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江棠晚目光闪烁,扯了扯唇角,声音冰冷道。
“妹妹,你难道不知道白纸黑字。
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吗?”
说完,她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冷冷地甩在桌子上。
江月影一眼就认出。
这是她写给杏雨的信,多次要求害死两人,她眼神躲闪,心虚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她拆开信,气得打了几下女儿。
“月儿,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母亲!我…”江月影无力辩解,只能流着泪,带着恨意看向江棠晚。
她真是恨透了,杏雨那个贱丫头。
竟然出卖她!到时候就把杏雨卖到勾栏院里。
江夫人恨铁不成钢。
江棠晚平静道:“妹妹,你总说我与你争抢,可,我若是将这一封信送到祖父面前、送到皇上面前,你还会好好在这里吗?”
哭?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之后,她坐在圆凳上,看着跪在地上以及站着的江母,心地轻笑一声,身份转变,主动权在她的手里了。
江夫人脸色大变,她一改往日的慈祥。
训斥道:“月影,快跟你姐姐道歉!要不然我没你这个女儿。”
江月影身子一哆嗦,她忙道。
“姐姐,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怕姐夫身子好了,我跟安哥哥就…就没有安身之地了。”
她不停地磕头。
因为她越想越害怕,要是被祖父知道了,肯定会牵扯到整个二房,届时,她还能留在婆家吗?
江棠晚叹息,说。
“好了,妹妹,我要真生气、真恨你,我们这会儿应该在国公府了。”
“晚儿,还是你懂事。”江夫人感叹道。
她缓和道:“杏雨这个贱丫头,真是分不清主次,对了,她在哪儿呢?”
江棠晚目光一顿,她想起杏雨的模样。
抬头,直视母亲道。
“惨死在客栈里了。”
“什…什么?”江夫人愣了一会儿,她送过去的两个丫鬟,都死了。
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安抚道:“过几日,我再给你挑选几个聪明伶俐的。”
江棠晚婉拒道:“我身边的丫鬟够了,倒是妹妹身边就一个如意伺候,您还是给她吧。”
她抿了口茶,提道。
“母亲,你将杏雨的卖身契给我吧?”
“你要她卖身契作何?”江夫人不解地问道。
江棠晚轻声道:“她将院落打扫的很好。”
她拿起信封放在烛火上,点燃的那一刻,扔在了地上,火光瞬间将信吞没,变成灰烬。
芪婆子命奴婢打扫干净,她走进内室,拿出杏雨的卖身契说。
“大小姐,您看看。”
“好。”江棠晚轻轻点头,收起来后,便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她直着后背走在院子里。
下人毕恭毕敬,没有一人敢看不起。
江棠晚思绪万千,微微回头,看着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两人,冷笑了一声。
她递过卖身契。
“回府后,你们烧给杏雨。”
“多谢小姐。”酸橘开心地接过,杏雨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江府。
成为一个自由人。
小姐保护杏雨小小的愿望,丫鬟死了,是死丫鬟,烧掉卖身契,她就解脱了。
甜梨惋惜道:“只是,我们少了一个控告二小姐的证据。”
出了院门。
江棠晚笑了笑,释怀道。
“有得有失,有失有得,是我们欠杏雨的,我答应过她,回来时,会把卖身契还给她。”
一滴雨落在地上,随之,便下起了大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十场秋雨要穿棉。
看来今年,是一个冷冬。
江棠晚没有回府,而是带着丫鬟去了铺子,这里已经收拾好了。
货架上,也摆满了从土西国运来的水果和青菜。
她拿起几串紫菩提说。
“今晚,父亲母亲回来,拿回去,尝尝鲜。”
“是。”甜梨应下。
江棠晚嘱咐道:“明天铺子开业,你便留在这里,府中大小事居多,我不能常来,有事你便直接回府找我。”
甜梨不舍,却也知小姐是把她当成了心腹,她看着手里的钥匙片,红着眼说。
“奴婢每晚都会回府。”
“傻丫头,来来回回多累啊。”江棠晚轻轻一笑,“忙时,我与酸橘都来帮忙。”
一切得步入正轨了,顾钰安回来了。
肯定会跟诺希法合作,想到那两个可恨的土西国人,伤害过夫君,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她看向对面的回春客栈。
“你们俩先收拾着,我去找一下季掌柜。”
甜梨手一顿,应了一声,便继续忙了。
自打回来后,她对季春就一直避而不见,“哎。”
“你是不是误会季掌柜了,我看他不是那种人啊。”酸橘撞了下她的胳膊问。
甜梨看过去,神色淡淡道。
“误不误会的,没有那么重要,他是掌柜,我是丫鬟。”
她笑了笑,拿着抹布擦拭柜台。
“有这心思管我,还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跟暗星成婚呢。”
“那也得等姑爷病好了再说。”
酸橘红着脸,躲到一边,继续整理货物。
此时。
江棠晚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掌柜没有那么忙碌,她客气道。
“季掌柜,有空吗?”
“少夫人,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季春在前面带路,同时,也看向她的身后。
没来。
他脸上的笑意变淡了很多。
江棠晚眸光微闪,她坐在木椅上,看穿了季春的心思。
“掌柜在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季春说着,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放在膝盖上攥着拳问,“那个…确实有一事想问问少夫人。”
药童端着茶,恭恭敬敬放在旁边。
季春犹豫几秒,道:“甜梨,还好吗?我去找她,她说生病了。”
江棠晚挑眉。
“她没事,挺好的。”
“哦,那就是不愿意见我了。”季春脸色变得不自然,苦笑一声。
江棠晚抓住机会,反问道:“你是找夫君有事吗?为何找甜梨而不找暗星呢?”
听此,季春紧张了。
手放在腿上不安地揉搓着,直到手掌心有一丝热辣,才开口道。
“我不找大公子。”
“那就是找我咯?”江棠晚嘴角勾起。
季春摆手,不好意思笑道:“我就是找甜梨,想…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但她一直不见我,恐怕是讨厌我了吧?”
他比甜梨要大七八岁。
一直以来,他对男女之事,毫无心思,治病救人是最大的心愿,直到遇到甜梨,被那个细心善良,护主的小姑娘给吸引了。
他苦涩一笑。
“甜梨正青春,而我都二十有七了,她嫌弃,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