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疯狂摇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太爷,你要怎么发落我都认了,但是宣儿……”
“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对宋宣的态度,取决于你认罪的态度,你若是能畅快将事情真相说了,我不会太过为难宋宣。”这件事他本就没打算宣扬出去。
他现在还有一大家子要顾,宋节又即将与四皇子一同上战场,这个时候传出他家给鞑靼人养了几十年儿子,影响的可不仅是宋府的声誉,还有宋府子孙的未来。
知道再隐瞒已经没什么用,文氏也没再拖延,宋老太爷的耐心已经被耗的差不多了,文氏闭上眼皮,面上皱纹愈加深刻。
等老太爷走出小佛堂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他面上满是唏嘘与得知真相后的荒谬。
原来当初确实没有鞑靼人潜入,而是文氏为了逃婚,与情郎逃出城外,鞑靼人与大齐人的长相差异并不大,所以他们就打算以后都在沙漠生活。
结果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情郎就另结了相好,她一时不忿之下也找了个鞑靼人,却没想到这鞑靼人看穿了她的身份,兴趣大涨后将她当成了自己的**。
文氏不愿意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知道鞑靼人喜欢中原女子,于是与鞑靼人提议,由她做牵引人,为他介绍更多的中原女子。
那鞑靼人自然是心动了,但他并不放心文氏,大齐看守森严他想一起进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便给文氏下了毒药,若是到指定时间没有找到下一个猎物或者她逃了,便是毒发身亡。
文氏怕死,之后几年没少为那鞑靼人输送中原女子,有平民百姓家的,还有将领家中的,也有流浪的孤女……
到最后,那些年她骗了多少人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因为太多了。
刚开始也只有那一个鞑靼人享受,后来文氏越来越熟练后,输送对象就变的多了,自然包括鞑靼里的一些部落首领,他们看中文氏的拐人手段后就给了文氏新任务。
还给了文氏能控制人的多种秘药,文氏借此套得了许多情报,文家背景清白且世代都在掖城生活,这成了她最大的保护伞。
当然,文氏的成功天时地利一样不可少,当时朝野正值皇权更替,边关的将领几乎都被新皇换了一波,如此众人忙着交接工作与适应新环境,一时就让文氏钻了空子。
眸中情绪翻滚,宋老太爷头一次有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他现在觉得杀了文氏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文氏坏事做尽,他势必要让她在最后这有限的时光中渡过永生难忘的日子。
心中对于宋宣的那点微弱怜惜也散去大半,宋宣可怜,那些无辜被文氏拐走的女孩难道就不可怜吗?
不对宋宣出手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与仁慈,至于他以后会过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没几日,文氏就将文家一纸状书告上了公堂,其间列举的罪证触目惊心,足足有几十条。
这还是捡着严重的写了,可见文家这些年被文氏以及宋家惯成了什么性子。
文氏这出其不意的举动,不但吓了文家人一跳,便是平民百姓皆纷纷侧目。
宋府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日在宣和院宋家人齐聚一堂,童氏瞅瞅左右却没见文氏,顿觉纳罕,她不信没有老太爷的授意文氏会做出这次的事情。
她本以为这是文氏的弃车保帅之法,文氏以大义灭亲来换取出小佛堂的机会,可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这么想的又何止童氏一人,便是连平日里最低调的大房母子几人都好奇的打量老太爷的脸色。
倒是二房显得最为淡定,黎莺也不是真淡定,只是这几日夜夜被某狼压的胸口疼,一到白日人就有点蔫蔫的提不上劲。
宋母多年行商早习惯了不将情绪表露人前,宋蝉则是太久没见文氏,连文氏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每日操心贝贝就有的事情忙了,哪里还顾得上文氏哟。
宋老太爷就疑惑了,难道真的是盛京的风水比较养人?瞧瞧他自己养大的这几个,与二房的对比不要太明显。
心下叹气,老太爷也没卖关子,他今日将众人聚集,确实有事要宣布,不过不是文氏,而是宋宣。
宋宣的身世他不能全部公布,但他换了个说法,将宋宣不是他亲身骨肉的事情与宋家人说了。
毕竟卫安才是卫大哥的儿子,他既然打算以后将这宋府留给卫安,自然不好留着宋宣,再加上因为文氏的原因他也不可避免的迁怒,所以宋宣还是尽快送走为好。
且不说宋家人知道真相后有多震惊。
另一边,文家早就闹翻天了。
都说民不举官不究,现在倒好,民是不举,倒是被自家人捅了一刀,文家人如何能不恨?
查证到底需要时间,所以官府现在也只象征性的抓了文家几个人,但若是等所有证据搜集整齐了,那文家可就真的没有后路了。
文家大嫂忙给嫁入宋府的小文氏递消息,但老太爷早有预料,又怎么会给她们传信的机会?
文氏几番折腾都未得结果,再加上有宋老太爷的背后助推,官府很快集齐了罪证,文家在劫难逃,开庭审案的那一天,文氏作为告状人自然也不能缺席。
文家大嫂一见文氏那副清高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有些口不择言,“你就是个千人骑的婊。子,装什么清高呢!呸,真恶心……”
话没说完就被文家大哥捂住了嘴,文家大哥狠狠的扇了文大嫂一巴掌,朝着庭上的官府老爷讪笑,“这婆娘在牢里住了几日,有些失心疯了。”
文氏心下放心,自己这个大哥果然有急智,知道有些事情便是要了性命也不能说出去,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小妹确实心黑啊,你踩着自己娘家上位,就不怕有一日你自己儿子也向你学习大义灭亲吗?”文大哥目光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