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勾起唇。
真是胆小的小姑娘呢，她嘴角一勾，“带她走吧，别让她跑了。”
“是。”丫鬟点头，亲自握住白灵儿的手，离开院子。
皇后长吸一口气。
“小产…”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当年，太后尚在，权力分散，贵妃得宠，怀了孩子，却没本事保护。
太医院都是贵妃的人。
小产的病，没有治好，太医也都不敢提及此时，怕她忧伤，再次想起往事会牵连他们。
白灵儿走在宫道上，腿都软了。
“呜呜呜，漂亮的姐姐…”
“撒娇对我没用，我杀过人。”常心握住她胳膊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下。
白灵儿立马站直身子，说。
“求求您了，别杀我，我还有爷爷需要照顾呢。”
“传言，白神医比你的身子还要好。”常心笑着回道。
她顿了顿，将人推进太医院。
“再者，我是让你来抓药的。”
“啊？”白灵儿愣了一下，立马跑进去拿药了。
常心嘱咐道：“以后，你就跟在皇后身边侍奉，医好了皇后，有的是好处。”
白灵儿记下，她转身道：“劳烦姑姑，能不能给我爷爷捎个信，说我在宫中一切都好，皇…皇后娘娘待我很好。”
“可以。”常心犹豫了几秒，她点点头。
是个孝顺姑娘。
可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这样单纯的孩子，她们需要狠心、聪明的主子。
——
啪！
一道鞭子打在身上。
人牙子骂道：“贱蹄子，就知道吃吃吃，你再卖不出去，我就弄死你。”
这话，她是说给顾少夫人听到。
像是这样财大气粗之人，必定不在乎几两银子买走她们。
用鞭打，博取同情心。
江棠晚眼睛不自觉地冷了几分，她无视几人，朝前走去。
被打的女子，跪在地上。
小心地看了一眼人牙子，求道：“夫人，求您把我买回去吧！您发发善心。”
酸橘回怼道。
“你还是让别人发发善心吧，我们是买丫鬟，不是救济人。”
这里这么多人。
哪个不可怜？
只要不是太差，江棠晚就买来了，但这么多人没要，定是有理由，她何必当冤大头，戏演的太假了。
人牙子狠狠地瞪了一下，小声道。
“没用的东西，回来再收拾你。”
她扬了扬鞭子，继续笑呵呵地朝前，知道顾少夫人没那么好糊弄，便不再插手了。
江棠晚也乐得清闲。
酸橘看着周围的人，不免心生同情，身为丫鬟，低人一等，被打被骂被卖掉。
都是这一生中，最正常的事情。
她看向小姐，喃喃道。
“我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此时，江棠晚看中了两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她招手，命丫鬟上前。
两个丫鬟局促不安，行礼很是标准。
“奴婢见过夫人。”
人牙子介绍道：“这俩是昨天刚来的，还没来得及教，不过礼节方面都不错，你要是想要，就给十二两银子吧。”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
眼神亮了又亮，不用教养，可是省了功夫和银子了。
江棠晚淡淡道。
“十两银子，卖身契给我。”
“这…好吧！”人牙子狠了狠心，让出了二两银子，她不愿意得罪顾府。
像这样的大户人家。
有许多需要丫鬟小厮的地方，赚钱要细水长流。
再者，最近竞争实在是太大了。
又开了很多牙行。
付了银子。
江棠晚带着两人离开了牙行，直奔府邸。
护卫躬身道：“少夫人，公子传话来，说是去藏书阁一趟，可能稍晚点回来。”
“好。”她应了一声。
两个人丫鬟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到了屋里，她们就跪在了地上。
酸橘问：“你们二人是怎么到了牙行里？我们家小姐不用不诚实的人。”
穿着棕色衣裳的丫鬟，抬头，泪眼汪汪地道：“奴婢…家里穷，爹娘为了供弟弟读书，把我卖了。”
嘲讽的是。
爹娘愿意为了一两银子把她卖了。
而有人愿意花五两银子把她买来。
另一个丫鬟较为冷静，她磕头道：“公婆病了，家徒四壁，奴婢是被夫家卖掉的。”
看起来都是可怜之人。
江棠晚一双洁白纤手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
她抬眸问。
“如果你们的家人来找，亦或卖惨，你们该当如何？”
“听您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她们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多少个日夜里，都想念着家人后悔，可是没有，她们只是被家人抛弃的孤魂野鬼。
江棠晚还算满意，她挥手。
酸橘将卖身契放在桌上，拿出印泥，“过来摁手印，以后，你们就是小姐的奴婢了，这辈子，只能听小姐的话，听到了吗？”
“是！”两人眼中一喜。
纷纷爬过去，摁上手印，这一张纸是她们的束缚和枷锁，同样，也是她们的依靠。
江棠晚赐名。
“以后，你便叫勤雪，女子也当勤勉好学；你被夫家抛弃，我倒是觉得是他们无福，你便叫金福吧，你们的月银…一个月五百文吧。”
买来的丫鬟，实际上可以不用给月银。
勤雪十六。
金福二十。
两人都是可怜的小姑娘，“谢小姐。”
江棠晚看向勤雪，吩咐道。
“你去回春医馆对面的果蔬铺，找一个叫甜梨的，她比你大一岁，你便叫她姐姐，跟着她在铺子里忙活，知道了吗？”
“是。”勤雪福身，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金福紧张地笑了笑。
江棠晚轻声道：“平日里，你便收拾寝室，偶尔去果蔬铺帮帮忙。”
“是。”金福跪在地上应下了。
在婆家，她要伺候二老，还要打扫家中内外，她不怕苦不怕累。
江棠晚摆摆手。
金福忙离开，她站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笑，最后，拿起扫帚，清理落叶。
“太好了，太好了……”
试问，谁不想有个窝？
下午时，大夫人来了一趟，她看了一眼新添置的丫鬟，点头道。
“你的眼光不错。”
“母亲过奖了。”江棠晚低头，谦虚道。
大夫人又问了问关于祈辞的事情，便开始说正事了。
她抿了口茶。
“老国公上奏皇上，让顾钰安继承侯爵，百官不同意。”
江棠晚不解地问：“皇上怎么说？”
大夫人抿嘴，语气不辨情绪。
“大臣反应激烈，皇上只能容后再议了，这段时间，你跟祈辞小心点，避免狗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