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几室几厅的吧？”温泠不确定道。
贺知川眼角稍抬，似笑非笑的，“不然？”
虽然套间也是分开住，但是隐秘性不如独立单间好。
从前她无所谓，虽没公开，但在他心里有个身份，情人能跨越的线跟秘书能跨越线当然不一样。
现在有点儿被白嫖的感觉。
温泠一脸严肃的，“我觉得这样不好吧，到时候报销被财务看到单子会议论的。”
真睡一起的时候他还开两间做做样子，现在反而不按套路出牌。
“走我私人卡，”他坐去屏幕后，眉眼端正，也没有多废话的心思了，“没事就去忙，别杵在这。”
尘埃落定！
她沉默的点头然后转身开门，一出来表情便立马垮下。
暗暗发誓，这次绝不让资本家剥削免费劳动力！
温泠回到办公室便开始着手下订单。
按照贺知川的要求，用的是他私人卡。
这张卡还是无限额能随便刷的，温泠刚跟着他的时候卡就放在了她这里。
这几年她闹脾气时也发狠刷过，但男人毫无察觉。
说不清是他大方还是对她关注太少。
温泠进入酒店官网下定，按照他对采光隔音位置的要求精挑细选了一套三居室。
付款时刘闻刚好进来，看到她在忙便顺口问了句，“这么快就订好了啊，辛苦你了温秘。”
这本该是刘闻的工作。
“你也太客气了，”温泠笑笑，“对了，上趟贺总过去我也不在，你知道他有什么喜欢的餐厅或者留意的地方不？”
做秘书真累，她对贺知川衣食住行的关心远超自己。
“没有，贺总不在乎这些，”刘闻想了想一拍脑袋，“对了，这次的行程比较私人，你别往系统上记。”
这是之前贺知川交代的，不过换了温泠去跟之后他便忘了再叮嘱。
她答应着，也没多想。
只是在下午见到韩耀时被刻意问起，才顺嘴提了句，“他可能跟你说的一样，是去见弟弟吧，不是为了工作。”
韩耀过来是为了跟贺知川聊重启合作的事，不过现在没到时间，于是来温泠这儿聊闲话。
反正她待会儿也要跟去开会的。
“见贺浔是一方面吧，”韩耀没骨头一样靠在她窗边，“跟我妹买戒指是一方面。”
“嗯嗯。”温泠埋头整理着会议资料，动作到一半时忽然顿住，猛的抬头，“什么戒指？”
韩耀等的就是她这个反应，贱兮兮的笑道，“上次吃饭时我不就说过，他对我妹跟对你不一样，你自己不是亲眼所见嘛？”
“那跟戒指有什么关系！”她很烦提起这事。
“定制的订婚戒指啊，他跟我妹就是在一起了！”韩耀也来劲了。
温泠皱眉，“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
联谊会都过去了，她以为这件事也跟着消停了。
“我妈说的，”韩耀斜抬着下巴，不屑的看她，“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俩要订婚，联谊会后这事情就更急了，是你婆婆妈妈不行动，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磨蹭啊！”
她忽然想起来伍恬恬跟他说起“家”的模样。
他们进展神速，是自己忽略去看，或者是他演戏太好。
毕竟，刚刚他还说要订套间，就像是什么暗示……他以前有这么渣？
温泠没心情跟韩耀吵了。
她强撑着假笑去隔壁检查设备，半小时后，贺知川准时到达会场。
小会，就三个人，窗几明媚的会议桌旁，大家情绪各异。
倒是脸色无一例外都淡然，相当能装。
“我们手上喊停的合作项目一共十二个，涉及房产，制造业，线上媒体跟线下卖场开发等多个领域，眼下最要紧的是本市的商超连锁，好不容易把规模铺起来，又临时喊停，损失太大了！”温泠看着账单都心疼，“第一步可以先恢复它的运营。”
“不错，最好是在你们出国前，还有几天呢。”韩耀附和。
贺知川抬眸望着屏幕数据，心思沉淀下去，指节不自觉屈合，末了才道，“这个项目之前也在亏，不要太急着重开。”
他单手支在桌面，语气平缓，“趁现在叫商业部重新整合资源，拿新的方案出来。”
“凭什么？再等下去尼玛黄花菜都凉了，早点开业早点赚钱啊！至少少亏点！”韩耀不满，“我不同意！”
贺知川眼角余光不耐烦的从他身上扫过，“我们要的是盈利，不是少亏。”
温泠听罢倒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刚想从中调和，却听韩耀大声呛道，“你说了不算，这事两个人定！”
“韩总，您先冷静。”
不等温泠把话说完，却又被贺知川淡淡的声音打断，“韩耀，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最终决定权在我这里。”
他不太喜欢跟人做没意义的争辩，有些倦淡的挥手，“下一个。”
“贺知川！”越是被忽略越叫韩耀来气，“你这哪里是跟我谈合作，你也太自以为是！”
“韩总，我们按合同做事，没必要争决定权。”贺知川淡定道。
韩耀顿了一顿，却忽然露出讽笑，“你不是跟我争决定权，你是没争赢女人才故意等在这儿压我一头。”
偌大的会议室忽然安静，临近傍晚的日照也换了角度，在桌面投下一片阴影。
笼在贺知川的眉眼，叫他喜怒难辨。
几秒后，他稍敛眉眼，侧脸向她，“温秘，你先出去。”
温泠低着脑袋迅速离场。
其实刚刚韩耀那样说话让她很尴尬，所以贺知川放她走算是给她解围。
她等在门口也没走远，里面的声音却又在这时低下去，似乎两人都已经平静。
大概一小时后，会议结束了，结果没变化。
韩耀走的时候还是满脸不悦，但从利益方面考虑，最后应该被说服了。
这会也到了下班时候，温泠看向他，“晚上没有安排，你要我留下来吗？”
如果他加班，她一般都会陪着。
“不用，”贺知川垂下的眉眼给她一种温柔的幻觉，“等会陪我去个地方，有空吗？”
温泠乖巧的点点头。
两人又是在地下车库汇合，是他开车，她坐在副驾驶。
熟悉的像从前无数次一起回家。
但这次她没抱他，不敢吻他。
贺知川一路沉默，一小时后将车停在一栋封门的综合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