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弘,怎么了,十方只剩这点本事了么?既然如此,我看,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下去了。烟消云散吧!”姜彦宸狂傲道。
了弘方丈本以为姜彦宸念及皆为正道,同气连枝,怎么也会手下留情,哪想他却步步相逼、动了杀心。强压住体内翻腾不畅的气血,朗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已深坠魔道,老衲只好请佛祖亲自度化了。”
姜彦宸嗤之以鼻,反唇相讥道:“请佛祖度化?我先送你去见佛祖!”
情势危急,了弘方丈万不得已,痛下决心手掐法决,祭出四灵大阵。十方济慈寺斯须金光笼罩,万佛虚影半空盘旋。惊得前寺信徒稽首长拜,口宣法号。
“四灵法阵,万佛来朝?”姜彦宸不惧反喜,道:“哈哈哈哈……了弘,你当真体贴入微,甫觉困乏便送上枕头。说实话,仅凭聚冰化龙,本掌门并无胜算。可有了四灵法阵,该着尔等灰飞烟灭!”
了弘方丈疑惑姜彦宸话中深意,但不及细想便操控漫天神佛杀向姜彦宸。
“来得好!”姜彦宸喝了声,右手擎起‘寒冲’剑端指天,左手也如了弘方丈般掐住法决,口中暗自念法咒。
佛陀虚影立时阵脚大乱,各个似无头苍蝇般在半空中横冲直撞。从未遭遇过此等情形,了弘方丈大惊失色,运足全身真气试图压制狂乱中的法阵。
但事与愿违,几番挣扎无果,了弘方丈最终还是彻底失去对“万佛来朝”的控制。满天神佛重新聚拢于姜彦宸头顶,严阵以待。
“四灵法阵之下,谁能与我争锋?”姜彦宸狂傲道:“了弘,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掌门今日便让你眼睁睁瞧着十方济慈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说罢,剑指前方,佛陀虚影如千军万马般杀向寺内僧众。
四灵法阵何等威力,乃四大派镇派圣宝,如今反被其屠戮,十方济慈寺前院后院无处幸免,未几时便已尸痕遍野、血染残阳。
经此一役,十方济慈寺除了寥寥僧众侥幸逃脱、遁往京师,上至了弘方丈及四位大师,下至普通沙弥、信徒无一幸免,尽数殒命。
姜彦宸并未止步于仅仅毁灭十方济慈寺,取下了弘方丈等五人首级后,转而向东行,直扑青漓岛。
青漓上下起初反应与十方无异,甚至态度更为轻蔑,直截了当拒绝姜彦宸提议。但当那五颗血淋淋人头丢在天吴池真人面前后,原本的傲慢与偏见刹那化为乌有,城下之盟被迫确立。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姜彦宸血洗十方、强压青漓的消息一出,宇内震惊。凶名之盛更远超四方妖王,修真各派乃至朝廷无不对其忌惮三分。
紫宸殿内,气氛冷至冰点,裴隐涯盯着跪在殿下满身是伤、瑟瑟发抖的几个十方济慈寺劫后余生的沙弥,道:“你们再说一遍,十方究竟怎么了?”
为首的沙弥道:“启禀万岁,因我寺了弘方丈不肯苟同颢玉掌门长宸真人提议,共同违抗朝廷圣旨,长宸真人便在我寺大开杀戒。了弘方丈和四位大师,全,全都圆寂了!”
“啪!”裴隐涯手中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砸个粉碎,惊得殿内宫人不禁一抖。裴隐涯恶狠狠道:“好你个姜彦宸,胆大妄为!不遵圣旨也就罢了,还敢灭朝廷钦定门派。这是在给朕示威呐!”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其中细节需详加推敲才是。”酆不羁提醒道:“姜彦宸修为能胜过了弘方丈已实属意外,但他更能凭一己之力就轻而易举杀掉五位混元后期高手,这点,太过匪夷所思,不得不查啊。”
裴隐涯经酆不羁提醒,暂熄盛怒,皱眉思索道:“不错,如此修为,莫非他已踏入寂灭期?”
“禀陛下,长宸真人乃借用我十方镇寺的四灵法阵……”沙弥支支吾吾道。
裴隐涯闻言百思不得其解,道:“用你们的四灵法阵屠戮十方,说不通啊?”
沙弥委屈道:“是,可,可其中种种,小僧也不得而知。”
“酆卿,这事非同小可,你需遣人细查,务必给朕查明真相。还有,必须弄清姜彦宸现下修为究竟几何。此子狂悖,早晚是个祸害!”裴隐涯起了杀心,暗中盘算。
“启禀陛下,青漓特使殿外求见陛下。”太监推门入殿通传道。
裴隐涯不悦,道:“青漓这时候来,意欲何为?凑什么热闹!算了,带他们进来吧。”
一炷香功夫,天吴浩真人进殿趋步上前,控背躬身行礼道:“青漓弟子天吴浩参见陛下。”
裴隐涯收起满面怒意,勉强挤出笑容,道:“天吴浩真人啊,别来无恙。来人,赐座!不知真人今日入朝,是为何事呐?”
天吴浩真人并未敢坐,仍立答道:“启禀陛下,青漓乞朝廷能削去对我派册封?”
裴隐涯眉头一挑,不解道:“这是为何啊?难道,地方官员没按朕的旨意,给予青漓应有特权?”
天吴浩真人面露苦相,道:“非也。地方官员皆遵圣旨,不敢违抗。”
“既如此,天吴浩真人,青漓还有何不满呢?”裴隐涯耐心询问道。
“其实,其实是因……”天吴浩真人正为难该如何回话才算妥帖时,瞥见身侧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十方弟子,立时打定主意,哀求道:“此事非我青漓自愿,但颢玉长宸掌门数日前携十方了弘方丈及四位大师首级去我青漓,声称若不如此,十方,就是我等前车之鉴……求陛下开恩,削去册封,保我青漓千年基业。”
“又是姜彦宸!又是姜彦宸!混账!”天吴浩真人此言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裴隐涯刹那怒发冲冠,拍着龙书案道:“酆不羁,传朕旨意,召集偃师、散修,随朕御驾亲征颢玉!朕就不信邪了,他区区一个姜彦宸,还能捅翻了天不成!”
“陛下,不可!”一直沉默不语的程长隆赶忙出班适时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古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且不说姜彦宸今时今日修为究竟多高仍不清楚,单凭颢玉山上那四灵法阵,再多人去也无异于飞蛾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