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许久。
江棠晚冷笑一声:“呵,刘夫人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什么?”刘夫人心慌意乱,现在她后悔不已。
她竟然嘲笑国公爷的嫡孙。
实在是太冲动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刘府毕竟是首富,怎…怎么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吧?
江棠晚伸手,将她放在木盒的手指一一掰开。
酸橘顺势将木盒拿过来。
她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朝旁边走去,“真是的,这天底下还有人抢别人衣裳的?那不是强盗吗?”
刘夫人面上更过不去了。
江棠晚勾着一缕头发,不经意间,抬手打了眼前妇人一巴掌。
不想得罪是一回事。
能得罪又是另一回事。
她红唇泛着光泽,“士农工商,刘夫人要牢记自己的身份啊。”
“我…”刘夫人想辩解,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她心乱如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国公府的人?
“少夫人,您听我说…”
一路追出去,却只看到冷清的背影,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狠瞪了一眼陈夫人,都是她,一直增加她的心魔。
陈夫人也很紧张,“刘夫人,您去哪里?”
“回家!”刘夫人要赶紧回家,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
离开千衣阁后,江棠晚又买了一些首饰,便准备回府。
她听到讥讽的话,心中都难过。
“哎,真不知夫君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小姐,您真的对顾大公子动心了?”酸橘不可置信道。
双腿不能行走,活不过二十二岁。
总觉得不能给小姐带来幸福啊。
江棠晚轻笑一声,是否动心,她不知道,但今生,身为夫君的妻子,就该一心一意。
想来,也算是动心。
她捏了捏酸橘的脸颊,“对,夫君是我喜欢的男子,你以后可不许在心里看不起他。”
酸橘忙解释道:“小姐,奴婢是怕您会受委屈…”
江棠晚买了四串糖葫芦,递给两人。
“我不怕,酸甜苦辣事在人为。”
她轻咬一口,笑道:“甜的。”
“还真是甜的。”甜梨尝了一口,附和着,她推了推酸橘的胳膊说,“你也尝一口。”
酸橘无奈地叹了口气,缜密的小姐怎么又变得纯真了呢?
她咬了一口,忽的,捂住嘴。
一脸痛苦道:“唔,奴婢这个怎么是酸的?”
“酸橘不酸,谁酸。”甜梨笑道。
“……”
街对面。
顾钰安方看完一曲舞,莺莺燕燕吵得脑袋疼,走出来,听到女子清脆的笑语。
下意识看过去。
“江棠晚?”
女子清清瘦瘦,婉约大方,是一贯他认为的样子,只是,手中拿着糖葫芦,看着两个丫鬟嬉闹,多了一丝风趣。
腿脚不听使唤,上前。
若是以前,他会唤一声‘棠晚’。
江棠晚转身,见此人,脸上的笑意见多了些许。
她抬眸,看到‘舞楼’,捂嘴笑道。
“二弟,真是好兴致,新婚第三天就来看美人跳舞,就不怕家中娇妻生气吗?”
“棠晚…”
“二弟,注意言辞。”
顾钰安沉默半晌,他眼睛里流露复杂的情绪,“棠晚,这里没有外人,我们虽未成夫妻,但,终归有情谊,不是吗?”
女子这一冷淡的样子,令他心中不舒。
难道顾祈辞就这么好,让她一见钟情?
江棠晚讥讽道:“调换花轿时,可曾想过有情谊?”
顾钰安脸色大变,她怎么会知道?
想到她蕙质兰心,怕是能猜到,低着头,轻声解释道。
“月儿胆小,又对我重情义,我没法拒绝,不过你放心,等我承袭爵位后,一定不会辜负你。”
呵。
等他承袭爵位?
她便在躺在乱葬岗,被打断双腿,毁了脸,男人的话,如同鬼话,不可信。
江棠晚给了一记冷眼,淡淡道。
“二弟,早点回府吧。”
回到国公府,天色快黑了,江棠晚正巧碰上从东院出来的二妹。
江月影脸上堆砌着笑意,炫耀道。
“姐姐回来了?刚才,我去给大伯娘了一颗上好的灵芝,不过,我们姐妹情谊深,我的,就是你的。”
这颗灵芝,是母亲给她的。
盛京城中,寥寥无几,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是她下毒害了大伯母,如此跟蛇蝎心肠,人面兽心,有何区别?
江棠晚眼眸微动,似笑非笑道:“妹妹有心了,不过妹妹还是对自家院子上点心吧,要不然,哪天多了一个人,妹妹也不知道。”
她捂嘴笑了一下,似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挑眉看了一眼江月影,笑容愈发明艳。
“我去看母亲了,妹妹自便。”
“你…”江月影抬手,一脸迷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小声嘟囔着,“装什么神秘!”
西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江月影早早地跟公婆打好招呼,今晚,在小院开小灶。
她换好薄纱,搓了搓胳膊。
“真冷啊。”
“小姐,姑爷回来了。”如意一脸笑意关上窗户,她给桌上的两个酒杯满上酒水,小声道,“奴婢在门口候着,有事吩咐奴婢。”
小姐可比大小姐有趣多了。
顾钰安推开门,闻到香味,皱起眉头,好奇地朝里面看去。
“月儿?什么香?”
“安哥哥,是安神香。”江月影害羞地走过去,看到男人直勾勾看着她,心里愈发满意了。
此一点,是江棠晚永远不可比拟的。
她挽着男人的胳膊,凑近却闻到了另一种香,不属于她的。
‘妹妹还是对自家院子上点心吧,要不然,哪天多了一个人,妹妹也不知道。’
脑海回荡着这句话。
她的笑容一僵,试探道:“安哥哥,在哪儿喝酒了?”
顾钰安眼睛闪烁,走上前,端起酒杯。
“一个酒馆,来,月儿,你不是想喝交杯酒吗?”
“好。”江月影克制情绪,端起酒杯,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
两人胳膊相交,仰头,饮下交杯酒。
简单吃了几口后,顾钰安被香味迷得情难自已,他抱起江月影,低头道。
“月儿,你真美。”
“安哥哥…”
男人均匀的呼吸慢慢传来,江月影有心事,一直没有睡着。
她小心起身,拿起地上的中衣仔细一闻。
“这香味…”
她低头看向衣裳,竟发现脖颈处,竟有一个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