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影脸色大变,她呼吸很轻很慢,生怕心中的秘密吐露出来。
“姐…姐姐,你想干什么?”
“物归原主。”江棠晚将匕首往前推了推,眸光一沉道,“这次,二妹可要好好把刀收好了。”
她没有给江月影否认的机会。
当然,江月影还是挺聪明的,她忙拿着匕首,看着上面华丽的珠宝,眸光划过一丝错愕。
看来飘雪失败了。
“哎呀,真的是我的,前几日还拿出来擦拭了一下,没想到丢了。”
随后,她抬起头,不解地问。
“这把匕首,怎么会在姐姐那里呢?”
二夫人察觉到了猫腻,她盯着匕首,仔细一想,突然,她后背一僵。
她儿媳妇不会雇人买凶了吧?
“就是啊,匕首怎么会在你那里?”
两人迫切想知道答案,一个是假装不知道,另一个是真好奇。
酸橘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回二夫人,二小姐的话,刚才,有一个女刺客想要趁着小姐沐浴,刺杀。”
“谁啊,这么胆大包天!”江月影生气道。
酸橘撇撇嘴。
二小姐演的真烂,无视她拙劣的神情,继续道:“此人正是飘雪,拿着的刚好是您的匕首。”
江月影摆手,慌张道。
“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是飘雪偷了我的匕首?”
“说不定,是你给的呢。”二夫人在一旁,突然说道。
江棠晚挑眉。
“二婶说的也不无可能,二妹,你说呢?”
“母亲!”江月影着急地跺脚,“我们是一家人!”
二夫人吓得一激灵,连忙改口。
“哦哦哦,不对,我儿媳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指使别人去行刺你?”
是啊,她跟儿媳一家。
儿子回来,一看江月影成了杀人犯,肯定难过,也会受到波及,再被老国公骂一顿,不值得。
酸橘礼貌道:“我家小姐想单独跟二小姐谈谈。”
二夫人一听,倒没生气。
她将桌上的果木端走,笑着边回头道:“你们姐妹好好谈,不要有误会,啊?”
酸橘福身也出去了。
她关上门,看着还在旁边待着的二夫人,叹了口气说。
“二小姐在家中就任性,还请二夫人多担待。”
“好。”二夫人皮笑肉不笑,扭着丰腴的身子就走了。
她一边吃着菩提,一边骂道。
“真贱啊,竟然还吃这么好的果木,我这辈子都没吃过呢,小贱蹄子,还敢杀人…”
……
屋里的光线变得很暗。
江月影浑身是汗,她抹着眼泪,哭泣道:“姐姐,姐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当然相信你了。”江棠晚拍了拍她伸过来的手,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随后,话锋一转:“可是…你姐夫不信啊。”
江月影低着头,眼中闪过狠厉,死瘸子,竟然敢记恨她。
她抬起头,又是一脸无辜。
“姐姐,我去跟姐夫解释。”
“解释有用,官府不就无用了吗?”江棠晚抬手,宽大的衣袖,显得胳膊很是细嫩。
她冷笑一声。
就这心理,还怎么跟她斗?
不过,现在去报官,就算最终江月影承认是她指使的,有江母和顾钰安的保护,最终也只是被说教一番,禁闭几天就算了。
她要是不原谅,还会落下个。
并非贤姐,不体谅妹妹的骂名。
所以,她要慢慢地、一步步摧毁江月影,从小开始,最后让她亲自疯魔,跌入悬崖。
‘官府’二字,很是重要。
男子入官府,挨一顿打,还能重新做人,成一条好汉。
女子呢?
怕是会没有了清白。
江月影目光闪烁,摆手道:“不不不,姐姐,不能去官府。”
“难道,真是你做的?”江棠晚捂着胸口,悲痛道。
江月影赶紧跪在地上。
“姐姐,真的不是我,只是飘雪用的我的匕首,万一倒打一耙怎么办?
我就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求姐姐饶命!”
她不停地磕头。
哪有什么嫡亲女的尊严。
江棠晚看着眼前的可怜儿,放在以前,她早就心软了。
巴不得,将心掏给妹妹。
她回过神,俯身,将人扶起来,轻轻在她的耳边说。
“飘雪,现在就在你院子里的柴房。”
“想要让你姐夫相信,不去报官,那你就亲自动手,证明你跟她没关系,她不是你的人。”
说完,江棠晚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江月影抬头,泪水停在眼眶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妹妹,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江棠晚嘴角勾起,无视这个问题。
为何会变?
死过一次,再不长记性,那可真是该死。
江月影一噎,她拿起匕首,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擦干净眼泪,不情不愿地走到柴房。
屏退了所有丫鬟和下人,看着没了一只眼的飘雪,顿时吓了一跳。
飘雪听到动静,坐起身,一脸愤怒,看到是二小姐,忙爬过去。
她哭道:“二小姐,你要给奴婢报仇啊!”
“报仇?”江月影坐在草垛上,冷笑一声,看着匕首的光芒,“谁给我报仇啊。”
贱人!都是贱人!她在心里咒骂!
没有杀了江棠晚,还想让她报仇!
飘雪的眼睛被处理过,她一哭,又渗出了鲜血,可也顾不上疼痛。
“二小姐,您救救奴婢。”
“救了你,谁来救我啊。”忽的,江月影站起身,她摇摇晃晃,像是疯癫了般,走到飘雪面前。
飘雪第一次看到如此狠毒的二小姐,她倍感不妙,撑着手,往后退。
“您…您想干嘛?”
“飘雪,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陷我?”
突然,江月影变得柔弱,委屈道。
飘雪摸不着头脑道:“奴婢没有…啊…二小姐…饶了…噗!”
鲜血朝前喷去。
江月影眼前一黑,忙闭上眼睛,她知道,鲜血喷在了脸上。
“贱人!”
死了还弄脏她的脸。
她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进入眼睛里,手摸着腰,想要找手帕。
江棠晚见没动静了,走进去,捂嘴道:“妹妹,你怎么把她杀了?”
江月影一听,咬着后槽牙道。
“姐姐不是让我把她杀了吗?”
“我只是让你跟她对质,解释清楚。”江棠晚倒吸一口气,惊讶道。
江月影:“…我…”
江棠晚摇摇头,看着她脸上的鲜血,悲痛道:“妹妹,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