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富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好啊，你小子真是好胆，竟敢与王昭少爷作对，还敢骂他是小王八犊子！”
“你等着，等王昭少爷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刚刚这富商靠过来时，凌宁便看出，他根本不是过路的路人，而是王昭的走狗，专门在望月楼门口盯梢。
此时被凌宁一番劈头盖脸的讥讽，富商便直接暴露，气急败坏地离开。
听着富商临走前放下的狠话，杨素素等众女皆面露担忧惶恐之色。
“这位爷，你快点走吧。”
为首那名美女，焦急催促道，“若那王昭来了，你便走不了了。”
凌宁饶有兴味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爷，你刚刚愿意为我们说一句话，我们已经很感动了，不用管我们的死活。”
那名美女叹了口气，苦涩笑道，“掌柜的待我们恩重如山，若是没有掌柜的，我们现在早已不知沦落至何等地步。”
“现如今掌柜的被王昭盯上，我们绝不会离她而去，只能与她同生共死！”
看着一众女子，包括杨素素在内，全都满脸坚定和决然，没有一个动摇恐惧。
凌宁忍不住赞叹道，“好！”
“没想到一群女子，竟然如此重情重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们这些女人，在大难来时都不离不弃，我又岂能失了豪情？”
“几位姑娘，赶紧把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给我抬进去摆好了。”
“有我凌宁在，望月楼就绝不会关门大吉！”
……
凌宁的出现，让原本绝望的望月楼一众侍女，一个个都看到了一线生机。
虽然这线生机非常渺茫，却也是她们的最后的希望。
当即，众女将桌椅板凳重新搬了回去，归置到原本的位置。
杨素素上楼去请掌柜柳思如出来，那名美女则给凌宁端来一杯茶水。
“爷，请喝茶。”
凌宁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淡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毕恭毕敬道：“回爷的话，我叫丽红。”
凌宁饶有兴味道：“丽红，你不仅仪态出众，还如此彬彬有礼，若是去别处高就，必定能有大好的前程。”
“为何却非要留在这里，和望月楼一起遭此劫难？”
“刚刚听素素说，这望月楼的柳掌柜，有恩于你们。”
“不知是多大的恩情，至于让你们对她如此忠诚？”
听闻此话，丽红眼眸黯然些许，苦涩笑道，“爷，这件事是个秘密，我们从前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
“但是，现如今爷是我们守住望月楼唯一的希望，小女只能对你如实相禀。”
“其实我们所有伙计，都是曾经的御史台中丞，柳长河柳大人府上的奴仆。”
“我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而像素素，则是厨房的烧火丫头。”
凌宁微微一怔，饶有兴味道，“御史台中丞柳长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在五年前，先帝尚未驾崩之际，便因为一群罪臣求情，而招致先帝大怒，被下令斩首了。”
“正是。”
丽红点了点头，苦笑道，“当时老爷被斩首，全家的家眷都被流放边关为奴。”
“只有思如小姐，也就是我们的掌柜，由于她是老爷的私生女，京城中无人知道她的身份，侥幸逃过一劫。”
“柳府的全家都被流放，我们这些奴仆，按照惯例，都会被发付进教坊司。”
“不错。”
凌宁点了点头，“按照规矩，确实如此。”
教坊司，就是专门押管那些罪臣官奴的地方。
对于这些奴仆来说，教坊司绝对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男奴们关押进去还好一些，顶多干一些粗活累活，大不了生生累死。
但是女奴们被关进去之后，就等于要面临惨无人道、生不如死的折磨。
尤其是那些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奴，等待着她们的命运，比地狱还要恐怖。
最多不过半年光景，便会精神失常崩溃，沦为疯子。
要么被五花大绑起来，沦落为没有任何尊严的繁衍机器。
要么被生生勒死，抛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像丽红这般娇艳可人的容貌，若是进了教坊司那种地方。
林天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丽红直到现在，都仍心有余悸，苦涩笑道：“原本当时，我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后，都想一起悬梁自尽。”
“但是思如小姐，冒着杀头的风险，将我们偷偷从府上带走，拿出她所有的积蓄，开了这家望月楼，让我们有了一个安身之地。”
“若不是思如小姐舍生忘死地相救，我们根本不可能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现在爷应该明白，掌柜的和我们这些伙计之间，是怎样的感情了吧？”
“了然。”
凌宁点了点头，淡笑道，“你们之间的情谊，简直已经不是过命二字可以形容。”
“难怪现如今遭奸人所害，你们不惜变卖自己，也想帮她度过难关。”
丽红叹了口气，苦涩道，“爷，我们都知道王昭有权有势，你或许是一时同情、可怜我们，而根本无法与王昭为敌。”
“即便你现在就一走了之，我们也绝不会埋怨你。”
“但是小女恳求你，千万不要将掌柜的身份，告诉任何人。”
“如果陛下知道，掌柜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一定会她抓捕处死。”
“当初老爷为人正直，夫人宅心仁厚，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都恩重如山。”
“现如今掌柜的，是柳家唯一的血脉传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老爷便将绝后了……”
凌宁咧嘴笑道，“丽红姑娘，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既然说过，要帮你们望月楼度过此劫，就绝不会找任何理由或借口放弃。”
“并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我，我不仅可以让望月楼起死回生。”
“还可以取代王昭的山珍楼，成为华兰街的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