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坐牢,懂不懂
包里有糖2021-05-15 10:242,708

  鲜血顺着黄彪肥肉横生的胖脸流下,他不可置信似的慢慢抬手捂住了后脑勺,在许悦和王永志的惊呼声中缓缓倒地。

  黄彪身后,江归渝握着一根钢管站得笔直,黑长凌厉的剑眉上扬,没有血色的薄唇紧抿,漆黑的眼里是滔天的怒火。

  银色的钢管在月光下泛着亮光,粘腻的鲜血沿着光滑的管身滴落。

  啪嗒啪嗒。

  在这寂静诡秘的黑夜显得犹为阴森可怖。

  “啊。”

  “杀人了,杀人了。”

  许悦和王永志惊叫连连,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江归渝脱下外套罩住满身伤痕的税语,双手颤抖着轻触她红肿的脸颊,动作温柔的擦去她嘴角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心脏的每个地方都像被细针一根根扎过,疼的他难以呼吸。

  江归渝的眼眶骤然湿润,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他紧紧抱住税语,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颈窝,嗓音像在磨砂纸上磨过一样沙哑。

  “对不起。”

  后一步到达的陆远他们见此情况都惊诧不已,江归渝竟然哭了。

  在母亲患病父亲成为植物人之际,他毅然决然挑起生活重担,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后来,父母同时去世,他冷静操办后事,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居然哭了。

  那个小小年纪就饱尝生活苦难,勇敢与命运作斗争的江归渝竟然哭了。

  税语的脑袋像一团乱糟糟的浆糊,混沌麻木,仿佛连身上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了。杏眼因为惊恐圆睁,几欲裂开,她看着躺倒在地毫无声息的黄彪,颤抖着嘴唇艰涩开口。

  “他,死了吗?”

  闻言,江归渝只是顿了一下,随即仿若无事般抬起税语的手替她穿上衣服。

  税语又问。

  “他是不是死了?”

  声音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贺阳踢了踢像死猪一样的黄彪,俯下。身去探他的鼻息。

  只一下,他就愣住了,立马弹开几步远。因为害怕,双手下意识紧紧地抓住身旁的陆远,双腿还打着颤。

  陆远看着他的怂样儿皱眉,“真死了?”

  贺阳咽了咽口水,又后退了两步,“远……远哥,他没气儿了。”

  闻言,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后退几步。

  他们几个平时虽然混,但也仅仅是找人撑场面过过嘴瘾。再不济就是打一架,不过那也是拿捏着分寸的,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懂法。最狠的就是蹭破点皮,见血都是少数,更别提死亡这样遥远而又令人恐惧的事情。

  “死了,竟然死了。”税语木着脸,眼神空洞,喃喃低语。

  “这是不是要坐牢啊?”

  “可能吧。”姜旭呆呆应了吴达一声,他都快被吓傻了,差点尿了裤子。活了十八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他偏过头,尽量迫使自己忽视地上的黄彪和那一滩血。

  “坐牢”两个字给了税语当头一棒,她晃晃脑袋,两手胡乱在衣服上摸索,语无伦次的开口。

  “没事,我给爸爸打电话,肯定不会让你坐牢的。”

  “没事的,没事的,你这是见义勇为,不会坐牢的。”

  “手机呢,我手机呢。”

  找不到手机,税语急躁起来,语气也愈发尖啸,高亢的声线直直划破夜空。

  “手机呢,在哪儿,在哪儿。”

  她毫无章法的撕扯着衣服,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慌和惧怕。

  “税税。”

  江归渝的声线干净,嗓音清透,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若是以前,只这一声,税语势必会被安抚住。可是今天,这百试不爽的法子仿佛失去了作用似的,税语依然处于暴怒狂躁的边缘。

  “税税”,江归渝包住她的手,“别找了。”

  税语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握的太紧,她挣脱不开。

  税语急得不行,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眼眶。她冲着他大吼,“你知道什么,你会坐牢的。坐牢,你懂不懂啊。”

  “我知道。”

