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的这番话，使丽红听得一愣一愣，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与首富之子王昭为敌，非但不惧，还敢如此大放狂言，胸有成竹。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痴人吧？
丽红正傻眼之际，杨素素搀扶着柳思如从楼上的闺房走了出来。
凌宁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便瞬间被死死吸引住目光。
这位柳思如柳掌柜，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似杨柳孱弱，腰肢盈盈可握。
皮肤白 皙得略显病态，一头发丝也略有些枯黄。
配上精致如玉的五官，以及眼角难以遮掩的憔悴和疲态，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素素，你就不要哄我开心了。”
柳思如一边下楼，一边苦涩笑道，“王昭的身份，你们也都已经知道。”
“怎么可能有人会为我们望月楼，而与王昭为敌？”
“我都已经想好了，等将楼中的东西全部变卖掉，你们便分了盘缠各自离开。”
“那王昭既然对我苦苦相逼，我便将这条命给他，来证明我的决心！”
杨素素听得满脸苦楚，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搀扶柳思如下楼。
来到楼下，见到坐在桌边喝茶的凌宁，柳思如淡淡道，“阁下是来替王昭，做说客的吧？”
“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绝不会如他王昭所愿。”
“请你回去转告王昭，如果他继续苦苦相逼，思如唯有一死，保全名节。”
听着柳思如这番凄凉的话，丽红等人都不由低下头，面露苦楚之色。
凌宁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柳掌柜，你误会了。”
“我不是来逼你，而是来救你的。”
“救我？”
柳思如微微一怔，美眸之中划过一丝狐疑。
“怎么救我？”
“我叫凌宁，最近正好打算在华兰街干一些生意，但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凌宁淡笑道，“如果柳掌柜有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柳思如没有料到凌宁竟是这般来意，急忙问道，“敢问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我可以帮你，解决王昭这个麻烦，走出眼下的窘境，让你的望月楼起死回生。”
凌宁不紧不慢道：“作为回报，从今往后，望月楼的收入，我要占一半。”
丽红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
她们并不是觉得，凌宁狮子大开口。
而是觉得这位凌公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最鼎盛时期，他们望月楼一半的收入，倒是非常可观。
但自从得罪王昭以来，京城的富商阔少们都受到他的威胁，根本不敢到望月楼光顾。
望月楼半个多月来一单未开，还被各种阴谋阳谋，弄得负债累累，濒临破产。
她们这些伙计和侍女，都已经沦落到当街拍卖自己还债的地步。
凌宁要一半的收入，又有什么用？
帮他们承担一半的债务吗？
“凌公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柳思如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正色道，“如果望月楼真的能起死回生，往后能赚一两银子，便有五钱归凌公子所有。”
“能赚一万两银子，便有五千两归凌公子所有。”
“但是……敢问凌公子，以望月楼眼下的处境，要如何才能做到走出困局，起死回生呢？”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
凌宁淡笑道，“现在，还请柳掌柜先带我参观一下这座望月楼，顺便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招牌和卖点吧。”
……
当即，柳思如亲自带着凌宁，在望月楼内参观起来。
望月楼四层楼高，一楼和二楼是大堂，三楼和四楼则是雅间。
总共加在一起，大约能同时容纳两千余名客人，规模算是相当可观。
后院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刚走进后院，凌宁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辣香。
来到后院一看，面前的一幕格外壮观。
除了厨房之外，整个后院，都晒着各种各样的辣椒。
灯笼椒、朝天椒、美人椒、牛角椒……
琳琅满目的辣椒，让凌宁这个现代人，都不由看得呆愣住。
他目瞪口呆参观了好半天，才忍不住问道，“柳掌柜，这些辣椒……都是你的收藏吗？”
“也算是吧。”
柳思如无奈笑道，“我对厨艺没有什么研究，唯独对辣椒颇为感兴趣，做过不少功课的研究。”
两名女子说道，“我们掌柜的晾制的辣椒，堪称华兰街一绝，放眼整个京城都颇负盛名！”
“当初得罪王昭之前，我们望月楼的老主顾，几乎都是冲着掌柜的晾制的辣椒而来！”
这两人都围着头巾，系着围裙，应该是望月楼的掌灶大师傅。
凌宁饶有兴味道，“既然柳掌柜的辣椒如此出类拔萃，为何望月楼的生意还是不温不火，被王昭一威胁就无人问津？”
“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位大师傅的手艺，无法发挥出这些辣椒的价值？”
听闻凌宁此话，许婉兰和苗翠翠二女，顿时都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凌公子，话不能这么说。”
柳思如开口宽慰道，“婉兰和翠翠的手艺，都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非要说为何望月楼的生意不尽人意，大概是因为京城的食客们，不似川渝人那般嗜辣如命，无辣不欢吧。”
“柳掌柜，此言差矣。”
凌宁淡笑道，“京城最不缺的，一是膏粱子弟，二就是吃主老饕。”
“大到酒楼，小到摊贩，只要能抓住一招鲜，便能拥有一方立足之地。”
“如果你能抓住这个辣字，那便能做到招招鲜。”
“莫说是名动京城，起码成为整个华兰街的龙头，绝对不成问题。”
见凌宁如此大言不惭，苗翠翠有些不服气，“凌公子，我们的厨艺就算不说有多完美，至少也是经过许多食客认证的。”
“你上来就说这种话，难道是否定了我们多年来的努力吗？”
凌宁淡淡道，“努力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搞错了努力的方向，那便是白费力气。”
“你信不信，我只用一手，便可以让这些宝贝辣椒，发挥出它们最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