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朝坝，也算是有一条母亲河，河水在不远处汇入涪江，一路南下，最后经长江进入宽阔无垠的大海……
清朝时候，这里哪有什么桥啊，往来对岸就只能靠木船，在这里做船家，收入也算是比较可观的，但估计回本还是要一大段时间，毕竟村里的人都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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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岁月，当我走过河边时，还能在一推土地上，看到曾经渡口的遗迹，虽然早已破败不堪，甚至变得面目全非，但至少承载了人们在村里村外往来30余年的光荣岁月，这份渡口感情是村里人永远不会忘记的。
奶奶给我说过，每当路过桥时，总能看见桥下水面上那一群群的小鱼，在水中来回穿梭。
是啊，要是真的碰上大太阳，这些鱼儿还会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伴着浮动的水草，感受一下日光浴，一切就显得那么美好！
“奶奶，你说你小时候，河里有那么多鱼，为啥你们不烤鱼吃啊？吃烤鱼总比吃炒豌豆强吧，还能补充营养呢”我不止一次向奶奶这样问道，毕竟河里的鱼确实很多、什么大草鱼、鲢鱼，还有河蚌什么的，可是应有尽有啊。
不过，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回答：哪有油去烤鱼、烧鱼吃啊，就是家里的油都难以应付一家人，更别说吃鱼了，要是偷用一点油，到时恐怕又是一顿臭骂。
相比较吃鱼，奶奶说自己喜欢下河，和小伙伴一起摸鱼，然后最后又齐刷刷放生掉……
从奶奶的老家，要走一大段路才能到河边，因为村子建在大河坝外，所以村子得名水朝坝！
听奶奶说，清朝时候，桥还没通呢，要想回村出村就靠渡船。
直到民国以后，县里才专门拨款修了一条小桥，好歹不用坐船了，这座小桥也是村子沟通外界的唯一通道。
在历史上，这座老桥多次修建、翻新，修筑的工人横跨几代人，每在夏季时节便是对桥身质量的重重考验，大桥不止一次坍塌过。
有一年夏天，村里的一口人外出办事，回家时候偏遇上刮着大风的暴雨，大桥在支撑不久后便倒塌，也让桥上的那口人被湍急的河水吞噬掉，给全村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悲痛。
所以，至此以后，水朝坝里有了一个不成名、但是老百姓十分遵守的的规定，那就是每隔3个月都要对桥体进行加固，直到现在的大桥用厚实的钢筋搭建，才让其在暴雨季不会切断村子里通往外界的桥梁。
但是，在这座桥上，也曾经有2名工人倒在这里，然后也被汹汹的河水吞噬掉，好像一处不愿说出口的梦魇吧！
小时候，奶奶和村里的伙伴，在闲暇时光，便喜欢来到大桥下面摸鱼捉虾，要是水性好，在河边野泳还是绰绰有余……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奶奶才朦胧地睡醒，趁着家里大人不在，大姐也出去办事了，便独自偷偷溜出了家。
像往常一样，奶奶依然会去隔壁后院叫雪女子！
“走，雪女子，去河边玩不！”奶奶依然是非常细微的口吻问道，家里有大人这是奶奶早就料到的结果，这也算是一个暗号吧
还没等奶奶说完，雪女子便丢下手中的镰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院子窗边，一边急忙跑到奶奶面前。
“瞧把你紧张的，还怕你爹妈打你不成！”奶奶煞有介事地和雪女子开着玩笑，也不时盯了盯院子里的情况。
“还说呢，上次食堂的事情你忘了，家里现在还真的管我管的特严格，要是让大人知道我还乱玩，不收拾家务，还不得教训一顿。”雪女子把奶奶带到柴房旁边，才放开了嗓子说道，还不时回过头，好像担心什么。
“唉，玉贞，你家里人没管你这么紧吧，我看你很好出来玩耍嘛。不像我啊，命也太苦了！”雪女子一脸作着委屈，还不时看着奶奶。
“行了，路上边走边说吧。你那三脚猫的演技还在我这卖弄，行了行了。”奶奶拉起雪女子就往河边走去。
在路过学校时，一阵读书声弥漫开来，奶奶这才放缓了脚步……
“咋地了？玉贞啊，不是去河边吗？咋不去了啊，不去我可回去了，要不然还得被大人说呢。”雪女子连忙向奶奶说道。
还没等雪女子的语气反应过来，奶奶便一手抓着她的衣襟来到了村小学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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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祖辈说，村里的小学还是建国时候由旧学堂改来的，可有些历史了。
学校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矗立在一处高地上，一共两层楼高，都是用泥土堆砌而成，然后裹一层洋灰，才让学校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寒酸。
对了，可别小看一个村小，学校可是有一个大操场，其实就是一大片荒土地，遇上雨天就变成一片沼泽地了……
