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点点头,“你们都是成 人,改版的药是考虑到这一点的。”
该死!乱换什么药!
季云升暗中捏紧了手指。
感觉烦躁又觉得很幸运。
她本以为苏禾的药方已经没用,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现在也不晚,苏禾身陷囹圄,心理防线崩溃,应该会很轻易的把原来的药方给她。
“苏小姐,”季云升开口说,“我先道个歉,这种时候说这个事不大合适,但我的身体实在扛不住,所以想问问你,你改动配比之前的药方,其他人有吗?”
“怎么了?”宋时微明知故问。
“更改配比后的药,我喝了没有效果。就是你出去旅游的那几天,我每顿都在按时喝药,但身体一点也不见好。这不最后不得不把你请回来了吗?”
“不一定是药的问题。”宋时微没有精神的说,“你的身体状况祁总早就跟我说了,我认为是排毒反应。这个药你先喝着,往后看看情况。”
季云升有些动气了,屏息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喝改良后的药,并不觉得舒服或轻松。”
宋时微不耐烦的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这句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掩饰,直喇喇的。
可她完全有理由这样,毕竟她身上现在背负着骂名和罪名,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季云升如果在这里跟她较真,那才是叫不聪明了。
“抱歉。”她似乎是愣了一下,垂下眼帘低声说,显得楚楚可怜。
谢清辉在旁边看着几欲作呕,拧眉忍住,淡声道:“苏禾是医生,她说的自有她的道理,云升,我们就再等等,看看你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让苏禾能正确判断。”
季云升在心里暗骂,面上却乖顺的点点头。
谢清辉又问了一些问题,两人打算走时,祁夜来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顾明弦。
他在国外做深度采访,因为环境太过恶劣,持续多天没有信号。好不容易到达有信号的地方,接到的就是妹妹离世的消息。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加之顾元正在电话里一口咬定跟苏禾脱不开关系。
一下飞机,顾明弦就直接赶了过来。
从前做花丛浪子的那张脸,已经被国外的太阳晒成古铜色,气质精悍正气,看起来比四年前在女人堆里打转的时候好多了。
他大步走过来,连风都被搅动。
“苏禾?”他沉声说。
宋时微点点头,眯着眼打量他。
都是女人,她大概看得出来当初宋柯对他是喜欢的。
若是四年前,她一定不会同意。
但现在,这个男人能入眼了。
“你和姗姗是怎么回事?我要你亲口逐一说。”顾明弦丢下这一句,就开始问问题了。
问题井井有条又很尖锐,他那双敏锐的眼睛一直盯在宋时微脸上,在用自己足足四年的报道经验判断她说的真假。
宋时微回答了几句,有些疲了,看在他曾经救过宋柯的份上,仍然撑着精神回答。
谈话下来,顾明弦找不到她的错处。
他闷坐在椅子里,沉默良久,突然起了身。
“明弦!”祁夜担忧的看着他。
“我出去抽根烟。”顾明弦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祁夜看了他的背影一会,转向宋时微,沉声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时微撑着脑袋,低头说:“还好。”
在季云升面前,她得装出很受打击的样子。
祁夜刚要在她对面坐下来,旁边却传来一阵椅子跟地面摩擦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是季云升出了问题。
估计是腿没力量站不稳,靠着椅子往地下摔。
谢清辉扶了一把,才没让人跌倒在地上,祁夜赶紧上前,把人也搀扶着。
他一过来,谢清辉就赶紧松了手,对季云升的厌恶已经上升到连碰一下都想狂洗手的地步。
季云升整个人是靠祁夜放在她腰上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稳,虚弱的说:“我好像是病又犯了,你送我回医院吧。”
她的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不能行走,祁夜干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转身时,季云升说:“苏小姐……”
她欲言又止,对停下脚步的祁夜说:“还是走吧。”
祁夜把人送到医院,季云升靠在病床头,无声的按着自己的腿。
不声不响的模样看得人心酸。
祁夜上去替她按摩,他没学过,动作相当笨拙,在季云升的指导下才好一点了。
也因此让季云升有了点笑容。
“刚刚你想对苏禾说什么?”祁夜问。
“你来之前,我才从苏禾口中得知,我入院后一直喝的药是她重新调整过的,不是原来那一版。”
祁夜抬眸,“她是根据你的身体调整的?”
季云升笑了笑,“是,不过好像对我的身体不起作用,这几天你都看到了,情况越来越糟。我跟苏禾提过换药,她说我现在是排毒期——”
祁夜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苏禾是专业的,说得应该没有错。”
季云升停顿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是吗?可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几天的不舒服跟以往一模一样,并不是排毒反应。祁夜,这个病有时候折磨得我……”
她猛吸一口气,无奈的说:“真想从楼上跳下去,太难受了。你跟苏禾说说,把药方换回来吧。这一次才好一两天就再次病发,我……”
祁夜不忍道:“好,我会跟她说。”
……
“那份计划书……我们警方虽然不能因此判你的罪,但也是个屎盆子扣在头上。”警局,那位老队长说。
“他们很有本事,把顾姗死亡当天的医院所有监控都破坏了,让我们都无从查起。”
宋时微道:“既然暂时不能定罪,就放我出去。我在里面钓不了鱼,在外面才能成为鱼饵。”
“你要钓谁?”
“院长。”宋时微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季云升已经知道我手里的药方能治好她的病,她会想各种办法来讨。一切办法用尽,院长这颗棋子不是不用白不用吗?他们用,我们也用,利用院长把这兄妹俩的底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