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秦厌揉着太阳穴，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下意识晃动手腕，喊了声：“宿宿，我要喝水！”
她的手不小心打到一个东西，热乎乎的，有点软。猛地睁开眼睛，便见阿灿正躺在她身边，俊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红晕，小徒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舔了舔嘴唇，露出天真的笑意。
她立即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老天爷啊！她，秦厌，魏朝国师，仙客居的主人，昨晚竟喝醉上了徒弟的床？
心中一咯，顿时酒醒！
秦厌连忙掀开被子，确定二人衣物完好，才松了口气。
此时阿灿也醒了，睁开眼睛，一脸纯洁地看着她：“师父，你怎么了？”
瞧那天真烂漫的小眼神，秦厌顿时心生罪恶感，捂着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没事，你继续睡吧。”
“师父。”阿灿发出软糯的小奶音，伸手抱紧秦厌的腰，撒娇道，“痛痛，阿灿痛痛。”
秦厌瞬间又紧张起来：“你哪里痛？”
“头痛痛。”阿灿说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炙热的胸口上，呢喃细语，“还有这里，也痛痛。”
“心痛？”秦厌疑惑不解，难道昨晚喝了假酒，给阿灿喝出了心绞痛？不能啊，老陈不是那种奸商，再说她怎么没问题？又或许……是之前雷劈留下的后遗症？
正努力回忆病因，耳边又听见阿灿轻颤的哀求声：“心……痛痛，师父揉揉，痛……痛痛飞。”
“好，师父揉揉。”秦厌轻声哄道，掌心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里面炙热的心跳，连带着她的身体也有些热了。
揉了一会儿，阿灿心满意足地往她身边凑了凑，奶声奶气地说：“师父真好，阿灿喜欢师父。”
看他跟猫儿似的缩在自己怀里，再没有其他动作。秦厌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小子是真纯情，还是装的。她向来最吃这套，真的也好，装的也罢，总归不忍心看他吃痛。
阿灿的心痛病不可能无缘无故，看来下次她去藏书阁得多看看医书，说不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门外忽然传来宿宿的声音：“主人，你在里面吗？”
想起刚睡醒的时候，秦厌下意识喊宿宿倒水喝，此时她正与阿灿同床共枕之事，可不能叫宿宿发现，否则也太丢人了。
情急之下，秦厌竟突然犯傻喊道：“我不在里面。”
好在宿宿也是个傻的，认真地点点头：“哦，那我再去别处寻主人，”
宿宿走后，秦厌松了口气，不经意间低下头，对上阿灿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她擦了擦汗，笑着哄道：“好徒儿，为师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做功课，等为师回来检查。”
“可是仙客居的藏书我都看完了，还能倒背如流。”
“那就写个命题小作文吧。”秦厌道，“题目就是：长生不老，是一件好事吗？你就根据这道题自由发挥。”
“哦。”
看着秦厌毫不留恋地穿鞋走人，阿灿心中竟产生一种被负心汉抛弃的失落感，想来他真是病得不轻，却一点也不想寻找医治之法。
秦厌整理好仪表，再次前往翰林院，刚到书院门口，就碰见新装新气象的沈复，举起折扇老远朝她打招呼。
走近之后，沈复凑过来刚要张口寒暄，忽然鼻子一皱，问道：“富贵兄，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狗鼻子吗？等等，她为什么要说“都”？瞒也瞒不过，秦厌只好推诿：“昨晚被哥们儿拉去应酬，推不开，小酌了几杯。”
然后沈复又开始了：“哎，何时在下也能成为与富贵兄把酒言欢的好哥们儿啊！”
“呵呵，下次一点。”
“下次是何时？”沈复立即两眼放光。
秦厌本来就是客套一下，想来跟这个奇葩还是不能客套。只好干笑道：“最近有点忙，空了再说。”
“不知富贵兄最近在忙何事？或许在下也能帮忙。”
秦厌如实告知：“我想找本医书。”
“医书？”
“就是上面记录着能治疗心痛病的。”
沈复立即紧张起来：“富贵兄患有心痛病吗？”
秦厌连忙解释：“我没病，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有病。”
“万事皆有因果，不知富贵兄那位熟人是因何而病？”
“不清楚，可能是被雷劈的吧。”
“天打雷劈？”沈复咋舌道，“他没犯啥事吧？”
“啧……不好说啊。”
秦厌心想之前的谢亦欢的确恶事做尽，让他遭雷劈也不过是小惩大诫，雷神都是根据人的罪行大小来判定雷劫强度。
那一道雷劈下，不管从前如何，属于谢亦欢的罪孽与人生便都结束了。
但她也没了解过这玩意儿轻重如何，有什么后果，真要是因为那道雷结的果，普通凡人医师必然是治不好的。此时再查询一些奇门异术，或许能有解决之法。
找到头绪，秦厌便向沈复请教：“你有没有听说这类传说，比如某处境地藏着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包治百病，尤其是因为特殊异术造成的病症。”
“富贵兄，你忘了吗？我是唯物主义者，立志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算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指望你。”
“等等。”沈复忽然咳嗽了一声，清好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秦厌说，“虽然我不信鬼神，但不代表他们不存在。我知道翰林院地下有个密道，尽头连接着一处天外村，听闻天外村内藏着一种西神草，可解百毒，治百病。”
秦厌惊喜道：“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去天外村采西神草吧！”
“不急，要进天外村，需得穿过层层瘴气。待我去准备一番，配好能解瘴气的药丸，再出发也不迟。”
看着他认真谋划的模样，秦厌感动不已：“沈复，多谢你。”
沈复拍了拍她的肩膀，爽快地笑道：“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朋友有事，不敢不帮！”
“嗯，朋友一生一起走！”
“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