在学校里，有几颗非常粗壮的果树，长势喜人，柚子、橘子、柿子、樱桃树可谓是应有尽有，这些大概就是学校学生的乐趣和零食来源吧。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村小可以算是“贵族学校”了，对于像奶奶这样的孩子来说吧。
不过，就在这个学校，奶奶一共呆了两年不到，勉强算2年级毕业吧。
至今奶奶都时常对我懊悔说：当年家里只能供一个人读书，又偏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弥漫开来，我们这些妹妹姐姐只能把读书的唯一机会让给弟弟，这位弟弟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我的舅爷。
悦耳的读书声，让奶奶十分憧憬，趴在窗台上痴迷地听了一会数学课……
难怪奶奶的口算特别好，特别是买菜买肉时候，还没等电子秤价格出来，奶奶的心里就出结果了，好像许多老一辈人的口算能力都特别强。
“玉贞，你带我来学校干嘛啊！”雪女子一脸疑惑，但是奶奶似乎并不心急给她解释，只是带着她一起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
“雪女子，你想读书吗？”奶奶望向小伙伴，心中带着无限的期盼。
“读书，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会做家务来的实在，以后找个好人嫁了，才是硬道理。”雪女子一席话说完后，一旁的奶奶有点失落。
“读书不是可以让我们穷人改变命运吗？你这说的咋和家里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对啊，我娘给我说的，他们那辈还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村里百姓，哪能真正去喝洋墨水啊。”雪女子说的十分家里官方话。
“为啥我就不能继续读书呢？”奶奶在心里默默说道。
趴在窗台上看课也是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奶奶那时的小个子不足以让她拥有这个能力。
所以说，每次想在窗台边翘课时，她总会从旁边的黄土堆搬来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倚在墙边，然后两手扶住窗栏，小心翼翼地站起，下颌靠在破碎的窗台边，实有一番趣味。
小时候的奶奶，特爱看书，白天偷摸看书还行，到了晚上，外祖父很早就把煤油灯吹熄，让大家早点睡觉，不为别的，就是抠那一点点煤油吧。
那时家里也没有电这稀罕玩意，就算有，恐怕也舍不得拿来用吧，估计也就城里头有！
到了晚上，为了看书，奶奶总会提早去山上找点松果子，来点灯看书，松果散发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好闻，但好歹也算是把书上的字照清楚了。
时不时，奶奶总会和我吐槽，要是当年家里让自己继续读书，说不定都当官了，奶奶笑着说道。
也许，如果奶奶有着舅爷那样的运气，当官应该不难吧。
课堂上，老师挥着手中的戒尺，由拿着粉笔在上下来回走动，黑板上罗列的数学算术题，让奶奶在窗台边不由自主地算起来。
这时，课堂后桌的舅爷发现了奶奶，并连忙向奶奶使眼色，咳嗽了几声……
老师在课堂上注意到这一举动，心里也是蛮好奇的，连忙走下讲台，询问舅爷为啥开小差，不认真听讲。
“范登顺，你咋上课不用心呢。”老师随即说道。
舅爷耷拉着脑袋，又望向窗外，老师一眼看去才发现窗边的奶奶。
“这窗外谁啊？成何体统，赤裸裸地偷学课程嘛。”老师很古板地说道，引得在场同学哄堂大笑。
“不好了，不好了，老师看见我们了！”奶奶看后说道，并连忙离开快步教室外，一路小跑到路边。
“害……害……”玉贞啊，你跑啥跑嘛，搞得我们好像偷东西了一样，差点脚都崴了。
“那你觉得偷知识算不算偷！”奶奶抛出这个问题，顿时让雪女子有点不好开口。
“你这……什么偷知识，不过是听听课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雪女子坐在路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偶然看见路边长的野薄荷，当即采摘下来，剥去外面的几面大叶子，然后留下叶心，随即含进嘴里，又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我们还去不去河边啊，不去就回家了，我还得砍柴，割草呢。”雪女子一旁催促道，显得有一些不耐烦了。
“去啊，怎么不去，正好今天太阳大，正好可以看鱼儿浮水面，那场面一定特别惊喜。”
听闻奶奶一席话后，雪女子也才来了精神，这位自幼和她相伴的小伙伴，在前几年就永远离开了人世间，生命的轮回总是这样不知不觉，我们也不知道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
两人随即手拉着手，往湿漉漉的河边走去，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行走也蛮算顺利，过了好一会，他们终于赶到了河边。
