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饶有兴致的瞧向小童,问道:“伺棋,若换做是你,你想做么?”
“想啊,为什么不想?号令天下,多威风。”伺棋毫不犹豫直爽应道:“可惜,我没那命!”
张天师笑着轻敲了下他额头,道:“你啊!难怪你修为不长进,整日净胡思乱想,三心二意!”
伺棋捂着脑袋,道:“师父,这就是您不对了。你既问我,我自然要如实回答喽。讲了实话还要挨打,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张天师被伺棋顶撞也不气,道:“你啊你,小聪明,就算你有这命,也当不了皇上。”
“哼!小气!”伺棋撇嘴道:“师父,既然肃王不愿争夺帝位,咱们又当如何啊?”
“仍旧依计行事,人是慢慢会变得。”张天师胸有成竹道:“去,把桌上东西收拾收拾,将右相韩大人悄悄请来。”
伺棋噘着嘴没精打采道:“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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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春季节,山顶却无花只剩寒,朔风裹挟着雪粒,锐似利刃,割的脸颊生疼。
姜彦宸站在一块大石上,望着脚下极陡山势,道:“陈师兄,这就是所谓最缓的坡啊,跟咱们颢玉后山悬崖也差不多了!那些异兽是怎么爬上来的?”
“谁知道!这群畜生,十万大山里不好生待着,非要窜到这边来,自己丢了性命不说,害的咱俩跟着挨冻吹风。别让我撞见,不然呐,非得给他们大卸八块了不可。”陈鸣鹤猛然想起一事,闲聊道:“诶,姜师弟,玹珠峰的裴隐涯听说是你结义兄弟?”
姜彦宸瞧向陈鸣鹤,不解道:“是啊,师兄为何突然问这个?”
“你不知道么?”陈鸣鹤诧异道。
“不知道?知道什么?”姜彦宸被他如此一问,更是莫名其妙。
“据传裴隐涯也归家修行了!他临走时没跟你道别?”陈鸣鹤道。
“啊?归家修行?他归的什么家啊。我俩自小在西界村长大,血夜后就没了家。师兄,谁传的,你听错了吧。”姜彦宸耸耸肩,一笑了之。
“不可能,千真万确!”陈鸣鹤认真道:“你咋比我知道的还少呢。据说,他是皇帝遗失在外的大儿子,回去继承皇位去了。”
姜彦宸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陈师兄,谁跟你讲的,还皇帝的大儿子,跟你讲这话的人该下山说书才不屈此才!他老爹我见过,是个破落户,会些武艺不假,皇帝,那样要能成皇帝,我爹都该是天帝了!”
“姜师弟,别不信啊。你不是跟赵师兄熟识么,不然自己回去问问他,准没假!”陈鸣鹤见被姜彦宸嘲笑,认真道。
姜彦宸瞅他一脸严肃,不似玩笑,眉头微皱,道:“真的?”
“师兄我骗你干什么啊!”陈鸣鹤道:“若他仍在山上,我不平白落个妄言的名声,有甚意思!”
姜彦宸心中打鼓,忆起当年家中老人确实曾言,裴隐涯一家并非本村土生土长,而是从外地迁徙而来,似信非信道:“好,等杀完这群畜生,我就回去问问赵师兄。”
“他若真能当了皇帝,你这做兄弟的岂不也成了皇亲国戚?”陈鸣鹤调侃道。
姜彦宸却陷入沉思,心中颇为不快,闭口未答。
就在此时,寒风中忽然传来几声嘶吼,姜彦宸和陈鸣鹤停下闲聊,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蓦地从山阳陡坡跃上五只妖兽,各个身大如兕、体态健硕、背披玄甲、爪利牙尖,张着血盆大口吐出阵阵白雾。更奇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眼珠,竟全是碧绿色,透着邪森森阴光。
陈鸣鹤道:“姜师弟,拦住他们!别放跑一只。”
姜彦宸脚尖点地,挺剑直上,一招游龙出海,跃入群妖中间,左砍右劈,出手狠辣,杀伐果断。
这些异兽虽体型算不得庞大,可皮糙肉厚的紧,灵剑砍在甲上也只能划出个小口。
异兽吃痛后更是发起狂来,将姜彦宸团团围住,瞧架势,打算把眼前之人撕个粉碎。
陈鸣鹤朗声喝道:“姜师弟,我来助你!”
说罢,剑似银蛇舞,身若苍鹰扑。由上及下,剑端直取异兽后脑。哪想,这后脑甲片比身上更要坚硬几分,灵剑扎在其上火花四射,却未能刺入半分。陈鸣鹤反倒被震的落地不稳,连退三步。
姜彦宸边斗边暗中观察,道:“陈师兄,这帮畜生背甲太厚,腹部却是柔软,需想个法子给他们翻过来才好!”
陈鸣鹤道:“师弟既如此说,心中可有妙招?”
姜彦宸道:“法子也简单,我以《紫白凝冰诀》结出冰蟒,潜在雪下,趁这帮畜生跳跃间,在其落脚处翻涌扭动,将它颠至半空。师兄,你再用《紫白风清诀》趁势将其吹翻。如此便有机可乘了!”
陈鸣鹤道:“好!此计可行,就听你的!来!”
姜彦宸起手结印,冰蟒转瞬既成,猛地扎入雪中,隐遁的无影无形。异兽灵智未开,哪懂其中奥妙,依旧凭本能闪烁跳跃。就在其中一只前腿刚落地刹那,地面突然鼓起,冰蟒扭动身体如浪,将它就势弹上半空。
陈鸣鹤下手也极为利索,巽、坤、坎、兑四方印一气呵成,劲风刃凝聚,顺着剑尖扫向异兽。起初柔似耳畔轻语细风,待刮至异兽身下却已化作掀海飓风。
异兽身在空中无所依凭,任由那风将其卷翻。姜彦宸喊道:“陈师兄,机会来了!”
陈鸣鹤喝了声:“好!”甩出灵剑,手中掐住剑诀。一道寒光似羽箭离弦,直刺入异兽腹中。陈鸣鹤剑诀再转,狂风沿着剑刃刮至体内,将五脏六腑搅得肝肠寸断,顷刻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招得手,姜彦宸和陈鸣鹤大为振奋。陈鸣鹤道:“姜师弟,再来!收拾了这帮孽障!”
异兽见同伴惨死仍毫不畏惧,反而更加彪悍嗜血,张牙舞爪凶狠扑将上来。可惜弱点暴露,最后也只能落下个被绞杀殆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