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林铃,你为什么要带我去保健室呢?”
听见称呼,她颇为满意地点头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以做一些爱做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有趣么?”冷林铃抬头,脸上的笑容颇有魅惑。
“我是孤男不错,那你就是寡妇咯?”
“不是,我是说,我们俩在空荡荡的保健室,可以做保健呐!”
“那一会我给你做做。”
“嗯呐嗯呐。”
“呵呵……”我心里冷笑。
伸手探入荷包,摸到一张极具韧性的纸。
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在。
冷林铃在前面带路,我距离她两个身位跟着,肌肉紧绷,做好随时制服的准备。
但越走我心里莫名地堵似的慌,越走越心悸,紧攥符箓的手也在颤抖。
不行,不能在走了,鱼死网破就在这里吧!
掏出口袋,拳头优雅地划出一道弧线。
“站住!”
我大喊。
可,
当手停在眼前时,
我就喊不出来了。
就好像,喉咙里卡着一只高跟鞋。
高跟鞋,还是红色的。
什么时候,口袋里的符箓,变成,卫生纸了……
冷林铃乖巧地停下来,凑到我跟前,很耐心地对我耳根吹着气,温柔地问:“怎么了。”
心跳加速,
“啊,啊!我眼里进沙子里你快用这张纸帮我擦一下。”
“嘿嘿,好的呢。”
冷林铃的动作非常温柔,如果她的手有温度的话,那就更温柔了。
于是,冷林铃带着我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那熟练的程度,就好像在一条崎岖的路上找到自己家的方向。
终于,认准一个拐角,冷林铃转过去后。
“逃!”
尽管是逃,但我还是先蹑手蹑脚退出十几步,确定她没有回过来之后,飞似地跑。
“我靠,符箓什么时候被她换了?”
紧张地跑,但我的大脑在平静地思考。
“是在我把高跟鞋塞进厕所的空挡?”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摔不坏高跟鞋的时候,就把符箓吃掉!
亏我当时义愤填膺地告诫自己太过鲁莽,亏我自信满满地对高跟鞋和她侮辱,可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下好了,底牌没了。
你以为稳了,其实,在你觉得稳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审判,突兀地告诉你,你没了。
这下完蛋了。
我肯定不会回406了,那真是一个噩梦。
一时失足成千古恨。
唉……这下好了,彻底凉了。
摇了摇头,抬头,望天。
不!还有机会!刚刚离开宿舍的时候是四点多,我现在只需要再坚持最多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天亮,就能活!
只要能藏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我看到了希望。
整夜的奔波,我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但还好刚刚入眠了一会,即使是惊吓,但好歹也恢复了一点精力。
于是,我奔向操场,那边,有一个废弃的器材室,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也不会知道,那边有个废弃的屋子。
就在,主席台下面的旁边。
而且,只要天一破晓,我就能从操场翻出去,远离这场噩梦。
原本象征圣地的象牙塔,此刻,被我打上梦魇的标签。
再也不来了。
我尽可能地贴着墙跑,每穿过一栋楼,我都要回头一下。
幸好,她没跟过来。
废弃器材室的门锁生锈,开锁针探不进去,从外面打开的只能靠蛮力,把铁门上的锁给拧下来。
“声音会不会很大?”
找了一会儿,发现身边并没有坚硬的东西,来帮助我破开铁门上的锁。
正当我苦恼时,“啪嗒——”,生锈的铁锁硬生生地掉在我的脚下。
“嗯?这么幸运?”难道,老天重新眷顾起我了吗。
果然呐,上帝给人关上一道门,一定会打开一扇窗。
欣喜地,蹑手蹑脚地,把铁门扒开一条,我刚好能侧身钻进的缝隙。
打开手机的摄像灯,不得不说,这国产神机就是好,跟着我折腾这么久,不仅没摔坏,还剩下五十的电。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只在门后抵着门,仿佛这里没打开过一样。
“如果发生意外,我能第一时间逃到外面。”
虽然不自信能跑得过冷林铃或者人偶,但,人总得反抗,不反抗的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废弃的器材室位置偏僻,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可我从冷林铃那边跑到这里,这进展的太顺利了一点。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手机早就被我关上,但这时,传来蓝色荧幕的光。
一阵振动过后平息,随即又紧促地振动,这是,手机来电的状态。
是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
但随后,我又想到,“不对!我的手机明明静音过!”
随后,脑子里闪过,前几天,我骑着自行车,突然来了二叔的电话……
嗯?还真是二叔!
没错,这个时候,屏幕上的,显示的——二叔。
怎么回事,不是空号吗?
难道二叔算到,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于是想给我引路?
我死死盯着手机来电的屏幕,没了魂玉,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二叔打来的电话。
我谨慎起来,但我不接,这电话丝毫没有挂断的意思!
“不管了!拼了!”
滑动绿色的图标,把通话音量调到最小,“叮~”
“喂~~?”我小声地说。
“你嗓子卡拖鞋了昂?说话嘶嘶lei。”
是二叔!二叔是一个喜欢调侃别人的人!
“不是,我现在藏着呢!你给我的符箓被我弄丢了,我被发现了就嗝屁了。”我小声地回答。
“我早算出来你今夜命悬一线,你印堂发黑,为大凶之兆。但天门有光破晓,自有一线生机。”
“你别神神叨叨的,我听不懂,你快说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自有一线生机,你个瓜娃子急啥急!”
“…………”我。
“这样,你告诉二叔你在哪里,二叔来找你,我已经到江城大学的门口了。”
“你往右走三百米,然后往左拐个弯,直走四百米,翻墙后,又一个操场。”
“然后呢?”
“你到主席台等我!”
“你告诉我具体位置啊!”二叔说。
“喂?你说话啊?”二叔说。
“你告诉我具体位置啊,我来找你!”二叔说。
……
我沉默了。
嗯,我沉默了。
不得不佩服自己,情急之下,智商总是掉线。
二叔说我印堂发黑,可是,他什么时候见的我?
二叔说他到江城大学的门口,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现在在江城大学?
而且,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
而且,二叔,为什么要问我详细位置?
一切的疑问,都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通通打破。
因为,生锈的铁门外。
响起了,敲门声……
响起了,女声……
“原来,你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