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皱眉看过去,半信半疑地说:“母亲,谎言说太多,最后是圆不回来的。”
他目光如炬,刺得陈蓉依不敢直视。
可没办法。
她必须要把江智说服回府,心不能在小贱人身上,依照儿子的性格,恐怕真有可能查出真相,把他们抓进牢里。
江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们与棠晚的父母原是好友,许多年前,去他们家做客,谁知…晚儿的生父看上了我…”
“嗯?”江前明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又默默地低下头。
江智也怀疑道:“母亲,您可要如实回答,造谣会害人。”
父子俩的眼神。
让江夫人心狠狠地被伤了,她骂道:“你们什么眼神?我就不能被人看上?”
她朝老爷挤了挤眼。
江前明尴尬地低下头道:“是,你母亲年轻时,长得很不错,不少大人争相求娶,这件事,你可以打听一下,就清楚了。”
夫人长得一般。
只是知书达理,掩盖了一些丑陋的外表,不过,这个理由,总比在儿子面前说,他想要玷污别人,要好吧?
江智默许了这一说法。
他嗓音沙哑问。
“那之后呢?”
“之后,那混蛋想对我做不轨之事,被你父亲发现,你父亲抄起板凳把他打晕,我们逃了出来。”江夫人抹着眼泪,咬牙道,“我们哪里想到,他连畜生都不如!”
说罢,她藏在衣袖下的一双眼睛。
狠狠地瞪了一下男人。
这畜生,似乎在说他。
江前明拍桌道:“好了,这件事不许再提!”
他扶着门框。
背影憔悴地离开。
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人,江夫人握住儿子的手,泪眼朦胧道。
“智儿,你不知道母亲受了多少苦,你要是背叛我,我是会死的。”
“嗯。”江智心情格外沉重。
他又问:“那为何晚…棠晚的生父母会死?”
江夫人惋惜道:“那日,我们逃出去,老爷想要回去找他说理,没想到,府里上下被烧了灰烬,钱财被盗空。”
江智眉头紧紧皱起。
他抿嘴问:“查出何人所为了吗?”
江夫人应声道:“官府已经结案了,是有人早有预谋,管家勾结外人,害了一府的人。”
小贱人,当时就应该掐死你。
现在,竟然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话,这一切,都是那贱人的错!
江智问:“她的父母是何人?”
江夫人打断,皱起眉头不满道。
“智儿,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她的父母不是好人,难道,你舍得让你晚妹妹受第二次伤害?”
——
雨下了很久,不停地吹打窗户。
老国公睁开眼睛,他闻到了一股烟味,看到外面鬼鬼祟祟的人影,掩住口鼻,默默地拿起枕边的匕首。
小鬼,来吧!
不时,黑衣人来到国公的身边,他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刀折射出锋芒。
“嘿!”老国公翻身一踹,正中黑衣人的腹部,“你是谁?”
他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你命的人。”
老国公抬手挡住他的一招一式。
他想要摘掉黑衣人的面纱,却总是被躲开。
“哦?要我的命?
你为什么要我的命?莫不是我得罪你了?”
黑衣人眼睛里浮现怒气。
“你活着,挡了路,碍了事,所以必须死!”
说完,手上的攻势加强了。
风伯边说边推开门道:“公爷,大少爷来…你是谁!”
他赶紧跑进来,帮老国公抵挡几招。
两人会武。
但他们早已年迈,很快,体力就跟不上了。
黑衣人嘴角勾起,他一脚将风伯踹倒在地,活动了下筋骨,看着扶着桌子大口喘气的人,讥讽道。
“都这么大年纪了,该死了。”
他将剑对准老国公的脸。
嗖嗖嗖!
几根锋利的针朝黑衣人射去,有一种射在了胳膊上,他咬牙看过去。
“顾祈辞!?”
“竟敢在国公府撒野!”顾祈辞眸光微闪,他沉声道,“暗星。”
黑衣人拔下沾满血的黑色针。
“老弱病残,就想拦我?”
他踮起脚,踹开窗户,挡住风伯的进攻,朝外面跳去。
江棠晚看准时机,抄起桌上的匕首,朝黑衣人扔去。
匕首划伤他的胳膊。
黑衣人回头,愤恨地瞪了一眼女人,“我还会来的!”
暗星带人去追。
却无一收获。
顾祈辞担忧地问:“祖父,可有伤到?”
“放心,没伤着。”老国公馋起风伯,“幸好有你们。”
风伯关上窗户。
“那人的语气,似乎恨极了您,可我想不到得罪过谁。”
“他劝我让爵。”
老国公想了想,目光宁静幽深。
他相信祈辞,相信嫡孙,倒是钰安…庶孙似乎也没有那么蠢。
爷孙两人相视一眼。
江棠晚命酸橘端上食盒,她一一打开,笑道。
“祖父,您尝尝。”
饭菜飘荡着热气,香味四溢。
老国公肚子的馋虫立刻勾出来了,他开心地坐下,招呼几人也坐下。
“这几日,神医一直让我吃清汤寡水,我都要馋坏了。”
旁边,还配了一壶酒。
顾祈辞递过去一双筷子,说:“晚儿亲自下厨,我真是沾了祖父的光了。”
老公爷端起的酒杯,又放下。
“你们夫妻俩,是不是憋着坏呢?”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似乎刚才的刺杀,已经忘记了。
江棠晚福身道:“确实有一件事,想麻烦祖父。”
她将酒杯递过去。
见祖父喝下,才继续道:“我与夫君发现了江家的秘密,他们这几日会痛下杀手,加快夺爵的速度。”
说不定。
刚才的杀手就是江府派来的。
老国公不解地问:“你们发现了什么秘密?”
江棠晚垂下双眸。
她哽咽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被江家的江前明和陈蓉依杀害的。”
“什么?”老国公皱眉沉思。
如此,便对上了,当时的流言蜚语,说什么江家夫妻谋财害命,怕遭报应才留了一根独苗。
他放下筷子。
“棠晚,你放心,此事要是真的,我一定禀告皇上,还你公道。”
江棠晚福身:“多谢祖父。”
外面传来喊声。
西院的人提着灯笼,顾钰安在最前面,他跑进来,跪在地上,一脸担忧。
他抱拳道:“祖父,听闻有刺客,您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