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晚等人,并不着急回盛京,他们慢吞吞地,半个月后,才到达盛京。
顾祈辞道:“先去望月客栈。”
谁知道,顾钰安会不会在盛京设下埋伏,那个人疯狂起来,什么都会干,他不能拿着棠晚和祖父的命当赌注。
掌柜很是热情,留了几间上好的房间给他们。
“你们这是出了趟远门?”
“是啊,刚回来,希望掌柜先保密。”江棠晚笑着说道。
掌柜忙笑着答应。
屋里的布局简单又干净,这是他们这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盛京,有家的感觉。
同一天,顾钰安回到盛京,他将土西国俩兄妹送回院,便直奔顾府。
他早早就来了消息,所以,二房的人都在院门口等着。
“父亲,母亲,月儿。”
有公婆在,江月影只能克制住思念,跟在后面,直勾勾看着安哥哥。
瘦了,黑了,憔悴了。
二老爷抓住儿子的手,朝院子里走,小声道:“你总算回来了,这几日,我天天被你祖父骂,但想着你大伯快回来了,就赶紧多尽孝…
谁知道,我太着急,一下子把你祖父气晕了。”
顾钰安皱眉,他最关心的并非祖父的身体。
他看向东院的方向问。
“大哥回来了?”
“没听说过啊。”二老爷愣了一下,挠挠头,看向二夫人,“你知道吗?”
二夫人摇头,“没听说过。”
顾钰安脸一沉,他气得直跺脚,即使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可心中还是生气。
他抿嘴。
“祖父,为了大哥,开始骗我了。”
嫡孙在,哪里管庶孙的死活?
江月影出声安慰道:“安哥哥,你还有我们呢。”
“嗯。”顾钰安扫过三人,敷衍地应了一声,他脱下披风,扔给阿金,“我去看看祖父。”
主院里,府医进进出出。
他看到顾钰安,叹息道:“二公子回来了,你快去看看老公爷吧。”
“祖父怎么了?”顾钰安皱起眉头。
他想过,祖父的病是装的,为了给顾祈辞减轻压力,但,现在还装,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真的。
府医凑近,小声道。
“殚精竭虑,这个冬天,恐怕不好过啊。”
“祖父的身体一直很好,还请你尽心尽力。”
“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府医抱拳,便离开了。
顾钰安推开门,走进去,看了一眼风伯,随后,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
“祖父,我回来了。”
“钰安啊,你终于回来了。”老国公睁开眼睛,他不停地咳嗽。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你去望月客栈接你大哥,听说在外面,遇到了刺杀,我怕有人在盛京还埋伏,你去,我便放心了。”
“祖父…”顾钰安眸光一沉,“孙儿知道了。”
他离开主院时,脸色不太好,让下人将二少夫人叫来,一言不发,率先上了马车。
江月影见能跟男人独处,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安哥哥,我们去逛街吗?”
听此,顾钰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女人太聪明,会让男人失去尊严,女人太愚蠢,会让男人失去面子,而江月影会耍小聪明,但显得很愚蠢。
他闭上眼睛,抽出手。
“去接大哥和大嫂。”
“啊?”江月影一脸疑惑,为什么要去接?去哪儿接?难道他们还没有死?
她想问,但看着男人的脸色,欲言又止。
她双手环胸,靠在车里生闷气,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安哥哥哄,只能带着疑惑和愤怒到了客栈。
掌柜见到两人,很是了解,是国公爷的庶孙和孙媳。
“客官,您是来住店吗?”
阿金拿着剑,挡在前面,他一脸凶狠,喊道:“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客官闻声四散。
再也没有不怕死的,上去招惹是非。
顾钰安双手背在身后上楼梯,他看着长长的客房,声音微扬道。
“大哥,我奉祖父之命,来接你回家了。”
重复了三遍之久。
江棠晚才推着顾祈辞一瘸一拐走出来。
当然,她的腿只是有点疼,还没有到瘸了的地步。
如此做是给顾钰安看的。
“二弟,二妹,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江月影看到她的腿,惊讶地问:“姐姐,你的腿怎么了。”
江棠晚嘴角勾起,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顾钰安。
叹了口气回道。
“妹妹有所不知,在船上时,遇到歹人,被那歹人踹了一脚,你说他混不混蛋?”
见她受伤。
江月影是开心的,她抑制住要上扬的嘴角,点头道:“真是混蛋啊。”
她走过去,假惺惺地扶住江棠晚的胳膊,关切道:“那你跟姐夫,岂不是两个瘸子?”
江棠晚脸一冷,整个人的重力,忽的都压向江月影。
来不及反应。
江月影脚一扭,倒在了地上,“啊!好疼。”
她想扶安哥哥,可他离得有点远。
隐隐约约,听到骨头‘咔嚓’碎裂的声音。
顾钰安还在为了那一句句混蛋而生气。
对于女人之间暗流涌动的讥讽,他插不上话,反而,一直沉默的大哥,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哥,病可好了?”
“好了。”顾祈辞抬头,脸色苍白,他说话也没有力气。
常人,是不会怀疑这句话。
可落在顾钰安耳朵里,就产生了众多疑惑,是真的好了吗?为何还是如此虚弱,难道,是故意说好了,迷惑他?
顾钰安抱拳道:“那就恭喜大哥了。”
如意扶起地上的人,小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嘶…”江月影搭在她的肩膀上,动了动右脚,疼痛涌上来,她眼睛瞬间就红了,“我好像…扭脚了。”
江棠晚挑眉,随之,她眼中闪烁着歉意。
“妹妹,真不好意思,我没站稳,害你扭脚了,话说回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三个不都是瘸子了吗?”
此刻,江月影算是听明白了。
这女人是在给顾祈辞报仇呢,记恨她说了一句瘸子,她咬着后槽牙,笑道。
“姐姐真会说笑,我只是扭了脚,会好的。”
不像姐夫,是真的瘸子。
两人是姐妹,嫁的人又是兄弟,称号之间,很是模糊,私下称姐妹,明面上称妯娌。
江棠晚眸光一闪,沉默了一会儿,主动提道。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