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
“什么？”丁图南猛地抬头。
“姜经理是不是变成你们的客户了。”
丁图南一听，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姜经理是谁？”
“就是现在东杨最大的合作商。”
“好像是在谈，但是你要问问青白。这个项目是他在跟进。”
“堂叔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但是不是很熟悉。”
丁图南明显是在避重就轻。但丁越支撑不下去了，他这次来，就是要问个明白，否则他不死心。
“堂叔，你不知道这个姜经理背后的华城是北越的最大合作商么。”
丁赵浑身一冷，他看向了丁图南。果然丁图南的脸色已经是乌云密布，他很不喜欢别人质疑他。
“我回来了。”季青白开门，松开了领带，走近了客厅，见到丁越也在，笑说：“你来了。”
可是气氛紧张。季青白瞬间就感觉到。他看向丁赵，丁赵使着眼色，季青白的预感果然没错。
“丁越，你质疑我。”丁图南说。
“我没有质疑你，我是在提醒你。”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你之前读书的时候，我经常教会你这句话。姜经理看北越已经不如从前，臭名在外，他当然可以另选他人。”
暴露了，终于暴露了。谁说男人不能流泪不能想哭，丁越现在就特别的想哭。
“那我明白了。堂叔，我明白了。”
丁越起身朝着丁图南鞠了一躬。丁赵也跟着起身。
“感谢这些你对我的照顾。”
丁越拿起外套，朝外离开。丁赵要挽留，可又不知道如何挽留。从丁越摊开了丁图南抢合作商开始，两家的关系注定是不复从前。
丁越已经走远，丁赵看着得意的玩手机的丁图南，她未追出去，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反倒是季青白，他快跑几步，拦下了丁越。
“丁越，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改天吧，我要回去照顾我妈。”丁越的情绪非常稳定，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其他就是不多说了。现在的北越，是没办法留住合作商。你一定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丁越点头。语气中有认命的沉潜。
“认真做事，公司的状态能发展就发展，能割就割。你还有很多机会。岳父平时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他之前本来就一直有心和伯父比较，现在伯父出了事，他是摆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上去不顾亲人之情，但其实他也很难过。”
面对唯一的堂兄被关进了监牢，难过的情绪还是不够深刻，痛不欲生显得更加深刻，如果是口头说说，说成什么都可以。
“姐夫。我知道我这个人幼稚，遇见事情的处理方式直接，今天就不该直接问。今天不怪堂叔，是我沉不住气。”
季青白拍着丁越的肩膀：“你回去好好休息。气色很不好。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撑着，你不能倒下。”
“谢谢姐夫。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中的丁越先是去肖芳芳的房中看了一眼，确认妈妈睡着后，他去了卫生间。
他仔仔细细端详自己的脸。憔悴了么？
二十八岁，这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的开始，他还不能憔悴。他要振作起来，每天气色红润，身体健康，这样才可以支撑起这个家。
公司的员工越来越少，丁越看在眼里，不做挽留。有一天，他从卫生间回来，看到李成翼也在偷偷的制作简历和猎头聊天。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了办公室的位置。第二天，李成翼的辞职信发了过来。
现在公司，并不敢给员工承诺什么，他也不能利用过去的情分去捆绑任何人。甚至有一种可能，丁越眼中的情分，在他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签了同意。
李成翼离开那天，丁越请李成翼喝酒，还敬了李成翼，搞了李成翼也很伤感。丁越问李成翼的下一家意向。李成翼支支吾吾摇头不肯说，只是一直喝酒。最后，是李成翼先醉的。丁越亲自将李成翼送回家中。等他离开李成翼所在的楼房，出了门口，受了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李成翼本就是堂叔介绍过来的，所以李成翼的下一家很有可能去了东杨。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北越集团就是一匹瘦死的骆驼，他是比马大，被人宰割后，分量还是足的，但是皮包骨的状态，让人一眼看穿公司的底，知道这家公司没啥发展了，公司的招聘工作异常难做。
问了数十人，来了几人，应聘成功的零人。
丁越还没自我放弃呢，人事那个小女孩先自我放弃了，每天都在怀疑人生，怀疑工作能力。为了保住现在少数的员工，每天丁越还要安慰小女孩，提升她的心里素质。否则小女孩撂挑子不干了，活全是丁越一人，除了丁越有孙悟空拔猴毛变出一个劳动力的能耐，否则丁越就是会被累死。
“老板，我面试结束了。”人事小女孩递过来一张建立，但是兴致不高。
“靠谱嘛，是不是又要跟我要年薪50w。我可给不了，让他们去做销售吧。”丁越盯着电脑，噼里啪啦盲打。
“她好像什么懂，也做过高层，但是挺难说话的，要求也高。”
“什么要求。”丁越抬眼。
“年薪百万，还要老板关怀，还要她做经理。”小女孩都难以启齿这些要求，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面试的，她像是在砸场子的。
“我把这个位置给她坐。”本来要去接面试单的手突然收了回来，丁越说：“不见了。推掉吧。让这种大佛去别的庙。”
不久，人事小女孩去而又回：“老板，她一定要见你。她说你不见她，你会损失一个人才。”
“可是这个人才太贵了。我的庙太小。”现在的丁越也会考虑成本了。
“要不你去看看？”
“不去。”丁越摇摇头。
“她是个美女。”
丁越眼前一亮：“如果是个美女，我就要会一会了。”
丁越夺过面试单，看也不看，朝着面试间走过去。
他透过毛玻璃看到内室做着一位深蓝色衣着的女性，这个女人没有坐在原位等待面试，她好像是站了起来，观看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丁越没有抱什么希望，看看美女也好，赏心悦目。他推开了面试的门。
“你好，我是公司的老板。”
女人留着过肩直发，一身深蓝条纹的时尚西装，背影特别熟悉。她转过身，笑说：“你好，我叫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