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不会有事。”江挽歌摸摸她发冷的手,安抚。
她声音温柔,玲翠看她面无惧色,将害怕压下去,不自然的挺直腰板。
王妃都不害怕,她也不能怕。
她不能给王妃丢脸。
要是因为她害怕漏出马脚,让王妃的计划失败,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江挽歌朝着一家偏僻的成衣店走去,这家店僻静,做衣裳的老板娘手艺精巧。
地方略偏,但来找她做衣裳的人不少,其中不缺达官贵族。
距离成衣店还差个拐角,江挽歌蓦然拉了一把玲翠,抬头望左边看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手持一把黑剑朝她扑来,拽着玲翠快速退到墙面。
江挽歌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黑衣人,目光停在拿着麻布袋子的刺客手上。
如她所料。
皇后按耐不住,对付不了铭珂就想从她入手,企图将她活捉,用她的性命威胁铭珂。
江挽歌怒气蹭蹭往头上窜,她白着脸惊恐看着他们,害怕的发抖。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我是靖王妃,你们对我动手,都不想要狗命了吗?”
拿着麻布袋子的刺客不屑嗤笑。
“靖王妃,抓得就是你。”
“王妃,恐怕要委屈你了。”刺客谨记着不能伤了靖王妃,寻思她要是配合就不动粗,不配合就只能将人打晕。
看着他将麻袋打开,等着她主动进去。
江挽歌无语,冷声:“你们背后的主子要见本妃,也要让本妃知道她是谁吧?”
“磨叽。”刺客不悦的抬头,语气不好。
“靖王妃不愿配合,那就得罪了。”
他望着江挽歌白净的脖颈,猛地快速冲了过去,玲翠惊叫,要挡在她面前,被江挽歌死死拽住。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她睁大眼松开了玲翠,心微沉。
安七他们出事了吗?
紧要关头,她抬起手准备动手自保,一支黑色的箭钉入刺客眉心。
刺客嘴角溢出血,难以置信的倒下去。
他的同伙们察觉不对劲,安七带着人从暗处出来,将他们制服,将布条塞进刺客们的嘴里,防止他们自尽。
安七将双腿发软的玲翠扶起来。
玲翠看向江挽歌,看见王爷扶着王妃,她悬着的心放下。
王妃这几日每晚都出来转悠,就是为了引出刺客。
做好了万全之策,可她还是怕,想到刚刚刺客散出来的杀意,她真怕王妃出事。
玲翠看一眼地上的刺客,眉心插着黑色的箭,鲜血溢出,他双眼惊恐的瞪大,死不瞑目。
她这一看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浑身哆嗦,吓晕在安七怀里。
安七接住她,给其余人使眼色,抱着玲翠离开。
江挽歌呆呆的望着谢铭珂,呼吸急促不稳,闭了闭眼,她冲他弯唇。
“成功了。”
谢铭珂眼神复杂,看她僵硬的笑容心疼自责。
他点点头,心如刀绞。
在她提出以自己为诱饵时,他就该强硬拒绝。
她这幅样子,明显是吓到了。
吓到了还要在他面前伪装没事人,谢铭珂心疼又心软。
他看着她的左手,慢慢从手臂顺下去,她手臂僵直。
谢铭珂将她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将带毒的银针取走,她掌心汗涔涔的。
将她掌心的冷汗擦干,谢铭珂举起她的手,低头一个吻印在她手背上。
“挽儿,对不起。”他声音低哑内疚。
月色洒在他身上,半张脸迎着月色,剑眉星目,俊朗清隽,愧疚和心疼在他脸上交织,她看得心揪,摇摇头。
“我们是夫妻,同甘共苦,不准跟我说对不起。”
真要说对不起,那也该她和他说。
万箭穿心而亡,他该有多疼多怕啊。
要不是为了她,他的能力完全能登皇位,最后也不会惨死,让谢铭卿和沈知节他们得逞。
他是为了她,一步退,步步退。
“吓到你了。”谢铭珂握着她的手没松开,只低低道。
“是他太丑了,丑到我了。”
“我才不是被吓到了,从小到大,我就不是被吓大的。”
娇哼一声,江挽歌笑吟吟和他说。
“我胆子挺大的,小时候爹爹总怕我闯祸,却又喜欢去哪儿都带着我,自小跟着爹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谢铭珂望着她,浅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虔诚的吻着她手背,心软的无以复加。
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看着她的眼神,比月色更温柔。
江挽歌心口触动,踮起脚尖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牵住他的手:“陪我去取衣裳吧。”
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她在成衣店定制一套衣裙。
谢铭珂点点头,两人的影子被拉长,两道影子慢慢交叠,背影极为登对。
两人取好衣裳回到王府,周尧便上前。
知道王爷对王妃没有任何隐瞒,他当着江挽歌的面道:“王爷,已经撬开了他们的嘴,他们没有直接说幕后主使是谁,说命令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宫里传出的命令,想也就只有皇后。
谢铭珂和江挽歌并不惊讶,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她主动道:“我先回房。”
谢铭珂转身去书房,吩咐周尧将那些人先留着,别让他们死了。
皇上暗中召见支持他的大臣,皇帝身边有皇后的眼线,这件事瞒不过她。
陈婉最怕的就是他坐上太子位。
皇上又是暗中召见,只会让生性多疑的陈婉更加怀疑,皇上有想立他为太子的想法。
陈家和陈婉会想尽办法不让他当上太子。
皇后深知,只要他登上皇位,她和谢铭卿必死无疑。
他就是利用陈婉害怕后会狗急跳墙,故意设计想要留下线索。
现在她已经病急乱投医,自乱阵脚,他该布下一步棋了。
谢铭珂同周尧在书房交谈,他眼里的暗色比夜色还要浓烈。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会让陈婉付出应有的代价,让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不是担惊受怕就是痛苦不堪。
……
丞相府。
江挽清看着愁眉不展的沈知节,从背后将他抱住。
“夫君,还在为大皇子的事情烦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