还没等奶奶说话，雪女子就率先跑向河边，准备捉点小鱼小虾来烤，既没有油、也没有盐、辣椒什么的，就算是烤出来估计也是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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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奶奶就是手提了好几条大草鱼，赶回家后就被家里人一阵说道，家里舍不得用油，也几乎谈不上有油，红烧鱼什么之类想都别想，发发慈悲熬碗鱼汤喝吧，倒是对盐罐子里的食盐有了些许担心。
没办法，那个时候家里实在是穷啊，就像现在赶时髦的玩笑话，老鼠来家里还都是含着眼泪的走的。
事实上，话糙理不糙，本来就是在公社吃饭，哪有自己的小厨房，更别提那些后厨佐料啊，能够齐全的都在公社食堂里，要想拿到关系好一点厨师神不知鬼不觉给你拿点，要是不好想都别想。
当然，总有些人回想到一些歪门邪道，公社圈养的鸡总会破天荒少一只，但是查也查不到什么，最后还是无果，倒是把剩下的鸡关进了食堂里面，也就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雪女子，你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啊。”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加速往河边赶去。
只见雪女子跑得大老远，跑步的步伐活氛地像只兔子，倒也是蛮调皮的。
“害……害，让你慢点，听不到啊。”奶奶气喘吁吁地说完后，还扒拉了一下雪女子，好想让她倚靠一下的意思。
“害，你瞧瞧，这不多久没摸鱼下水了，激动嘛，看我到时候淘点好宝贝，让你解解馋。”
“水里有啥宝藏啊，宝贝？”奶奶随即朝着雪女子说道。
“对了，你有火吗，还让我解馋，我家里的火柴都是大人管着的，我不信你还能随身带着火柴。”奶奶说完后，表情还变得些许严肃。
“嘿，玉贞，那你这可就小瞧人了吧，我是谁，我可是神通广大的雪女子。”雪女子一旁笑说着，也逗乐了奶奶。
你说说你，我就感觉你一身独特的匪气，如果我没猜错，上回李家湾的大壮就是你打的吧。
“呀，都这么出名了，你咋知道。”雪女子听闻还沾沾自喜地应声道。
“别管我咋知道，现在那大壮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啊，你可是要收敛一点，我看他指不定哪来来寻仇呢”奶奶苦口婆心地对着雪女子劝诫道。
“行行行，我尽量收敛吧！”雪女子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好像那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德行，行了，快交代吧，你到底是哪弄来的火？”奶奶这才向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只见雪女子不慌不忙，从河边捡起一块光滑的小石头，然后用力甩在河面上，石头在河面上点缀了好几下，最后下沉。
河面泛起的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迷人，就好像一阵小彩虹……
“不卖关子了，实话给你说，这是我从公社里偷偷拿的。”雪女子随即说出了真相。
“什么？你偷公社的东西，你疯了吧。”奶奶非常不解，雪女子可不像是爱拿别人东西的坏孩子，就算是灾荒年，家里还救济过比自己更穷的人。
“嘘……你倒是小声点啊，要是被别人听到我可不就遭殃了。”雪女子一把抓住奶奶的手说道。
“那你胆子怎么变这么大了，现在连公社的东西你也敢私自挪用，查不出来还算好，要是查出来，那你们一家可要受处分的啊，听我爹说这可是红线问题。”奶奶十分焦急地说出雪女子目前面临的一些危险情况。
但是，雪女子听闻后，到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又才把刚刚攥着奶奶的手给拿了下来。
“哎呀，这有什么嘛，不过就是借用一下，到时我们多挣工分还给公社不就行了。”雪女子非常镇定地说道，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奶奶走过来，准备问问事情的具体情况，好歹也算是提前能给雪女子出出主意。
“说吧，你到底拿了公社多少火柴？”看得出来，奶奶是非常关心雪女子的这件事情。
最后，在奶奶的一顿追问下，雪女子这才从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卷，然后里面一共放了15根火柴。
“哎呀，玉贞，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专门挑的他们最满的那一盒拿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就别瞎担心了。”雪女子还一旁安慰起奶奶来，顺序好像都变反了。
“你瞅瞅，就我这些火柴，保证我们今天可以吃到上等水朝坝烤鱼啊！”雪女子一脸欣喜地对着奶奶说道。
