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我的这个建议，您觉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姓刘，身材一般，稍微有些胖，他主要做艺术品出口的生意。
丁越摸了摸耳朵，深吸一口气。
“刘总，我们再商量商量。价钱方面实在是太低了……”
“低？不低了？要是我不收购这一批，你这批货没人敢要。你想想，你这批货是什么货啊，我给的价位那就是不低了。”
丁越手指转着，心烦意乱。话是这么说，但刘总就是在故意压价。
这时有人敲门，丁越微微松了一口气，叫人事进来。
“老板，有人面试。”
“先让他等一等。”丁越吩咐。
人事离开后，丁越不安的看向刘总，而刘总眼神得意，似是已经胜券在握。
“丁总，既然你还有事，我就先不打扰了。这个价格你考虑考虑。我先走了。”
刘总一走，丁越自知再无回旋余地，这批货要么成本价卖出，要不就真的滞在手里了。
“刘总，刘总，如果你不忙，我们再谈谈。”丁越拦住了刘总。
刘总笑说：“改天，我今天有事。”
刘总笑着推掉了接下来的工作会谈，出了办公室。被拒绝的丁越跟在身后，也是一张笑脸相送，其实心里早就将刘总骂成了筛子。
“丁总，面试。”人事小女孩办事认真，就是情商不够，丁越送客人的时候，她怎么能出现催促丁越去面试呢。是面试大，还是会谈大。刘总暗想这个公司的老板幼稚，员工也是如此的幼稚，真是没救了。
丁越也很尴尬，捏着面试单，但是人事小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副茫然的神态。
刘总的嘲笑控制不住的露出在嘴角，他有意识的瞥向面试间一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面试者可以让人事一直催促，可就是这么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是蒋主管么。”刘总走近面试间一看，还真是蒋恒如。
他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穿西装能比得上蒋恒如。
“刘总，你好。”蒋恒如彬彬有礼。
“你不是在长江么。你过来谈业务？”刘总只能这样猜测。
“不是。我辞掉了。”蒋恒如笑说。
“所以面试的人是你？你还需要面试？”刘总终于面对了这个事实。
蒋恒如点头：“今天是过来谈谈。”
刘总还是难以相信，他看向丁越：“丁总？”
丁越回过神，他看了蒋恒如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丁越心里顿时放心。他没想到，蒋恒如会真的来。
“是这样。”不自觉的，语气中染上了兴奋。
而刘总仍然实在震惊中。
这个蒋恒如的脑子是有问题么，放着长江那个平台不要，放着管明江那么好的老板不要，来这个小作坊。北越已经今非昔比了，它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跺一跺脚，市场都要跟着晃一晃的北越了。
刘总之前还很敬佩蒋恒如。礼貌，真诚，能力出众，举止优雅，刘总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是真心的认为蒋恒如这种男人很少见。蒋恒如这种人就应该为管明江这样的老板服务做事，如君明臣强的组合，才华和未来双双不误。
可现在，刘总收回之前的看法。看一个人的才华也要看他的眼光，蒋恒如选择了丁越，他整个人的档次，也就——下降了。
刘总临走之时短短的哀叹了一声，不知道是为了谁。丁越也是一副哀怨丧气的模样，目送刘总离开走进电梯，然后，他第一时间冲进了面试间。
“你真的来了？”
蒋恒如摊手：“我为什么不能来。”
“是阿瑟先生跟你说的？”丁越带着蒋恒如去自己的办公室。
“阿瑟这个话痨，不可能不说的。而且，我很早就辞职了，前几天是提出辞职三月。”
“你是来帮我的？”
“不然呢，我来干嘛？跟你谈业务么？”
蒋恒如变了，他好像比过去开朗了，话多了很多。但是丁越也变了，如果是以前，丁越一定非常乐意蒋恒如的到到来。
“你也看到了，北越现在是这个样子。我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但是，我也不想耽误你。”
“我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所以就看你有没有任务分配给我。如果有，我希望我们以后工作愉快。”
蒋恒如伸手，指尖冲向丁越
他难得主动伸手一次，丁越怎么能拒绝呢，伸手，握手，期盼合作愉快。
蒋恒如到公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清楚现在公司的全部业务。丁越对他毫无隐瞒，公司的每一件业务，每一个合作商，甚至包括每一次的失败经历都对蒋恒如仔细的讲出。
蒋恒如看过之后，不怎么发表评论，这就急坏了丁越。
“你了解也不发表意见，你为什么还要了解。”
“丁总，我对你说一句实话，你别怪我。”
“嗯，你说。”
“其实我什么都不懂。我从长江出来，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对公司的业务帮不上忙，所以公司的人都在议论我。管董事长也是没办法了，就劝我主动离职。”
丁越听了，脸上是青红一阵，蒋恒如这是在开玩笑么。他看到蒋恒如脸上的笑容，他已经确定蒋恒如就是在开玩笑。
“我不信，管明江他那么在意你。”
“名不副实。谁都不会愿意给我白白开工资。”
“没关系，没关系。你来我这里，只要你不是游手好闲，只要我的公司还在，我就能给你钱。钱不多，但是能给。”
“好，有丁总这句话，我一定会努力做事。”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世俗了。”丁越从抽屉抽出合同：“这是合同，你要签一份世俗的合同……”
“我可以不签么。”蒋恒如说。
“你不签我不发工资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
“我没打算加入公司。但是，我是真的想帮你。”
“我没有听懂。”丁越不解：“不想来公司，那你来公司干嘛？”
“管明江即将要开设拍卖会，他们负责出钱，不想自己做，想要找其他公司。我认为这是你的机会。”
“我……我现在……不想做拍卖会。”
“我听说东杨也会参与。他们进来口碑不错，管明江也有可能选择东杨。丁总，如果这次你不拼一下，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曾经因为一次的敦煌文化的拍卖会，丁越一战成名，备受业内称赞。第二次的拍卖会直接在海外开设，曾经参加过的人，对拍卖会的水准也是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季青白管理经验丰富，但是论起拍卖会的经验，季青白一定不如丁越。
丁越要是真的竞争，或许还真的可以赢季青白。
可是，准备资料的时候，丁越兴趣并不大。蒋恒如提醒过他几次要认真对待，丁越始终不能全心全意去对待。结果到了管明江的面前，丁越是漏洞百出。
对于拍卖会的规划，丁越回答的时候，口齿不清晰，脑子不伶俐，管明江很失望。
“丁越，你之前是有经验的。第二次的拍卖会的开设地点让我意想不到，你甚至将拍卖会开到了海外。我以为你是厌烦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所以才会跟你单独谈。我以为你的思路是清晰的，但是今天你的回答很糟糕。”
“抱歉。”丁越内心的压力无限大：“您跟东杨谈过了么。”
管明江带着异常同情的目光看向丁越：“谈过了。季青白的表现很好。我们的董事会都很满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