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尔打了个哈欠，现在正是她日常需要午休的时间，于是也没有继续应付康岫的意思，直接出声送客。
很快苏宝尔的手要动手术的消息就在熟人圈子里传了开来，这几天她病房中陆续来访的人有不少。
徐心蓉和贺忱陪她说话的时候，楚宁和赵景礼也到了。
楚宁神情轻松，赵景礼却始终缄默，不忍心看苏宝尔一样，自从进来病房后就始终站在一旁不愿意上前。
苏宝尔倒是不在意，她笑盈盈看楚宁，“我以为你忙着项目，都没空来看我了。”
“……”楚宁抿了抿唇，在苏宝尔床边坐下，佯做若无其事开口：“标书已经交上去了，用不了多久竞标的结果就能出来。”
苏宝尔脸上的欣喜肉眼可见，楚宁嘴角噙着晦涩的笑，抬手抱了抱苏宝尔，“不管能不能再画画，你都是最厉害的。”
一旁的徐心蓉听出来了不对劲，她皱着眉想要问清楚，却被贺忱拽住了。
贺忱无声冲他摇摇头，半晌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楚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苏宝尔：“你都要动手术了，宋牧则去哪里了？”
“忙吧？”苏宝尔有些苦恼，“最近总见不到他人。”
贺忱似乎知道点什么，他拍拍苏宝尔肩膀，“你别管他，好好做你的手术，他估计一会就会过来。”
苏宝尔“唔”了一声，其实做个手术而已，她也不是非要宋牧则陪着，只是看不见他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出去一趟，”贺忱看了眼手机，“你们先聊。”
——
宋牧则办公室内。
陈宗站在他面前，“咱们的人这两天一直都在跟着苏德兴，他陆续见了何洁几次，最近又总出没在何洁的几家地下赌场中。”
听见陈宗的话，宋牧则心中一直紧绷那根的弦松了松，既然苏德兴和何洁走得近，那就说明之前他的话未必可信。
“我也觉得他像是故意来混淆视听搅和您和苏小姐关系的，”陈宗沉吟着开口，“毕竟他们的目的是隐藏遗产，如果您和苏小姐结婚了，那隐藏遗产就会落到苏小姐手上，他们再想动手脚也麻烦。”
毕竟一旦宋家这一代当家主母的人选公布，除了当家主母以外的其他人就算是拿着信物，也娶不到那份财产。
就在此时，门外李程源和简阳就一同走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李程源把钥匙抛给宋牧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得被你抓壮丁？”
宋牧则漫不经心动了动嘴唇，起身走到他身边捶了他肩膀一下，“你俩办事我放心。”
“听宋总嘴甜一次也值了，”简阳笑着从后面走了出来，“刚刚贺忱已经打电话来催了，我们先去医院？”
宋牧则深吸一口气，点头。
一路无话，等他紧赶慢赶来到医院的时候，苏宝尔已经换上无菌服准备进手术室了。
楚宁和徐心蓉正在安抚她和给她打气，苏宝尔笑着一一应下，然后就听见身后有动静，她蓦地回头，然后就看见大口喘着粗气的宋牧则出现在她身后。
简阳和李程源紧随其后跟着跑了过来。
此时的宋牧则完全没有平时的清冷矜贵，高定的西服外套搭在他胳膊上，黑色的丝绸衬衫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来的线条凌厉的锁骨也沾了层薄汗，就连额前精心抓过的头发也乱了。
“有事，来的迟了，”宋牧则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稳，“还好赶上了。”
苏宝尔垂眼一笑，“怎么这么着急。”
宋牧则走到她身边，伸手撩起苏宝尔垂下的头发别在她耳后，她满眼都是等着手术成功后右手恢复如初的希冀，嘴角卷起的笑明媚的刺入宋牧则胸口。
宋牧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闭上了眼，喉结干涩滚动一下，半晌后嘶哑着嗓子开口：“我等你出来。”
此时的护士已经来催促苏宝尔快点麻醉了，宋牧则最终依依不舍的松手，在苏宝尔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颓然后退靠在了墙壁上。
赵景礼攥着拳头走上前来，声音冷酷：“你还打算瞒她多久。”
宋牧则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楚宁冷下脸走到赵景礼身后，简阳和李程源也随之上前，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变浓。
“宁宁。”徐心蓉已经从贺忱那边听完了全过程，她叹口气拉开楚宁，“这是宝尔他们两个的事，咱们始终是外人……”
楚宁垂在身侧的手随着这句话瞬间捏紧。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苏宝尔的右手无法复原，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还在傻傻期待着可以通过这次手术恢复巅峰。
这对于苏宝尔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得知宋牧则会在苏宝尔出来后告诉她真相，赵景礼忍无可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宋牧则脸被打的往旁边一偏，口中弥漫起腥甜的味道，他曲指抹了抹肉眼可见肿胀起来的嘴角，并在简阳和李程源要上前时抬手拦住了他们两个。
“是我理亏，我认，”宋牧则回头看了眼身后亮起的手术室，“她的后半辈子我会负责。”
赵景礼咬紧了牙，“你他妈拿什么负责！”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宋牧则冷冷看他。
赵景礼：“你——！”
楚宁生怕他冲动做出点有失体面的事，毕竟现在宋氏还是万安最大的合作方，直接伸手拽住了他。
宋牧则深吸一口气，口气依旧冷的如同浸了冰，“一会的事，如果你们愿意留下帮忙，我万分感谢，如果不愿意，现在可以先走了。”
李程源站出来打圆场，一边缓和气氛一边把宋牧则的打算和楚宁还有赵景礼说了一遍，赵景礼的拳头攥紧又松开，骨节摩擦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最终他不顾楚宁阻拦，直接甩手离开。
“我留下，”楚宁没有强求，叹口气后看向宋牧则，“我和心蓉姐是宝尔在南城最亲近的朋友，这种时候该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