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逼迫他说的。”
为了不出卖大勇,蒋恒如只能先把锅背下。
但刘清源还是不高兴:“他一个警察,竟然……”
“我只是想弄清楚,因为这个经变图也是很重要的文物。”
“但是,你不是要离开西安。你要是再不走,飞机就飞走了。”
蒋恒如犹豫一会:“怎么样,我才能知道经变图的下落。”
他竟然留下?刘清源想了想:“跟我亲眼去看看那批货。”
“好。”蒋恒如答应的很痛快。
“什么时候去。”
“要等同事订票。”
“如果没我的事,我回去等通知。”
蒋恒如离开后,刘清源还是没有会回过神。这个经变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人留下,真的是奇怪了。
下午,蒋恒如终于坐上了飞机。但这个飞机不是飞向北京,而是飞向酒泉。下了飞机后,又做了一天的客车,终于在夜晚到了月兹。
如水的月亮挂在了空中,教人回到多年的夜晚,蒋恒如感到自己年轻了许多。但刘清源却搞不定这些文人,除了悲春伤秋还知道做什么。不,他们也在发挥着他们的作用,比如艺术品鉴定。明天,他们就会依次到达塔塔尔族的老乡家里以及警方扣押的交易地点,询问状况。了解清楚后,这个案子就能破了。天知道,刘清源有多想破了这个案子,扣押那些工艺品,然后以这个抓住嫌疑人,做梦都想。
胡雁羽不止一次抱怨过,他是真的不爱这个工作,蒋恒如也就是听过不止一次。
“其实我能理解胡雁羽。”蒋恒如与季泓跟着塔塔尔族的老乡,前往他们朋友家中。据老乡说,他的朋友家中有个传家宝。
说起传家宝,蒋恒如和季泓的心情无比的高涨,一定要去看。可是去的路上,季泓对沿途风光的热情的少年少女有多称赞,蒋恒如的心情就有多低落。
“我们的工作的确是苦了,有机会,可以调走,或者转行。树挪死人挪活。这个有什么难过。”季泓看的很开。
“如果我有你的这个心态就好了。”
“我的心态?我也有不好的心态。但是每次我有不好的心态,想要退缩的时候,我就会想,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为什么?”
“我喜欢这里。它可以使我变得更加成熟。所以,说真的,你为了什么不远万里放弃北京那么好的环境来这里工作。”
“因为……”蒋恒如突然脸红:“因为听了你那个演讲。”
“演讲?哪一次?就是学校会堂那次。”季泓做过的演讲太多了,差点没有想起来。
蒋恒如点头,他永远不会忘记季泓那篇演讲带给自己震撼,从那时候开始,他已经将季泓当做自己的偶像看待。
“你别开玩笑了。那场演讲的稿子实在是烂,而且那场的状态也不够好……你就别骗我了,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了啊。蒋恒如已经说了实话,还不信,这叫蒋恒如怎么办。
“我就是很喜欢像老师这种精神,他们选择了这个地方,就是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这个方式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我很感动,所以就来了。”
这段话完全是描述了老师宋廉的状态,最后一句是蒋恒如的感悟,不知道这个答案,季泓是否会很满意。
“你还很有自我奉献精神。”
如果蒋恒如没有听错,季泓这语气中带着嘲笑,但是他随后话头一转:“你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很多人也在说我很有奉献精神。说是奉献精神,其实就是傻,他们认为我们学习了那么久绘画,怎么不去作画家,画一幅名作,卖个几十万。”
“哪有这么容易。”蒋恒如无奈:“为什么他们总是认为绘画很容易。”
“是啊,我到现在还欠我着亲戚的画像。”
蒋恒如一下没忍住,突然就笑出来。看来是深有同感。
“我说这些,也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劝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爱这里,那就不要被自己的私人原因所影响。”
蒋恒如苦笑,如果他们做得到,那就不必这么痛苦了。
“其实我们谈了很久,是初中同学,双方父母也是世交,后来发现在同一个大学读书,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了。”
“那为什么会分手。”
“他认为我移情别恋。”蒋恒如是用着笑着的语气说出来,当时赵峥指责他时,他可是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认为她呢?”季泓问。
蒋恒如看了季泓一眼,果然是过来人。
“我认为她不懂事,有大小姐脾气。”
“她的大小姐脾气,和你的沾花惹草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没有招花惹草,是他认为我沾花惹草。”
“好好,无论是什么原因,你们都应该很了解对方的脾气。所以……”季泓有点难以理解。
“我也以为是这样,互相了解就会互相理解。哎呀,我没有沾花惹草……”
“真的,你有没有发现,男同学都不愿意和你接触。”
“我很早就发现了。大概初中开始吧,我男性朋友不多。”
“知道原因么?”
听到季泓这么问,蒋恒如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季泓就说:“你人缘好,尤其是女人缘。他们跟你接触,都害怕女朋友被你抢走。”
“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做过。”蒋恒如急的脸色通红:“我没有。师兄你不能乱说。”
“你没有?学校都传开了?”
“我真的没有。我……”蒋恒如简直百口莫辩,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泓看到他急的脸红,然后赶紧说:“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但是这也是个问题。太有魅力也不是好事。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你,谁让你一个大老爷们,长了这么一张招女人喜欢的脸。来,让我捏捏。”
季泓说完,还真的上手了。蒋恒如反应很快,抓住了四轮车的挡板,整个人都贴合挡板,后背是一身汗。
“哈哈哈……”
恶作剧的季泓笑的更加开心,前仰后合,差点没从车上翻下去。看到季泓笑的这么开心,蒋恒如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季泓这么开心。
塔塔尔族的老乡回看了一样,也跟着笑了一声,转头回去认真开车。
经过这么一闹,不知为什么,蒋恒如是倍感轻松。
今天的月兹略有阴天,无雨,有风,很清爽。沿街的少女灵动,少年活力,连天气都有些洋溢。
“所以,还是那句话。”季泓很享受的说:“你真的爱这里,爱这片敦煌,爱那份事业,那就要全身心的爱下去。否则,你早晚都会离开的敦煌。这片土地最后留下的一定是金子。”
不可否认,蒋恒如被这句话惊讶了,可以说,他一直记得。师父训他时,他记得,父亲骂他时,他也记得,但是他从来都未想过,说这句话的人,爱不爱敦煌。他有想法去问时,不敢问。等有了机会可以当面问,却已经没有必要。
但是这一次,蒋恒如只有震撼。震撼这种爱的力量,也震撼他身边这个人,他的身上散发的魅力。
“到了,到了。”车子停下,塔塔尔族老乡操着不是很好标准的普通话叫他们下车。
面前是普通的一所民居,毫不起眼。不过,这并不影响季泓和蒋恒如的兴致。因为破土堆里,才会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