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啊。”
“你不是贺太太嘛。”
两人一唱一和，对视一眼后，笑着把傅苒撇开，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傅苒捏紧掌心，满脸愤怒。
换成平常，她才不会像刚才这样失控。她一定温柔地跟这两个同事道歉，然后获得他们的好感，就像她以往那样做的，用这种方式，博得所有人的同情，让他们都站在自己身边。
可偏偏……她失控了。
因为这些天的不安与恐慌。
得罪了贺明川是板上钉钉，她知道，依着那个男人的性子，一定会有动作，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在何时开始……
这就像是楼上的第二只靴子。
让人后怕到极致。
咔嚓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
傅苒赶紧调整好情绪，换上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捧着差点回过头：“刚刚是我不对，这是我专程买来的，请你们吃……”
话还没说完就卡住了。
她看见来人是贺明川身边的秘书。
那个把她当成贺太太一样尊敬的人……
秘书在这里，那么……贺明川也一定在。
笑容渐渐凝固，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傅小姐，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去、去哪儿？”
“会议室。”
秘书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从前的殷勤。
她咬咬牙关，勉强扯了扯嘴角：“好的，我准备一下——”
“不用准备，傅小姐请跟我来。”
态度很强硬，甚至连一点余地都不给。
秘书能这样对她，想必是贺明川的授意。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背后都沁出一层冷汗，终于抬手推着轮椅往前。可是她的手太滑了，推了几下，往前挪动的距离却很有限。
秘书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推着她离开办公室。
傅苒的双手放在身前，紧紧交叠在一起。
去会议室的走廊很长，她的心都跟着咚咚狂跳。
突然，旁边的门打开了，姜眠从里面出来，好巧不巧，两人打了个照面。
姜眠自然也认出了秘书的身份。
作为贺明川背后的女人，别人或许不知道她，但她对贺明川身边的人算是了如指掌。
就是这个秘书，一直以为傅苒才是贺太太吧……
姜眠觉得挺无趣的。
到了外面，贺明川还不放心傅苒，甚至让自己的秘书都跟着，那方才的强吻算什么？可笑的占有欲吗？
想到这儿，她垂下眼睑，用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情绪。
转身就走，就当没看见。
“等一下。”傅苒却叫住了她。
姜眠步子顿了顿，继续往前。
“姜小姐！上次的事情我想解释一下……”
“没必要。”她懒得听。
撒谎成性的人，会在每件事上都布满谎言，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刚走了两步不到，又有人叫住了她，这一回是贺明川的秘书。
“姜小姐，贺先生邀请您一同去会议室。”
短短的一句话，听得傅苒魂飞魄散，当即心口处一片冰凉。
姜眠诧异地回眸：“邀请我？”
“是的，何先生说了，这件事与你也有关。”
本来请了傅苒，还要去找姜眠，刚好都在这里遇见了，那就顺路一起。
迟疑片刻，姜眠还是拒绝了。
她不想去看贺明川与傅苒秀恩爱。
之前吃的过期狗粮令她肠胃不适，她也不想上赶着找虐。
哪怕如今她与贺明川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离婚计划也暂时停摆，但……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姜眠已经不想自我欺骗了。
直接拒绝后，她转身就走，不给秘书半点挽留的机会。
傅苒松了口气。
谁知到了会议室后，秘书向贺明川汇报了方才被拒绝的全过程。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
顷刻间，会议室里暗潮涌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莫名地叫人胆寒。
那凌冽的气场，带着些许孤高矜贵，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他轻轻睨一眼，傅苒觉得自己都快被冻住了。
这样的贺明川她没有见过。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却不想他还有这样一面。
傅苒想要说什么，贺明川拿出手机打断了她要开口的冲动。
“是我。”他清冷低哑的眸子明澈冰冷。
却因为电话那头响起的娇软清甜的声音，而缓缓释放出暖意。
他的嘴角似有若无地轻轻扬起：“我在会议室等你，你过来一下。”
姜眠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非要她去？
她又不是这里的职员，更不是什么领导，去会议室听起来就没什么好事……
“我忙得很，不去。”
“那你下次不想去看你爸爸了？”
这一句威胁透着戏谑的笑意，像极了上位者在弄逗她的情绪，惹得姜眠勃然大怒。
呼吸紧了紧，她最终冷静下来：“好，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你。”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轻佻快意。
众人都听傻了。
这……真的是刚刚那个浑身散发着森冷气质的贺明川吗？
这真的不是在跟自己的心上人打情骂俏吗？
宁鸢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傅苒——还是正牌贺太太呢，竟然被老公这样对待，当着她的面还给别的女人打电话，还这样哄着……
不过她向来公私分明。
就算再同情，理智不能丢。
傅苒就是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再做下去，丢人现眼的可是中心的每个人。
几分钟后，姜眠推门而入。
她气得不轻，小脸笼着一层寒霜。
进门后，就自顾自地坐在贺明川对面的位置上。
哪怕隔了几个座位，依然能看出贺明川那灼热的视线一直焦灼在她的脸上，这样明晃晃，毫不遮掩。
姜眠被他看得不舒服，又狠狠瞪一眼过去。
看什么看？！
贺明川收回视线，微微翘起的嘴角明显比刚刚心情好了许多。
他示意沈在承与宁鸢：“好了，人都到齐了，你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沈在承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状态：“傅小姐，请先看看这些。”
他将投诉的内容推到傅苒面前。
傅苒才看了一分钟不到，脸色突变，阴沉如锅底。
宁鸢：“这些都是给你的投诉，我们已经商量过，高层一致认为你无法胜任这个职位，还是先退下来学习一段时间吧。”
傅苒双手抖个不停，险些连那些纸张文件都拿不住。
“不可能……”她摇着头，“我每天都很认真准备，从稿子到内容，甚至到配乐，我那么努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投诉？！”
她难以置信地抬眼，盯着宁鸢和沈在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你是很努力。”宁鸢深吸一口气，“可第一天你上班时，应该就有人告诉过你，每一天的主题风格都是定好了的，不可以擅自更改，你为什么每次都要与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