  看见黄彪对她施虐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分崩离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送他下地狱。

  即使,自己可能会跟着下地狱。

  “唔~”

  税语所有的力气都被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抽走,她的肩膀垮塌下去,靠着墙壁低声抽泣。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结果。所有的话语都是自欺欺人,一切的挣扎嘶吼不过是驱走恐慌、自我安慰的徒劳法子而已。

  江归渝慢慢给税语系好围巾,粗糙温热的大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即使处在寒冬的深夜,她的眼泪还是烫人得很。

  江归渝捧着她的脸,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如往常一样认真且坚毅,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一样。

  “你先回家,这里我来处理。”

  “不要。”税语摇头拒绝,泪流满面。

  他抚着她的墨发轻声说道,“乖。你在这里我会分心,回家等我好不好。”

  税语垂着眼眸不语,长睫上还挂着晶莹泪珠。

  良久,她终于低低应声。“嗯。”

  江归渝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疼。

  税语就着他的手站起来。

  坐了太久,双腿泛着酸麻,僵硬得跟冰柱似的。

  税语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她停下脚步,弯身捶打发麻的双腿。

  江归渝蹲下。身,拿开她的手,两手慢慢按揉她纤细的小腿。他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不轻不重,像生怕弄疼了她一样。

  税语看着他乌黑的发顶,眼眶又酸又涩,差点又落下泪来。

  “看看能走了吗?”江归渝抬起头来问道。

  税语动动腿,试探着迈出两步。

  江归渝起身向着贺阳招手。

  “江哥。”贺阳应了一声,却在原地踌躇着不敢过去。

  江归渝也没为难他,牵着税语朝他走过去。

  “送她回家。”

  贺阳拍了拍胸膛,“江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税姐安全送回家,保证一根头发都不少。”

  江归渝神色郑重的道谢,“拜托你了。”

  贺阳抓抓头发,“江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江归渝摸着税语的脸颊。

  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瘦的跟根竹竿没两样,风一吹就要倒似的。脸颊消瘦,四肢纤细,他一手就能完全握住她的小腿。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脸蛋上的肉都能捏起来了,不枉他天天投喂。

  “先跟贺阳回去,我把这处理好了就来找你。”

  贺阳站到税语旁边,“税姐,走吧。”

  税语沉默着跟在贺阳身边,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江归渝立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心口突然窒闷,好像她这一走两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嘴巴比脑子更快,在他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她的名字已经从他的舌尖滚落。

  “税税。”

  江归渝上前几步,双手握住税语的肩膀,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贺阳知趣的后退两步,给他们俩腾出空间。

  江归渝仔仔细细地扫荡她的每一个角落,竭力汲取她的芳香,在她的唇上反复撕咬碾磨,带着以往没有的凶悍和占有之意,似要把她拆吞入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

  税语眼里波光潋滟,像盛了一汪秋水,嘴唇红艳艳的,似乎被他咬破了皮。

  江归渝曲起指节缓缓拭过她微微泛红的眼尾,深邃的眼眸认认真真扫过她的每一处。

  深情且缱绻。

  仿佛要把她牢牢刻在心里似的。

  “在家等我。”

  江归渝理理刚刚被他蹭开的围巾,又在她冰凉的额头印上一吻。

  “回去吧。”

  语毕,他转身向着陆远那边走去。

  税语回头看了一眼,素来挺直的脊背有些弯曲,暗淡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孤寂又勇敢。

  像独自奔赴黑暗的狼。

  税语吸吸泛酸的鼻子,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仰起头不停眨眼,努力将眼泪憋回去。

  黑沉沉的夜空好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而他们即将成为怪兽的盘中餐腹中物。

  走出巷子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

  税语倏然怔住,寒意瞬间弥漫全身。她裹紧上身属于他的外套,喃喃道,“会没事的吧,会回家的吧。”

  寒凉的夜风拂过,撩起她凌乱的长发,吹散了她的自言自语。

继续阅读:第95章 只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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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鱼我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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