“估计公社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别提了。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啊，小心村子里真的找你家麻烦。”奶奶反正就这热心肠吧，后来也一样，永远都有着操不完的心，也让她多累啊……
“行行行，我今天听你的。放心吧，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头上，更不会连累家里人。”
虽然雪女子总爱和别人打架，但是对于奶奶却是非常温柔，没有什么敢说的重话，两小无猜形容应该也是不为过了。
这时，雪女子依然站到奶奶面前，像故意挡着她路似的。
“干嘛呢，不抓鱼了吗？还在这浪费时间呢，要是回去晚了，恐怕我们两个人都要受各家的家法啊。”奶奶准备一把拉开雪女子。
“玉贞，你猜我还有什么惊喜告诉你！”看得出雪女子好像手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得了吧，你给我能是惊喜，惊吓差不多吧，快点忙活吧，别闹事了。”奶奶像是很焦急的样子。
“雪女子，你干嘛呢，今天我总感觉你怪怪的，快点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奶奶很是焦急，话过半截，可不能就这么溜掉。
“你放心，公社的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给第三个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骗你就是小狗行了吧。”
“这都什么啊，谁要你发誓啊，你和我都不在一个路子上。”雪女子随即回答道。
奶奶仔细看了看雪女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可不想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的心脏还能够接受。
“行行行，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哈，嘘，小声一点听！”
其实我还拿了一点公社的油和盐巴，又从王寡妇院子里顺走了一点干辣椒。
“什么？什么？”
“雪女子，你可真不嫌事大，万一被别人看到你拿了，岂不是遭殃了。”奶奶还真是怕她家里人知道打她。
“你放心，我做事不留痕迹，他们肯定查不到我这。”雪女子心里到是蛮镇定自若的，但是越是这样就越危险啊。
“再说了，我当时还看见王寡妇呢。她那胆子比我大了一大水缸圈，那可是偷了公社半只烧鸡，想想我这也没啥嘛。”雪女子不慌不慢地解释道，好像说出来就让心情显得格外舒畅了。
“你确定是王寡妇吗？可别认错了，王寡妇人还是不错，挺热心肠的。”奶奶倒是一番不错的解释。
只见雪女子摇摇头，摆摆手……
“什么啊，我当时真的看见是她拿的半只鸡，一把塞进衣服里，走的还多快，生怕有人追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孕了呢。”
“行啊，王寡妇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算是长见识了。”奶奶在心里默然说道，不过也就只有自己听听罢了，说出来还是挺不好的。
“行了行了，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吧，王寡妇那里无所谓，主要是你这没事就行。”
“所以说，你还去王寡妇家，拿了一点她的干辣椒。”奶奶紧接着问道。
“那可不，那就是对她偷公社鸡肉的惩罚。”雪女子说后，一脸兴奋劲，好像惩恶扬善了一样，好大的口气啊……
“行，我挺你，你说的都对嘛。”奶奶说完后，便和她一起下河摸起鱼摆摆来……
不多说了，我们还不如早点捉到鱼，然后烤着吃掉，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啊。
两个稚气未脱的的小孩子，在河边摸鱼捉虾，倒也是一件快乐事，毕竟玩都是孩子的天性，但时间要卡住，到点就要赶回去忙活，要不然又得被收拾一顿。
还是早早了事吧，可不想回家跪院子，多没面子啊，还弄得膝盖惨兮兮的……
好一阵的功夫，两人的捉鱼战绩还真不少，一共摸到了四只河虾和一条小草鱼。
“我看有这些应该够了，随便吃吃得了，我们就不继续捉了吧。”奶奶回到岸上后说道。
“行，那我们去弄个木架子方便烤鱼，待会就可以吃到美滋滋的水朝坝烤鱼了。”雪女子说着也回到了岸上，然后准备烤鱼事儿。
说实话，烤鱼是什么味道，在此之前，奶奶和雪女子也是都不知道的。今天，也算是他们真正开野荤的头一天，希望顺顺利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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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个时节是当地的枯水期，河里的水流也不是那么湍急，偶尔还能裸露出一些小河滩，小虾和螃蟹在石缝间来回奔走，偶然又吹来一阵微风，显得格外安逸。
奶奶去不远处捡了一些树枝什么的，然后拿回来准备做个烤架子。
当当当……
“雪女子，你看，我这烤架搭的怎么样？”
“行，还算不错。”说话的空隙，奶奶又在一旁将四支小虾穿了起来，挂在了烤架上。
