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兴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何洁。
“我已经按照您说的,把所有事都和宋牧则讲了,”苏德兴一想到当初苏宝尔的养父就是靠着这位何夫人才发家致富的,冲她笑得格外谄媚,“您是没看见宋牧则当时那反应,啧啧。”
何洁从容转过身来,将一张银行卡推到苏德兴面前,随口赞扬:“干得不错。”
苏德兴大喜过望,他迫不及待拿起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个不停,何洁也不打断他,始终笑意盈盈盯着他看。
最后苏德兴小心翼翼将卡揣回自己兜里,这笔钱来得太轻松了,他尝到甜头后当然不会就此打住,搓了搓手,苏德兴凑到何洁跟前,“我的本事可比我那妹夫强多了,您要信我,后面什么活都能交给我做!”
何夫人饶有趣味打量着他,“你什么都肯做?”
苏德兴一听就明白这是有戏了,连连点头忙不迭应下。
何洁眼中笑意加深,她拿过手包又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摞钱放到了苏德兴手上,在苏德兴诚惶诚恐的注视下,她悠闲站了起来。
“既然是要长期合作,就总该给你看点我的诚意,”何洁指了指苏德兴手上的钱,“一点辛苦费,以后确实会有用到你的地方,随时保持联系就好。”
苏德兴一时间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连声表了半天衷心,直到何洁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苏德兴这才笑得合不拢嘴、搂着钱和卡做着发财梦离开。
而在他走后,何志鸿从后面都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看苏德兴的背影,不满开口:“这就是个蠢货,而且贪婪成性,您给他这么多钱简直浪费。”
先不说这个白痴能不能派得上用场,单就说他拿了钱会不会老实办事都是个问题。
何洁看了眼何志鸿,“目光短浅。”
何志鸿:“妈——”
“我记得你这两天已经接手了我交给你的几个地下赌场了?”何洁指了指何志鸿离开的方向,“安排几个下线,去带苏先生进赌场潇洒潇洒吧。”
何志鸿反应了片刻,就立马露出了然的表情,他古怪笑了两声,“放心吧,我保证令他乐不思蜀!”
——
苏宝尔的手术定在了三天后。
在此之前,久违露面的康岫来看她了。
苏宝尔对康岫并不热情,只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和客套,“只是个小手术而已,您不用特意过来看我。”
听出了苏宝尔口气中生疏的意思,康岫只觉得鼻腔酸涩和伤心,她想说什么,可在看见苏宝尔右手的时候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后她才生涩道:“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您是牧则唯一的亲人,又是宋老爷子最在意的人,看在他们两个人的份上,我就您是应该的,”苏宝尔淡淡摇头,“更何况这次手术以后,我的手就会慢慢恢复,您不用有任何愧疚。”
宋牧则还没有对她坦白。
康岫看苏宝尔时满眼都是心疼和愧意,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误解对她做的事,她就悔恨到无以复加,她、乃至整个宋家,都对不起苏宝尔。
想到这里,康岫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同时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看苏宝尔的眼神都变得认真起来。
“我听牧则说,他已经在准备着和你结婚的流程了。”
苏宝尔不习惯被不亲近的人关注私事,可考虑到康岫毕竟是宋牧则的奶奶后,还是释然点头。
康岫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宋家有一笔只交给当家主母的隐藏遗产。”
隐藏遗产?苏宝尔皱眉,自从何洁出现后,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点相关的事,她看向康岫,“您现在就告诉我这个不合适吧。”
康岫却摇头打断了她,“宋家从祖上起就繁荣昌盛,是避过了天灾战乱的老牌世家,现在的宋家明面上看起来风头无两,可这只是宋家真正产业的冰山一角。”
苏宝尔听着康岫粗略数出来的老黄历,哪怕她再怎么视金钱如粪土,都忍不住连连咂舌。
传承几代的老牌家族,绝对的老钱豪门,她从前知道宋家有钱,但直到今天才算对这个“有钱”有了个具体的印象。
连她都忍不住感慨两声“老奴何德何能”。
康岫拍了拍她的手,她今天可不是来给苏宝尔制造心理压力的,于是她就郑重其事的和苏宝尔提到了那份隐藏遗产。
“整个宋家都在传,这笔隐藏遗产数额庞大,是留给当家主母,在宋氏出什么意外的时候,帮助宋氏东山再起用的,其实不是,”康岫摇头,“那笔遗产包含的,是宋家代代积累的半数产业。”
都说豪门出情种,宋家就是翘楚。
这半数家产,是宋家给女主人的诚意,是给女主人的心安,是邀她白首不相离的最坚定的决心。
一如宋老爷子对康岫。
宋父对宋母。
如今这样的传承落到了宋牧则和苏宝尔身上。
听着康岫的话,苏宝尔微微发怔,直到康岫握住了她那只戴着镯子的手。
“如今这笔产业被存放在海外的信托基金中,想要提取出来,靠的就是这只代表着宋家主母的镯子,还有一枚家主的玉扳指,”康岫叹气,“当年牧则父母出事时,只留下了这只手镯,那枚扳指却下落不明。”
说完之后康岫拍了拍苏宝尔的手,“你放心,那枚扳指我们一定找到,然后让牧则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听完康岫说的一连串的话,苏宝尔垂着眼睑始终保持着安静。
康岫拿不准她心中想法,紧张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苏宝尔轻笑着摇摇头。
“我一直信奉小富即安,所以宋牧则是不是什么豪门总裁、那笔巨额的隐藏遗产有没有交到我手上,我都不在意,”苏宝尔举起自己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右手,“凭我自己,我也能为自己挣到不错的生活。”
康岫欲言又止,“可……”
“没什么好可的,我要的说白了只是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宋牧则而已。”
苏宝尔打了个哈欠,现在正是她日常需要午休的时间,于是也没有继续应付康岫的意思,直接出声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