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二叔从口袋掏出半截玉佩,“娃子,你猜猜这是什么?”
我伸手探向口袋,摸到了之前假扮二叔的老人给我的半截玉佩。
“我靠,你到底是谁?”我急地跳到一旁,吼道。
“别急啊,我就是你二叔,你娘把那个老蛇头杀了,这我从他身上搜的。”
“老蛇头,那个老人吗?对了,我娘在哪?”
“别急啊,我一会和你说。”
我呵呵冷笑,提防着对面。不是我胆子小,是我现在实在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二叔看了看我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娃子,二叔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能有啥苦衷?你有这个能力,直接杀了老蛇头不好?为什么要看着我和我娘犯险?”我冷笑到。
二叔说:“行,假如我这次救了你,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就算我命硬能一直护着你,那万一有天我死了呢?”
我沉默了,不说话。
二叔说:“你娘每留世一天,对她的危害就越大,直到魂飞魄散,被轮回抛弃。而之所以留世,是因为她的执念太重,她的执念就是看着你长大。”
我想起了梦里娘的身影,在车上的身影比梦里的要淡许多。
二叔说:“昨天你娘救了你,消耗完魂体所有的能量,也算是做完自己最后的事,执念消散,去投胎了。”
二叔把一双绣花鞋放在我面前。红色的底,绣有白色的牡丹。只不过,红色不再鲜艳欲滴,白色不再皓明纯净。
二叔叹了口气:“这也是你父亲交代的。”
我没有抬头,就怔着看着母亲的绣花鞋。也就是说,从母亲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哪怕是执念,哪怕是魂体。
二叔没有说话,给了我沉默的时间。
男人就是这样,面对不可挽回的事物,沉默就是内心最大的痛苦。
良久,我抬起了头,娘拼着消散也要看着我长大,我怎么能轻易颓丧?父亲为了我去直面以前的敌人,作为儿子的我,不应该在这里停下。我要活下去,我要一步一步地往前爬!
经过这两夜,我仿佛长大了不少。
心痛是不能避免的,可还是要面对未来。
我的表现出乎了二叔的预料,他没想到我能这么快走出来。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男孩子,好样的!”
我点了点头。不管以后什么魑魅魍魉找上我,接着就是。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登高,我要活下去,还要找到父亲。想要整死我,门都没有!
我问二叔:“那我父亲在哪?”
我握紧拳头,眼冒精光,体内迸发无限的斗志。
二叔看了我的模样,摇了摇头。说:“娃啊,人有斗志是好事,但鲁莽的人是做不成事滴。”
“能成功的人,有一些共同的特质,那就是他们隐忍、平静,但也狠辣、果断,关键时候绝不含糊。”
“你现在一副身躯,不说别的,就说你中的蛊毒也是我帮你压制的,你拿什么和背后的那些人斗?”
二叔的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眼中迸发的精光也内敛回去,但拳头依旧紧握。
二叔见我很快地调整了状态,又说:“那个老蛇头是人的怨念附着在蛇的身上,在风水极阴之地吸收无数的煞气,最终幻化成人样。它们寻找招阴之人,就是为了食其筋骨,吞其魂魄,可以再塑肉身。”
“而这个玉佩,完整的叫魂玉,确实能预警招阴不错。可如果分其一半,招阴人的赎阴慢慢转成杀阴,这也就是乘客和司机后面要攻击你的原因。”
“那个老蛇头自己不敢动你,所以利用司机和乘客来对付你。这也是上车不让你投币等等的原因。”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因为我荷包里有父亲给我的黄皮信,他不敢动我。知道母亲会保护我,所以正午的时候偷走绣花鞋,钉上锁魂钉。而车到终点站,是因为有其他老蛇头对付我,所以才发生这一系列的事。
二叔点了点头,肯定我的想法。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的?”我问二叔。
二叔说:“从你去我家的路上,我就一直跟着你。那个老蛇头变成我的模样,也是我故意为之。”
我说:“那路上的那个电话……”
二叔说:“我打的。后面的所有都是在考验你的能力。”
“等等,你说魂玉可以感受招阴,这么说,你知道招阴是怎么一回事?”
二叔点了点头,说:“现在还不到告诉的的时候。你只须知道,这世上不止你一个招阴人。”
听了这话,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止我一个招阴人?怎么,招阴人还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
二叔也不对我解释,只是从道袍里拿出一件东西。我发现,这个二叔不吸烟,认真起来说话也没有口音。
小时候我只见过的亲戚只有二叔,听见过二叔的声音。我甚至连爷爷奶奶也没见到过,父亲也从来不说我家的事。
二叔把一本书递给我,书呈古铜色,卷皮上写着《天目总纲》,颇有古朴的气息。
二叔说这是完成赎阴后的奖励,虽然最后变成杀阴,但赎阴也算变相完成。完成阴间的嘱托会从阴间随机送出一件物品,类似用阴德换宝物。
二叔说以后我会慢慢接触真正的世界。当我踏入真世界的大门后,会接触到二叔口里所谓的阴德。
我翻开《天目总纲》,发现这本书的目录分了三个层次。依次是明目、通冥、透视。
等等……透视?
我心里一惊,忙问二叔,“这书上的东西可以学?”
“对,能学,而且非常好用。”
“嘁,gui才相信。”我是一个理科生,对于透视这种事情是完全不信的。现在短视频上所谓的隐身衣都是剪辑合成,现实中根本做不到扭曲光线。
“你穿的是蓝色内裤。”
我:???
“我靠?你乱猜的吧?”
“内裤上有个哆啦A梦。”
我:……
二叔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但我脸色阴沉得可怕。
“放心吧,你又不是妹子,我可没那个癖好乱看你。”二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还有,这个《天目总纲》你二叔年轻时就学了,没偷看你的这本。”二叔补充到。
“这么说,你也是招阴人咯?”
“不是。”
“那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我一阵郁闷。二叔说的话打破了我的知识框架。
但随后二叔收起了怪笑,一脸正色。
二叔说,我将来面对的危险,会越来越棘手。
从二叔口中,我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了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