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真好啊!”颜乐伸了伸懒腰。
石墓门前,卜修诚和池飞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颜乐见他俩站在树荫下一动不动,上前将其一把拽到阳光下,“晒晒太阳健康。”她咧嘴一笑。
郁郁葱葱的松树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钻过树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条金线,周围的环境恬静安逸。
池飞置身其中,“蔡老前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我还想问问他关于姓辛的事呢!”
“还有他提到的白哨,感觉他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卜修诚在一旁补充道。
是啊,既然一切都发生在嘉峪关,那蔡天瑞现在又怎么会在皇陵做守墓人?两地相隔千里之遥,这其中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事。
而那个女孩更是疑点重重,蔡天瑞说他初见她时还小,又说现在她应该还是个小姑娘,池飞居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颜乐始终觉得他们见到的女子应该是那小女孩的后人才对。
颜乐思忖片刻,“我想耿利之前跟那人交过手,回来后一定跟蔡老前辈说起过。我们见到的那名红衣女子叫辛叶,她可能就住在嘉峪关,找到她就能找到青衡玉。”
“她……很有可能是解开一切秘密的关键。”
颜乐见卜修诚提起那红衣女子时,眼睛里有了细微的变化,即使这变化不易让人察觉,她还是感觉到了。
在外面站了一会,三人动身开始回去,免得时文志和龙翠担心。
回大厅的路有那么一段距离,这次,他们没有走侧室,而是从正中间的墓道穿过,这是唯一的捷径。
沙沙……沙沙……
那道声音又猝然响起,颜乐特地停下了脚步,仔细听,终于听清楚了这是脚步拖地的声音。
循声过去,三人在墓道里七拐八绕,“呜啊~”头顶一只乌鸦蓦然一声尖叫,吓得颜乐心肝肺腑跟着一颤,她到现在见到乌鸦还心有余悸,即使知道那是蔡天瑞养的,不会随便攻击人。
转过墓道,视野变得空旷,三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老人披着灰白相间的长发,穿着黑袍,佝偻着身子,他的背向前弯曲到不正常的弧度,右手扶着一根高过头顶的拐杖,跛着脚正缓慢向前移动。
“老顺?”池飞试探性地出声。
那驼背老人闻声回头一惊,扬起拐杖迎面砸了过来,卜修诚挡在颜乐前面,带着她双双后退。
池飞双手接住拐杖,紧握住不放,“前辈怎么刚见面就要动手?”
“哼!擅闯皇陵者死!”
老人双手一转,一阵劲风扫过,拐杖当头击来,池飞见状连忙低头,这一击砸在了墙上。
“前辈有话好好说!”
池飞见老人一招一式出手狠厉,也不再退让。他打出一拳,老人侧击,拐杖打中他的胳膊,又使出一掌将他击退了几步。
这时,一群乌鸦自老人身后掠过,尖叫承接着一大片阴影,令人毛骨悚然。
颜乐本能地抓住卜修诚的手臂,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眼看鸦群就要飞扑过来,卜修诚迅速从衣服里扯出白哨,哨声一响,果然,这群乌鸦就像看见了天敌一样,惊慌地逃窜。
老人凝起眼神盯着这个吹哨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呜啊~”最后一只黑色阴影飞速冲出墓道,消失在视线里。
“你是谁?”老人蹙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说道,“这不可能。”
说罢,再次举起拐杖,作势要打卜修诚。
“元顺。”
蔡天瑞坐在轮椅上,耿利推着他从一侧甬道里出来,“他们算是我的客人,你伤了谁都不好。”
老人偏了偏头,嘴角微微一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你们几个,跟着臭小子过来吧!元顺,我们一起去喝杯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
蔡天瑞摆了摆手,耿利推着他进了甬道,这个叫元顺的老人看了看卜修诚,迈开步子走在了最前面,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之前,我听到了墓室里传来的哨声,还以为是幻听了,刚才试探之后才知道,那只白哨原来在你这里。”
蔡天瑞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提起小水壶倒了杯茶,颤颤巍巍地递给元顺,过程中,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卜修诚。
茶水温度刚好适宜,香气扑鼻,味道浓郁,颜乐接过另一杯,小抿了一口。时文志和龙翠坐在桌子边喝着茶,听池飞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天底下,会吹哨的人很多,会制作白哨的人也有很多,这块白哨很特别吗?”卜修诚诚恳地笑了笑,将白哨从脖子上取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臭小子,去把墙上火把熄灭。”
耿利听从蔡天瑞的话将所有的火都熄灭了,只有桌子上的小火炉还发着微弱的光。
四周一下变得昏暗,卜修诚手里的白哨在黑暗中泛起淡淡绿色磷光。
“你是卜算子的什么人?师兄之物怎会在你这里?”元顺抓住卜修诚手中的白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哨。
“我的名字叫卜修诚。”
“卜?怎么会?师兄何时娶的亲?又何时生的子?他还俗了?”元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这么说来,我爹真是道士。”卜修诚激动地说,“他叫卜算子!”
元顺没有说话,他盯着卜修诚看了片刻,转身坐到了一旁,缄默不言。
“可以把火把点上了。”蔡天瑞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
顷刻间,四周恢复光线,颜乐揉了揉眼,看向蔡天瑞。
“原来是故人之子,元顺是卜算子的同门师弟,卜算子,又名元青道长。”蔡天瑞笑了笑,“我也有将近30年未见了。”
“30年,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吗?”卜修诚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你在找他?或许你可以去北京广平寺寻找看看。运气好的话,他还在那里出家。”蔡天瑞回答。
颜乐盯着白哨疑惑不解,“老爷爷,您早上不是还说看见那个小女孩脖子上戴着白哨吗?怎么突然就是元青道长之物了?或许他们的白哨不是同一个呢?”
蔡天瑞看着她,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