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神情自然，没有调侃的意思。
可温泠却好像被撩到，心头小鹿乱撞。
她猜想，今天贺知川要来乐华广场，检查工作是真，给她“惊喜”应该也是计划之内吧。
“我是第一次上六楼。”其实上次两人来这里时六楼还是个影院，旁的门面都没有租售。
但重新规划后影院撤到不惹眼的顶端去了，这一层装修偏华丽，很有风格，听说是招商部花了心思专门请来的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店。
它们卖的不算是奢侈品，但通常一样一个，很值得收藏。
一路过去，有卖画的，木雕的，糖艺品的，各式各样，其中一家门头青蓝打底，浓浓的国风，吸引到温泠注意。
“瓷艺品？”她对这类玩意很有兴趣，但这家售卖的不是茶具酒盏，而是各种首饰挂件。
里头的东西都极具风格，看的温泠爱不释手。
贺知川也很有耐心，站在店内休息区若有所思打量着屋里一切。
他一进门，那店长似乎就认出他来，几次想上前说话可都被他眼神制止。
直到半小时过去，眼看着到了打烊的点，温泠才选七选八抓了一堆在手上，“这些我都想要。”
店长却很为难，“可是我们店不允许这种... ...批发行为，一人一次限购三样。”
这都是孤品，温泠好难抉择，站在那儿跟贪心糖果的孩子似的，哪样都不肯放。
贺知川见状揉了揉眉心，过来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摊在柜台，“挑两个。”
他向来是不会宠人的，这命令的语气就跟叫温泠去做工作一样的严厉。
软磨硬泡几分钟无果后，她只能耷拉着眼皮去挑。
于是选中一个簪子，一枚胸针，还有一个小挂坠。
可贺知川摁住她的手，强调，“两个。”
“店长都说了可以选三个！”这话才出口，温泠便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一下捂住嘴，眼里的星星不停往外冒，“你说的特别，也在这家店里，对不对？”
她逛的起兴，差点忘了贺知川带她来是送礼物的！
两人虽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情侣，私生活交集不多，但看来三年多时间也没浪费，男人对她的喜好似乎是有些了解的。
贺知川没理会她的兴奋，这才转向店长，“现在拿出来吧。”
店长等这一刻也很久，立马跑去柜子底下捞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在在圆柱灯下打开。
盒子里头铺着厚厚的海绵，可见东西易碎，需要小心呵护。
即便店长拿出来时动作也是极慢的，而温泠的心情就随着她双手提起而越加紧张。
她喉咙上像是绑着线，被店长扯着越捆越紧，连呼吸都不敢。
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太漂亮了！
“贺知川... ...”她兴奋的压着声音，两只眼睛紧盯着那对薄如蝉翼的，在光下完全透明的花朵般的国风“泠”字耳坠。
若不是她见过的设计算多，恐怕一眼都忍不住这是自己的名字。
“喜欢吗？”他问。
温泠疯狂点头，却不敢碰它，店长却笑着安慰，“轻轻拿放没事的。”
她这敢试戴。
尽管它与今天的衣物不搭，但不妨碍它独自美丽。
在镜子里端详自己良久，温泠的眼眶忽然有点点湿，润，“谢谢。”
她觉得这份礼物是男人花了心思的。
贺知川给她提上礼盒，一路坐电梯下楼，神色倒还是冷静的，“嗯。”
两人一路上也没多话，毕竟温泠战利品多，没有心思聊天。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她急着收拾东西，还没等贺知川进门便跟他匆匆再见，“你路上开车慢点噢。”
温泠头也不回的把东西全部放在客厅地毯，却不曾注意身后的男人跟着进来，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伸手，一把捞起刚蹲下身的温泠，瞧她受惊小兽似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淡笑，“薅完羊毛就走，谁教你这样占便宜的？”
她后背结实的抵在门上，身体被贴覆的很紧，让人呼吸都不顺畅，“那你送我东西总不会... ...”
就为了那事吧。
贺知川低垂眼皮，气息冷下去，“两码事。”
“礼物是对你在乐华广场项目中所付出努力的奖励。”这是他早前答应过的。
听他这样一解释，温泠的心情反而不如方才好了，眉眼耷拉下去，甚至不愿跟他对视。
可贺知川没放过她，脑袋低下去，在她耳边轻声，“跟没跟你说过，别靠对手太近？”
他说过，跟对手，比如韩耀之类的要学会保持距离，防止被套走商业信息。
跟下属，比如展恒之类也要保持距离，容易引起不良影响，遭人非议。
温泠心里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些没保持好，“不过，好多次真的是巧合... ...”
“没有巧合。”他声音忽然顿下去，显然是膈应了。
温泠还没来得及解释，只觉得自己耳垂忽然一疼，紧接着又被热气包裹，绵密的感觉从脖颈开始，滑落肩头。
夏天穿的少，确实是方便了某些事。
她心里本不情愿的，但今天的贺知川似乎情绪不好，掐捏她很疼，眼泪都快掉出来，怕激怒他，温泠更不敢抗拒。
厮磨好一阵，她身子轻轻颠颤，说出来的话都被抖碎，“贺... ...我不舒服... ...”
有时候这事挺愉快，但今天感觉像是惩罚。
温泠本来就累，被他折腾的几乎脱了力，“别要了好不好... ...”
她真的哭出来，眼泪淌在他肩膀，又顺着他脊骨线流到紧攀他后背的自己手上去。
凉凉的，很心酸。
尽管这样要求，但她心底里没抱希望，毕竟都这会儿，男人会放过她还真是要出奇迹了。
奇迹不常有，但今天就是一个魔幻日子。
贺知川听她那么脆弱，顿了几下后，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他暂时没放开她，似乎也在克制情绪。
半晌，温泠感觉他稍微冷静了些，于是听到耳边他低哑的声音，像是打算放开她了，“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懂没？”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贺知川指的什么，但为了逃脱魔爪，只能一个劲点头，“听懂了听懂了！”
他这才松手，然后烦躁的啧了一声，直接去了浴室。
等冲了凉水出来，男人已经恢复冷清，再看不出半点起欲的模样。
他刚踏出浴室门，低头便看见温泠抱着一团衣服，满眼期待的望着他，“好晚了，你开车回去的路上要慢点噢。”
她等他这么久，原来是急着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