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莺忙冲宋节挤挤眼睛,示意她并没有大碍,可宋节面色依旧不虞,她忙讨好的笑笑,摆着左手手腕想让宋节松开大手。
她的左手手背都被这个男人捂出汗了,腰间某处热度不减,脸蛋红扑扑的像只快煮熟的大虾。
宋节眸色意味不明,结合站在一旁呆头鹅似的小文氏以及围成一圈的热心群众,不难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次不许再这样。”宋节目光在黎莺被捂住的左脸上停滞片刻,确认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后,才起身将黎莺扶起来。
目光幽幽扫向还抬着胳膊做扇人状的小文氏,在众人眼中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小文氏骨头发冷,牙齿打颤。
宋节眸光在小文氏尖利的指甲上停留片刻,想到小文氏这一巴掌打下去的后果,眸色一厉,搂着黎莺纤腰的手骤然收紧,惹得黎莺轻呼一声。
黎莺觉得自己腰上定得被这男人捏青了,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还得将这场戏接着唱下去不是?
然而此刻的小文氏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只恨不得有个洞把她埋起来好躲避宋节那摄人的压迫。
但黎莺可不会轻易放过小文氏,几次三番盯着二房作妖,这一次要是落了下风小文氏不知道该如何得意呢。
捂着左脸的手手心滑腻,黎莺不再犹豫,往前踏出一步,泛着泪珠的眸光闪过委屈之色,“三伯母,你往日与我作对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今日居然还想毁我面容……”
感觉到某个男子的视线阴森森的扫过她的指尖,小文氏忙蜷缩手指,将手全部缩到衣袖中,完了生怕不够保险又藏到身后,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她未来得及犯下的罪行。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路人可不是没有记忆的。
“这妇人未免太过泼辣,说打就打。”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毁人容貌,女人的嫉妒啊,可真是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呢?癞老四,你自己娶不上媳妇就开始贬低所有女子是吧?”
“嘿,我说的有错吗?赵四家的,你回头看看,你家男人也跟着点头呢!”
……
啧,黎莺心中暗暗撇嘴,小文氏可真是欺软怕硬,宋节一来就软了,以至于她的反击都显得有些了无趣味。
似乎老天也听到了黎莺的牢骚,于是将宋宣送到了黎莺面前。
宋宣知道小文氏今日要找三房麻烦,一直就在暗处躲着看呢,他就等着二房今日吃瘪看笑话。
娘说不让他们冲动,但现在犯蠢的可是牛家人,牛家人是大房和二房的外家,这关系是怎么也剪不断的,让牛家给二房难看,二房还不恨上牛家?他就等着二房和牛家狗咬狗,掉一嘴毛。
其实一直到现在宋宣都没想通,二房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从他找的人手底下逃走的,明明一个个看着都弱鸡崽子一样的无力。
就说宋节,身量虽高,但大腿还没他胳膊粗,更别说之前都是在盛京的书院念书,妥妥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他曾怀疑是手下之人监守自盗,贪了他的钱要么随便找的人,要么干脆就是没找,或者就是那收了钱的人没讲信用得钱就跑。
但此事做的隐蔽,再加上一收到信他就仓促做了决定,各个环节漏洞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想去寻根究底都无法。
宋宣想了千万个可能,可就是没怀疑过宋节,究其原因便是他根本就没将宋节放在眼中,这也是为什老太爷说要教宋节武技他半点没反对的原因。
老太爷嘴上说的好听,什么练武奇才,他都要笑死了,二十多岁快当爹的人了才开始松筋练骨,还真不怕把一身排骨给练散架了。
宋宣好歹长在老太爷身边,自小就开始练习武技,当然知道宋家的武技有多难练,便是他都只得了老太爷三分真传功夫,宋节这才学了几日能学到点什么?
因此种种,宋宣见小文氏被二房压制的跟只鹌鹑似的,他哪里还坐的住?再加上小文氏这几日小意温柔,格外得他心意,宋宣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
宋宣大步走来,将小文氏拉到身边,毫无畏惧的与二房对峙。
小文氏有了靠山顿时将所有恐惧都放到身后,娇声叫了身,“夫君~”音调一转十八弯,身子十分自觉的乳燕投林般扎入宋宣怀中。
“柳儿不怕,为夫在呢,我看谁还敢欺负你!”宋宣豪气万分,伸手轻抚小文氏后背。
“小节,你别怪我这个当三伯父的多嘴,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你三伯母可是你的长辈,你板着脸吓唬谁呢?还有你也管管自家媳妇,没事少抛头露面,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了不是?”说着宋宣朝围观的路人摆摆手,“走走走,没事了啊。”
宋节没搭理宋宣,只垂眸不知心中思量些什么。
小文氏却自觉自己有了靠山,又有了底气,二房果然是蛇鼠一窝,她刚刚明明半根指头都没有落到黎莺脸上,黎莺却装的跟她真受了伤似的。
“黎莺,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这般污蔑我,是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小文氏淬了毒了目光扫过黎莺娇美的面庞,十分不甘心怎么下手不再快一点。
然而黎莺耸耸肩,放开了一直捂着左脸的手,“三伯母你说什么呢?你刚才挥手要扇我可是事实,你的指甲长到可以划伤人脸也是事实啊,我要不是躲避及时,现在这脸上可就得开花了。”
“可是你明明脸上没事,为什么刚才还一直捂着!”小文氏好像抓住了黎莺把柄,激动的指着黎莺光滑的左脸,“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误导别人。”
“我刚才实在是太过惊吓,不捂着我的脸,我怕您还会故态复萌呀?”黎莺状似害怕的躲在宋节胳膊后。
小文氏简直要气的半死,这二房的小媳妇可真是牙尖嘴利,还真是她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