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猛地干掉一杯威士忌，就这么一瞬间她被这浓烈酒精辣得抬不起头，用手捂着嘴，一副心中胃里都翻江倒海的样子。
“我先走了。”陈尘宁拎起包，面无表情地起身告辞，走出了Frozen酒吧。
告别黄蓉后，陈尘宁心中的无能为力已经达到峰值。
末班地铁游龙一般从CBD地下穿梭至东海岸，夜深了，沿路的灯火也已经有点稀疏了。
陈尘宁回到东海岸的公寓，按指纹锁开门、进屋。
房间里很静，小山已经睡着了，客厅里还有一盏灯亮着。
这孩子还给自己留了一盏小夜灯，想到这，陈尘宁有点感动。
陈尘宁轻轻地推开小山的房门，看到她已经将书包水杯都整理好了，悉数摆放在地板上。
陈尘宁走近睡着的小姑娘，轻轻帮她理顺额前卷曲的头发，他亲了一下小山的额头，看着小山的睡脸，一股父爱涌上心头。
小山的睡脸可爱安祥，这小模样让他想起辽西的姐姐。
陈尘宁正要转身出去，他一眼瞥见小山书桌上放着的那浓黑石片，便伸手拿起石片放在灯下端详。
石片浓黑的底色里泛着金色莹彩，莹彩是佛光照不到的那种——专属于钱的光辉。
陈尘宁盯着掌心的着石片良久，黄蓉刚才醉醺醺中对自己说的话，再一次入脑海回潮：
“尘宁，你走后，沈城冷链物流洗了个牌，杨氏的盘子被以太吃掉了。”黄蓉举着酒杯，眼神迷蒙地说，“我听说，是老杨主动对以太递了投名状，以太这才抵押部分权益，才保了你。不然你能脱身出国？！”
“你身上背负着一个扰乱冷链市场秩序、扰乱看守所秩序的罪名，这几个月你在国内是没有市场准入的，这个期间你不出国，你在国内就是活死人。”黄蓉的碎碎念从天际钻进陈尘宁的耳朵里。
“所以，老杨叔是用全部身家换我自由身，我都没问过他？我一直在‘小我’的戚戚焉焉中无法自拔。”陈尘宁紧握这浓黑石片，在心里问自己，“我算男人？我算人？”
陈尘宁已经很久没有沉迷于酒精了，这时他从冰箱里找出一瓶啤酒。就着啤酒的浓度，他打电话给板砖。
“哥。”陈尘宁叫了一声哥后泪如雨下，“你和老杨叔还好吗……我对不起你们。”
板砖被手机从梦中吵醒，一听陈尘宁Emo了，他立刻就明白了，“大宁子，我们等你回来。生意不重要，业务可以回血的，和游戏一样。”
“哥，等我回去！”陈尘宁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调顺了语气。
“好。”板砖点点头，“我和老杨叔都信你。”
“哦对了，大宁子。”板砖想调节一下气氛，便说道，“你知道我和老杨叔在烧烤摊经营方面很有心得吗？我自己写了个小程序放在大众点评上给顾客免费试用，现在还被不少软件公司给关注了，我厉害不厉害大宁子？哈哈哈哈。”
“啥程序？”陈尘宁抽张纸巾擦擦鼻涕。
“肉串扫描，哈哈哈！你说你哥我是不是闲的，哥就是闲出鸟来了，才会这么有才！”板砖越说越开心，有点技术宅遇到知音的感觉，“我的才华，就是那猪五花里面的油膘，只要肯榨我，我一定给你惊喜的。”
“啥？”陈尘宁一脸懵，问道，“肉串扫描，能扫出啥来？”
“手机扫一扫，就知道这串好吃不好吃。”板砖一本正经地说，“我这软件连接手机端app，只要扫一扫肉串，就能知道温度、油脂含量、口味、咸淡儿啥的。哥对程序的爱，无法无天了。App扫描肉纹，进行特征识别，洋气不！老带派了，有没有？！”
“哥，你是不是闲的蛋疼？”陈尘宁说。
“因为哥设计的这个APP免费是给客人使用的，客人们玩的开心就在咱们摊位上多消费呗，现在咱这夜市烧烤摊老火爆了。”板砖洋洋得意地说，“图个好玩儿，这个肉纹识别扫描程序，我觉得比高铁站那人脸扫描系统还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