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怀(四)
天门山下王半仙2021-12-26 10:301,972

  在王秋伟逃婚的那个夏天,志武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从初中开始初遇爱情的懵懂,到初中毕业时那个长着大板牙的女人,一直是他高中三年不断的噩梦,他比任何同龄人都渴求一份纯美的爱情。

  而现在,在大学的门口,他实现了这个梦想。

  志武来时是秋天,暮秋,枫叶正红。

  他站在大学的校门口,就像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然后他就看见她,那是第一次看到她,在漫天纷飞的红叶里,她依着道旁的枫树,柔柔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红叶在周围随风飘舞,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飘漾着,她的身影单薄似乎轻如一片风中的叶子,志武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会走路的梦。

  黄昏的余晖淡淡洒在地上,也洒在他身上。他不知道。那会是一个开始,一段生命河流中的某一次汇合,也是一个美丽故事的开头,他也不知道那个开头会是他生命中的一段乐章,在青春的韵律里飞扬。

  大学的生活无聊有序的开始,学校,食堂,寓所, 三点一线。

  他喜欢一个人走路,尤其是下雨的时候。他也渴望依然会碰见那个女子,可这念想随着日子一个一个过去,变的真的像一个年轻的梦,不留下一丝痕迹。而他依然在雨天一个人出去,看着恋人的喁喁低语,看着花朵上滴落的水珠。路上提着裙裾撑着小伞的女孩。这些个景象诠释着“诗意”这个词,他只是默默的走过。上苍跟他开了一个简单的玩笑。让他遇见那女子,留下的却只是夜夜的辗转与惘然。

  上苍总是眷顾有心人的。

  那天的黄昏惆怅而多情,志武看见她踟蹰着步子在野外的田垄上,坐在那看天边的云卷云舒,听着虫子的鸣叫。偶尔有轻声的叹息。他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怕惊扰她的娴静。而当夕阳落入群山后紫霞幻化在天边时,她拍拍泥土,踩着温柔的步子从他身旁走过。他听到衣袂带起的风声。也感到有一丝丝的惆怅。甚至带着点疼痛感。

  志武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她一眼,只任她如风一般从跟前轻轻飘过。

  她是一个结满愁怨的姑娘,他想起那首《雨巷》。她们都有着太息一般的眼光。有着丁香一般的惆怅。他听到她失落的叹息,还有寂寞的脚步。

  他也时常看到她在图书馆的顶层。拿着诗集静静的注视着窗外。眼神忧郁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就这样开始了单恋的日子。

  在下学的路上,或是食堂的桌旁,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找寻着那个影子,似乎那是个寄托,或是个目的,等着他去寻找或者追求。当他又一次看见那女生一个人走过时,他情不自禁跟了上去,他伸出手拦住了她,在开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三个月鼓起的勇气再面对她的眼神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只想跑的远远的,跑的她看不到他的地方,悄悄的在角落注视着他。

  志武忘不了那样的一双眼睛,有着秋日明曦的颜色,那双眼睛似乎看着他,等着他一个承诺,他不忍心那眼神里有尘世的颜色,她的眼睛里隐着一丝淡淡的哀怨,那是对上帝完美作品的一种亵渎,在爱情面前,他情愿做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在他出神的时候,他忘了他已拦住了那女生。

  女生轻轻一笑。问他;

  “你好像跟我好久了!”

  志武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笨拙的点了点头,女生伸出一张素白的手,微笑的看着他。

  志武愣神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伸出来的手什么意思。

  女生轻轻笑了下。“手机!”

  志武慌乱的从口袋里乱掏,却不知道手机放在哪里。

  女生看着他慌乱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然后又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掩了掩嘴角。

  志武掏出手机时,只觉的额头一脸的汗。

  他看着她修长皓白的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下,心里不禁荡漾了下。随即女生抬起了头,扬起长长的睫毛,轻轻问他;

  “你是大一新生吗?”

  他依然点了点头,而且觉的应该说点什么出来。

  “想知道我名字么?”

  “想”志武几乎脱口而出。

  “那你慢慢想吧!”

  他还没有说出什么时,女生已经走远,他就那样看着她慢慢的远去。仿佛天空中慢慢飘远的云,云端处飘来几声好听的轻笑,如黄莺的啼叫,如柳叶的轻鸣。

  志武要到那个女生电话后,并没有打电话约她出来,他甚至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电话通了,他该怎么称呼他呢?

  “你好像跟了我好久,手机!你是大一新生么?想知道我名字么?”两个疑问句,两个断句,似乎成了他唯一暖心的东西。

  志武的心里在怕,怕自己的主动会吓跑那个美丽的女子,在爱情面前,他只是淡淡而虔诚的守候着,等她慢慢开出纯美的花朵。

  他像前面一样给自己鼓了很久的气,终于拨通了电话。那边却显示是一个空号。志武没有一丁点的愤怒,也没有失望的痛楚,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他依然如以前一样,到处找寻这个女孩的影子,这女孩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没有祈祷过,上苍却给了他这个机会。

  在某个不知名的下午,百无聊赖的志武去网吧,蓦然见到那一头熟悉的长发,坐在电脑前,那美丽的侧脸轮廓,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志武悄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在校内网上的真实名字——罗茜

  这个美丽的女孩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罗茜——茜素红,他紧张的开了台电脑,生怕自己会忘记这个名字,然后用自己的校内网名登录,添加了申请好友,侧过头紧张的看着她,看她是否会通过。

  这等待的一刻是如此的漫长,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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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原上的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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