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难耐地尴尬着，苏妍妍一脸胜利者的得意，晓晓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几秒钟过后，白瑞试探问道，“程施晓，你真的是小三？”
晓晓依旧不言语。
苏妍妍冷笑说道，“瑞瑞，你平常不是说，最讨厌你daddy身边没完没了扑上来的贱人么，你还说你真想看看她们什么样，”她眼眸一挑，斜眼看向晓晓，“呐，这就是一个。”
“可是……可是她一点都不像啊……”白瑞不确定道。
苏妍妍嗤笑道，“总有些人一门心思往名媛圈里扎，这要是能让瑞瑞轻易看出来，那也太没水平……”
程施晓抬起头打断她，“我一句话没多说，你却阴阳怪气给我下了定义。苏妍妍，你们所谓的名媛圈就这个素质？”
整个专业国人学生一共没有几个，晓晓原本不想和她起冲突，凡事秉承着能退一步是一步的原则。
但是苏妍妍说话未免太过分了，她自认根本没惹到对方什么，却毫无原因地被冠以“小三”的名号接着一通批判。
既然礼让不行，晓晓也绝不能被人随便扣帽子。
苏妍妍被晓晓怼得顿了一下，继续道，“哼，我素质再差也比给已婚男人当小三来得……”
“你看见了？我做小三你看见了？”晓晓扣上书反问道。
“我……我没看见，但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做……”
苏妍妍正愁接不上话，叶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教室，见到晓晓赶紧跑过来，“诶，晓晓，你们这是……”
苏妍妍见到叶晴过来，顺势站起身，递给白瑞一个眼神，白瑞有点心虚地也随之站起来。
“给你让位置，”苏妍妍侧过身，声调傲慢，“叶晴，想交朋友也得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顶多穷一些，人品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你身边这位……哼。”
苏妍妍拿着书走向后排，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叶晴。
“晓晓，她们说你什么了？”
晓晓重新翻开书，面色平静，“没说什么。”
“那她……为什么要提到人品？”
“她觉得我给人做小三。”
“不啊！你不是……结婚了吗？”
“不知道她怎么想。”
“有病。”叶晴放下书回头看了苏妍妍一眼，“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刚来的时候她也这样，和港台两地的女生打得火热，就是看不起我，凡事压别人一头，非要做中国留学生里家境最好、长得最漂亮、又最受欢迎那个。”
晓晓很久不上学了，以前上学时年级小，并没有这种处处咬尖的人，她不太明白如此争风这有什么意义。
“你看她和白瑞走在一起是吗，其实我觉得她根本看不起白瑞。”
“为什么？”
“因为我听过她和我们专业一个外国男学生说，白瑞是家里有钱才能上这里读书的。”
晓晓皱眉，“她不是家境也不错么。”
“我说不上，有时候我觉得她……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有钱。”
晓晓看了眼时间，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可是教授还没到，“好好学习吧。”
叶晴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什么，“晓晓，过几周就是圣诞节了，我们学校有圣诞舞会，你要不要来？”
晓晓笑着拒绝，“不要。”
“啊？为什么呀，”叶晴遗憾，继而劝道，“你来嘛，我认识的人不多，去年就因为只有我自己所以没敢去，明年我们就都毕业了……”
“为什么自己不敢去？”
“我怕语言不通丢脸啊。”
“现在你语言比我好多了，不会不通，可以自己去了。”
“不要，我不想自己去嘛，”叶晴撒娇道，“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舞会，好容易来加州一次，如果还是没去过，好遗憾啊，你就陪陪我吧……不行你就把梁教授也带过去，我看她还敢不敢说你是小三！”
晓晓摇头解释，“别太声张我和他的关系，他是教授我是学生，就算不是一个专业的，总归需要避嫌不是吗？”
叶晴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也对，怪不得你不愿意直接反驳苏妍妍，原来是为了梁教授着想。”
不愿直接反驳苏妍妍，是因为晓晓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反驳。毕竟在陆邵阳身边时，她确实像一只金丝雀。
谈话间，教授从正门进入，教室安静下来，教授开了几句玩笑开始上课。
叶晴听了一会儿课，突然发现身边的晓晓早已预习完毕，“哇，你都……都提前做了？”
晓晓点头，“我怕我听不懂，就先自学了。”
“你这也太……刻苦了。”
“还好吧。”晓晓侧头微笑，哪里是她刻苦，难懂的数学定理梁教授早就给她划了重点，她只是认真看了一早上而已。
下午只有两节数学课，上完课时间还早，早上走时梁赋程嘱咐晓晓上完课等他一下，他不放心她自己回家。
下了课，晓晓告别叶晴，独自走向工学教学楼的方向。
教学楼下的操场上，还展放着梁赋程的个人介绍和学术论文概况。晓晓站在展览板下，带着笑意逐字逐句看着他的介绍。
她正看得来神，身边冷不丁又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Q大毕业的校友就是优秀，”苏妍妍瞟了晓晓一眼，“你在国内是哪个学校的呀。”
