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那绝对是一件谜一样存在的神秘事件,有着浓厚的玄幻色彩。若不是刘桂琴亲身经历,讲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她是在讲聊斋故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外面飘着雪花,没有风,夜静得仿佛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噗噗声响。刘桂琴和她的学生张小花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敲门。一开始她以为是错觉,但随着敲门声的再次响起,她不得不从半醒半睡的状态中惊醒来验证敲门声的真伪。这次她听得真真切切,是有人在敲门。
谁?她本能地喊了一声。
敲门声停止。她竖耳聆听,外面再无动静。她以为是幻觉,倒身又睡下。刚睡下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她是听得清清楚楚,不重不轻的几声。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过心头,她有些失声地又喊了一声,谁?
敲门声再次停止,外面除了雪花落地的簌簌声,别无声息。可她再也不敢入睡,赶忙起身拉开灯,叫醒了熟睡中的张小花。
张小花揉着眼睛问她,咋了,刘老师?
刘桂琴低声说,有人敲门。
张小花吓得一骨碌翻起身,悄声问了句,是谁?
不知道,刘桂琴压低声音说。
为了以防万一,在刘桂琴的示意下,张小花跟着老师慢慢穿衣服。穿好衣服师生二人相互依偎在被窝里静等事态的发展。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外边再无动静。不过,两人再也不敢入睡,灯也没敢熄灭。为打发漫漫长夜,俩人喧谎到天亮。最后老师问了学生一个问题,你明天还敢陪老师睡吗?
刘老师,你放心,我会一直陪你睡的。张小花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无比的坚定。
那份坚定让刘桂琴感动不已,在那一刻她暗暗对自己说,将来我一定要报恩这个小姑娘。说到做到,在她结婚那年,她把已是初二学生的张小花认做了干女儿。在张小花考上大学期间,她也时不时拿出自己微薄的工资来接济张小花,只为偿还那份曾经伴她度过无数个漫漫黑夜的情义。
第二天一大早,刘桂琴将晚上出现的怪事告诉了同事们。在校长的带领下,大家先到事发地勘察了现场,然后齐聚在办公室进行了分析会诊。得出的结论是,昨夜敲门的不是人。证据是,没留下脚印。
下雪天,没有脚印,敲门的只能是鬼了。这样的结论无疑比人敲门更吓人。
学校里出现了如此诡秘之事,大家在惊恐之余共商对策。最后达成两个共识,一是学校里今后必须有一位男老师留校。二是讲迷信,找个大师来学校做个法事。
当天晚上,校长就请来邻村一位大师。大师视察了一遍,言道,有孤魂作怪。
校长问为何敲门?
大师言道,鬼也怕冷。
又有老师问,为何不直接进入?
大师又言,屋中人乃教师,教师乃读书人,鬼怕读书人。
大师如此解释,大家不由信服。之后,老师们跟随大师驱赶校园里的孤魂野鬼。又是烧纸,又是念经,最后大师给刘桂琴批了一道符让其贴在门口。如此折腾了一番,刘桂琴方敢晚上入睡。
对于自己所经历的这件诡秘之事,刘桂琴一直不相信是鬼神作祟。时至今日,拿科学的观点去解释,她认为那晚的敲门声应该属于一种物理现象。至于到底是一种什么现象她又说不上。不过这已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坚定了她要离开这个学校的决心。
第二件让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事说起来应该是一个隐藏在她心里的秘密。
不知几时,刘桂琴发现学校的教导主任在有意无意地接近她。教导主任是位三十出头的公办教师。若该同志是位未婚男士,这倒可以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该同志已经结婚生子,君子好逑就变成了小人好色。一开始,教导主任的行为她可以理解为是领导对新同事的正常关心。可这样的关心慢慢就变了味,教导主任总是有事没事往她房里凑。渐渐地,她就有了防范之心。终有一天,领导的意图暴露了。
那天学校过新年,教导主任喝了些酒,在其他人都回家后,他把刘桂琴叫到他的宿舍谈心。他先是谈起了自己的家庭,说他是包办婚姻,两口子没感情。后是谈到他对刘桂琴的爱慕之情,最后竟然一把抱住了她,说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当时刘桂琴的第一反应是挣扎,可力量太小挣脱不开。她只好说出一句狠话,你要不松手,明天我就上你家里死去。听到这句话,教导主任松手了,忙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道歉。刘桂琴倒也没有情绪失控,她整了整衣服很理智地告诉自己的领导,今晚他说的话及所做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希望他好好珍惜自己的家庭。打这之后,教导主任对她敬而远之。不过在工作上,他开始处处刁难她。
经过上面两件事,刘桂琴是铁下心来要离开这所学校。但这一愿望直到一年后她有了对象才得以实现。刘桂琴的公公是村上的书记,只把相关领导请吃了一顿,刘桂琴就调到了婆家所在地的学校。由此结束了她自己起灶做饭的三年艰辛生活。
结束一种旧生活,意味着一种新生活的开始。而这个开始是以她嫁人并调入婆家所在地学校为起点的。要说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透过她一天的生活轨迹即可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