随即，又从岸边拿到一块锋利的石头，对着鱼腹切开，三下五除二掏出内脏后，便在河水里一清，就直接放在了烤架上。
“没想到啊，玉贞，你还会杀鱼，你这手艺哪来的，是不是早就吃过鱼了。”雪女子一边追问道，一边点燃火柴，放点柴火，终于烤起。
“什么啊，你不记得上次公社里帮忙吗，不是人手不够吗，我就去帮忙，就学会杀鱼了。”奶奶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都不偷吃点鱼肉，人家大厨做的肯定香。”雪女子又在一旁使坏说道。
“那可算了吧，那点鱼肉分量，全村人都不够分，我们最后也就看看鱼骨头了。”奶奶随即解释一番。
是的，每次公社吃鱼，总有几户是吃不上的，他们也就听听这道菜了，最后还不是一碗稀稀的玉米糊，话虽叫玉米糊，倒也是运气差……
但是，把脸靠在玉米糊上面，都能在里面照个稍微清晰一点的影子，可见和凉白开的区别已经显得不大了。
“那怪说不得，我们当时也没吃到，都怪村长这人难免偏心，让那几口子先盛菜了，我们这些后来的就吃点咸菜填肚子。”雪女子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两人谈话间，烤架上的鱼肉已经伴来阵阵肉焦糊味，不远处的天空上飞来几只小鸟，随即落在了烤架附近，好像是来搜寻美味的。
难不成鸟儿也对鱼肉感兴趣，倒也是破天荒听到这一说法，都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住脚……
“哟，你别就一个面烤，要滚着烤才入味，要不然那样吃的满嘴黑漆八胡的。”奶奶随即一旁指导，好像一个厨师长一样。
随后，雪女子将小油瓶拿出往鱼上倾倒了一些油滴，然后又撒了一点盐末。
就这样，小火烤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拿下烤鱼虾，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奶奶至今想起那顿美味都依然让她垂涎三尺。
毕竟，那是她吃的最具有挑战的一顿烤鱼了，吃的满脸油光，嘴边还留着黑色的焦糊末。
两人在河边洗把脸收拾差不多后，便兴冲冲地往家里赶去，可是尽管忙着赶路，却依然没有准时到家，家里的那堆家务也就落着了呗，恐怕还要受一阵家法。
此时，等奶奶小心翼翼到院子里时，左顾右盼，瞧瞧入院，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
这时，外祖父从院边靠上来就一把揪住奶奶的耳朵。
“爹，疼啊，疼啊。”奶奶一阵啼哭，又刚好碰上放学回家的四弟。
“天天就知道偷出去玩，我还不得教育一下你，要不然逢人说闲话，我们老范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外祖父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先把奶奶当做出气筒了。
“我没有……我没有嘛！”奶奶哭着说道，哭声里伴着哽咽的声音，着实让人听了有些难受。
这时，四弟顾不得放书包，便连忙来到奶奶面前，询问事情原因……
“爹，你这是咋地了，咋还能揪二姐耳朵，多疼啊。”四弟说着就把外祖父的手慢慢地拿了下来，还帮着揉了揉奶奶的耳朵。
“二姐，你先进去吧，这里我来说。”舅爷便在奶奶耳边小声说道，说着便推着奶奶进屋，奶奶刚进去就出来拿起旁边的牛皮菜就是一顿切，好歹希望降降外祖父的火气。
“瞧瞧，你二姐一天天就知道出去玩，家里家务也不干了。怎么的，这家里亏待还亏待她了不成，干点家务活还嫌弃吗，我看就是和雪女子变懒的。”外祖父当时就在气头上，又碰上奶奶惹祸，气就是不打一处来啊。
回过头来，舅爷小脚步来到外祖父跟前……
“爹，二姐打小就吃苦，这我们都知道，你可不能因为她一次的过失就这样体罚她啊。”舅爷非常认真地说道，并希望外祖父能够不体罚奶奶。
“你呀你，我看你二姐就是好日子过习惯了，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外祖父的语气中，依然露出他对奶奶不依不饶的教训。
一旁的奶奶听到，这可是真是好日子，在心里不停嘟囔着……
“那行，那你要是要罚二姐，就让我和她一起受罚。”舅爷说着便从屋脚旁拿了一根黄金条子，随即放到外祖父手上。
这让外祖父顿时感到了一阵无力感，想挥起黄金条，想要挥手打到奶奶身上，最后又无奈地将手放下……
这时，外祖母也跟着从堂屋里出来，才到外祖父耳旁说了一些好话，再加上舅爷一阵好言相劝，奶奶也才免受家法了，倒是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子都蛮凉飕飕的。
哎，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外祖父宠爱这个儿子呗，几个女儿的分量不知可以抵一个儿子不……
现在谈及这些，奶奶到不在意这些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深究当时的原因，就算是了解清楚了，心痛的还不是自己罢了。
这一章写完没呢？写完了，奶奶，接下来我还要写你的故事，快点讲给我听啊……
行行行，我接着给你聊赶集卖东西的一些好普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