哎呦我的妈，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怎么在化学楼下也能看见她。晓晓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回答道，“Z大。”
苏妍妍略带傲慢，装作好心道，“Z大……那你能看明白上面的介绍吗，需要我解释吗？”
“不用。”
“我本科Q大的化学专业在世界排名都在前十名，这位梁教授年轻有为，还是两院院士顾庆安的关门弟子，如此优秀想必国内其他学校是没有这种人才的。”哼，我Q大可以比你Z大好太多了。
晓晓回头看她，表情有点奇怪，“梁教授确实很厉害。”
“何止厉害，能让加州理工化学院院长亲自发函给顾老要人，可不是你厉害两个字能形容的。”Z大和Q大差一截，你就是没见过世面。
“确实。”
苏妍妍刚想继续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翻包找手机，晓晓寻声打眼一扫而过，似乎看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包挂饰，却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奇怪，背包挂饰不挂在包上，而是收在包里。
对方应该是个男生，苏妍妍接了电话，略带不耐烦地说了句“我在楼下”，然后挂了电话。
晓晓想走开，也不知道能走到哪，毕竟她也在楼下等梁赋程。
苏妍妍收回电话，将背包挂饰挂在包包上，站在晓晓身边，看着展览板继续说道，“我们Q大的梁教授以第一作者的身份J．Am．Chem．Soc，Angew．Chem．Int．ed，等业内一流期刊发表论文二十余篇，也是我们Q大很有名的青年教授。”
晓晓真的有点惊讶了，她知道梁赋程很厉害，但是没听过他在Q大教书啊，而且，宣传板上也没有这句呀。
她有点好奇回头看苏妍妍，“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谈话间，晓晓看见背后不远处似乎站了一个影子，她继续回头看，好巧，竟然是上午遇见的那个董承永同学。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董承永说过他是学化学的，可是，他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她笑着点了一下头，董承永也回以礼貌微笑。
晓晓收回视线，在转回身的一瞬间，似若看见董承永一直安静看着苏妍妍……啊！她想起来了，苏妍妍刚刚在包包上挂着的挂饰，是和董承永的情侣款。
咦，他俩是情侣？
晓晓感觉自己脑子瓦特了，她对董承永的印象很好，他是个热心踏实的人，可是这个苏妍妍……这分明就是个好胜心、虚荣心都极强的人，说难听点，她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
这组合也不科学啊。
董承永没上前，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苏妍妍，苏妍妍好像也没想当着晓晓的面和董承永说话。
苏妍妍答道，“呵，我们Q大可不是死读书的，像我学习商科，平常也会去工科听听那些著名院士的学术课，这种学习氛围和学习条件，全国也就Q大能提供。”你们Z大想都别想有这种条件。
Q大确实比Z大好一些，晓晓看在她一直在夸梁赋程的面子上，没有理会她的敌意。
“你不知道吧，顾庆安院士带出来的学生，毕业之后都是给你们学校当学院院长的，就像这位梁教授，是在Thummel大学里，与Houston教授合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
苏妍妍在展览板上看到这句话，于是翻译过来讲给晓晓听，见晓晓一脸佩服的样子，心里暗爽，这个程施晓真是什么也不懂，就懂几个奢侈品算什么。
她说得够了，于是准备转身走开，留给晓晓一个胜利者的背影，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个平稳的男声。
“Houston是休斯顿，休斯顿大学，Thummel是休斯顿大学里我合作的教授名字，你说反了。”
晓晓闻声抬头，梁赋程推推眼镜向她微微笑一下，苏妍妍错愕回头。
“顾老的学生里，只有我一位师兄在国内当院长，但不是Z大，而是Q大，他姓常。”
“你是……”苏妍妍被他一番话激得傲气的眼眸瞬间冷下来。
“我就是你说的梁教授，我没在Q大教书过。我们学校院士的学术课涉密，从不让其他专业学生进来旁听，我不知道同学你是怎么进去旁听的。”
梁赋程看起来总有种工科学霸的木讷，晓晓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腹黑一面，毫不留情地直接把苏妍妍从头怼到尾，她忍不住“噗”地笑了。
苏妍妍的脸色瞬间变绿，难堪得紧。
身后董承永上前一步，向梁赋程点头以示尊重，“梁教授好。”
梁赋程回以和善点头，然后将手里一份文件递给他，“好好翻译一遍，然后认真理解里面的内容，对你毕业论文的发表有帮助。”
董承永感激地看向他，“谢谢教授……”
“客气什么，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博士站找我，我知道你想在国际期刊发论文，先等等吧，如果我有项目，我亲自带你。”
“谢谢梁教授。”
梁赋程扫了一眼苏妍妍，对着董承永补充道，“出国是学习的，谈情说爱在国内也可以。学习恋爱怎么分配时间，你自己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