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凌宁竟然认识包德一，王远山顿时愣住，面露狐疑。
他转过头一看，包德一竟然也站起身，拱手抱拳，讪笑道:“凌大人，没想到我们在这偏僻小县也能见面，真是缘分啊。”
王远山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问道:“包大人，这位是……?”
包德一淡淡道:“这位便是我大玄近来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当朝三品吏部尚书，凌宁凌大人。”
“???”
王远山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浓浓的惊恐。
什么情况?
自己刚刚不过口嗨两句，过过嘴瘾。
这位传说中的凌大人，竟然就真的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了?
“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凌宁淡淡道:“本官特意赶来为你贺寿，连杯茶都不配喝?”
“……配，当然配！”
王远山急忙讪笑道:“凌大人，来来，这边坐！”
“快来人，给凌大人上茶！”
当即，王远山直接招呼凌宁，坐在他的主座上。
看着王远山对凌宁诚惶诚恐小心侍奉，生怕有半点不周到。
一旁的包德一满脸兴味，看得暗暗忍俊不禁。
刚刚自己提起凌宁的时候，王远山的态度那叫一个嚣张，口嗨到极致。
结果人家凌宁真的来了，就直接化作怂炮，连大气都不敢粗喘。
当真是前倨而后恭，思之引人发笑啊。
包德一心中也不由暗暗猜测，凌宁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他肯定不可能，单纯是来为王远山这个土财主贺寿的。
只有可能是为了对付王铮文，而在王远山身上，找到了某些突破口。
凌宁却始终安坐喝茶，丝毫没有显现出异样。
与包德一谈笑风生，聊着一些朝堂之上的风闻趣事。
这些事王远山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窘迫地站在一旁，尴尬的满脸赔笑。
仿佛他这个寿星老，反而成了多余的配角。
喝了两盏茶后，凌宁站起身，淡笑道:“王老爷，我看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刚刚我来时，见外面来了不少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不打算去向他们介绍一下我和包大人，涨涨你的势?”
“这……好啊！”
王远山本就正有此意，但又恐凌宁不愿意，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
他靠着王铮文在朝中的威名，在这十里八乡，本就是一霸的存在。
如果今日再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吹嘘一波自己和才当朝两位尚书的关系。
日后一定会更加威名赫赫，十里八乡各个乡绅富户，都得挣着抢着给他送银子。
“凌大人，包大人，这边请！”
王远山毕恭毕敬，将凌宁和包德一请到院子中。
众人瞬间停止嘈杂，安静下来，齐刷刷投来充满尊敬的目光。
“诸位贵客，多谢你们今日莅临寒舍，来参加老夫的六十寿宴。”
王远山站在正中间的主位上，喜笑颜开道:“现在，我要向各位隆重介绍两位最隆重的客人。”
说罢，王远山先指向他左侧的包德一。
“这一位，是当朝三品大员，刑部尚书包德一包大人！”
随即又指向右侧的凌宁，声调顿时都提升了几分。
“这一位，乃是朝中近来最有名的青年才俊，吏部尚书凌宁凌大人！”
听闻此话，在场一众宾客，顿时都为之哗然。
乡绅和富户们，只是惊叹王远山的势力，竟然能让当朝两位三品大员一起前来给他拜寿。
而周边各县的县令官员，则都暗暗有些疑惑。
他们今日会来给王远山贺寿，都是为了向王铮文献媚，所以自然对朝中的近况有所耳闻。
包德一是王铮文的门生，也是世族派的骨干力量，出现在王远山的寿宴上，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凌宁分明是站在世族派对立面的皇权派，王铮文在朝中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今日来参加王远山的寿宴，究竟有何目的?
难道说……他自知不是王铮文的对手，所以才借此次寿宴的机会，主动向王铮文示好，好接受世族派的招安?
众人心中暗暗猜测不已，纷纷象征性鼓掌示意。
待到众人的掌声平息，凌宁摆了摆手，淡笑道:“诸位，王老爷刚刚介绍了本官，但有些没有说全。”
“本官不仅是吏部尚书，更是圣上钦命的锦衣卫顾问。”
“锦……”
“锦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对这个闻所未闻的官职感到无比陌生。
凌宁淡笑道:“锦衣卫，是不久之前，本官奉陛下之命，亲手组建的组织。”
“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且只效忠于皇帝一人，有暗输情报、监察百官之职。”
“但凡在朝为官者，谁收受了旁人贿赂的银子，谁包养了名技做小妾，谁为了谋取私利贪赃枉法，谁拉帮结派结党营私，都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便是锦衣卫。”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沉默。
官员们一个个脸色复杂，被凌宁这一番话说的毛骨悚然。
如果真有这么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那他们怕是吃饭都吃不香，睡觉都睡不踏实，非得将自己活活吓死不可。
而乡绅富户们面面相觑，则都面露不解之色。
他们不明白，在这喜庆的寿宴上，凌宁为何突然要说这些话。
“我知道，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锦衣卫，所以也不相信锦衣卫，能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
凌宁淡笑道:“今日，我便给你们展示一下，锦衣卫的能力。”
说罢，凌宁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纸，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包德一明白锦衣卫的恐怖之处，见到这沓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小心翼翼问道:“凌大人，这是何物?”
“这是我在来此之前，特意命樵山县附近的锦衣卫，送来的情报。”
凌宁淡淡道:“这份卷宗上，记录了近十年以来，王远山倚仗王铮文的势力，在樵山县做下的种种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