的人吗?
“端阳公主嫁到!”
她正愁没法避开这群人,道上便停着一顶暗红轿子。
没多会,端阳公主便踩着下人的背,缓缓走下来,浓妆艳抹,嘴角噙笑,倒更像是今日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