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有些愣怔,眼底浮现困惑。
她攥了攥手,问:“爷爷,为什么?难道,您也跟别人一样,强迫孙女成婚吗?”
白神医反问:“你觉得爷爷是不明事理的人吗?”
见孙女摇头。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他身为太子,背后有帝后不说,也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灵儿,你愿意跟那些女人去争宠吗?”
闻言,白灵儿摇摇头。
白神医了解孙女,他敲了敲她的脑壳,说。
“说不定啊,你都争不过,就只能在偌大的后宫,孤独终老,抱怨终生了。”
孤独终老。
抱怨终生。
短短八个字,却体现后宫最真实的事情。
白灵儿想了想,局促不安道:“他的后院没有女人,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白神医舒展眉毛,无奈一笑。
“他身为太子,或许是想来一段刺激的爱情,可君王从来都不是身不由己。
他不成婚,那是因为,皇后娘娘要为他精心挑选。”
咚咚咚!
院门响了,阍侍打开门,他走进来,恭敬道。
“神医,是皇后宫里的人。”
太监走上前,笑眯眯地说:“皇后让咱家传话,请白姑娘去皇后宫中走一趟。”
白神医将孙女挡在身后。
“我家小女不知礼数,恐怕惊扰了娘娘。”
“皇后身子不适,想请白姑娘一看。”太监很强硬。
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就涌了进来。
太监笑道:“白姑娘,请吧,这些侍卫都是大粗人,要是伤到神医和您,那就不好了。”
白灵儿不放心地问:“你确定只是看病?”
“白姑娘放心,您一定会毫发无损出皇宫的。”
太监弯腰,恭恭敬敬地说。
皇后说,这丫头已经成了太子的心上人了,要是杀了,会让太子崩溃、恨她,最怕的就是一蹶不振,展开报复。
要让丫头主动放弃,慢慢来。
白灵儿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太相信别人,“您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
“好。”太监笑了笑,站在原地等候。
面见皇后,确实要收拾一下自己个儿,省得皇后看了生气。
白灵儿拉住爷爷进了屋子,她一边将药粉收拾进包里,一边说。
“爷爷,你说的对,太子身份高贵,我怎可攀?现在太子的生母,皇后娘娘,我都害怕得不行,我要是入了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灵儿,我们走,离开盛京。”白神医不愿意让孙女涉险。
走?能走到哪里?
他们一人两条腿,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
白灵儿背包挂在身上,她摇摇头,“爷爷,我已经不想跑了。”
她朝前走去。
握住老人泛着冷意的手,笑道:“等我回来,听江姐姐说过,皇后娘娘人冷心善。”
白神医无法。
只能看着孙女跟着太监离开,他想去太子府,但怕太子去宫中,激化矛盾。
他只能无奈转身。
“希望这看病,能快点啊。”
——
江棠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叹了口气说:“夫君,若不是我,那两个人还能笑呵呵的呢。”
每次见到白老前辈和灵儿。
她都会放松心情,不顾及其他,像是到了家一样,细想一下,白老可能会不同意。
闻言,顾祈辞睁开眼睛。
他翻身,握住妻子的手,宽慰道:“你虽莽撞了些,但他们必是要感谢你。”
“何解?”江棠晚钻了牛角尖。
顾祈辞耐心道:“身为太子,必遭磨难,眼下提醒,从长计议,此乃一幸;儿女情长,自古难解,劝迷途知返,少受折磨,此乃二幸。”
人坠入爱意中,容易变笨。
太子确实做的不贴切,对一个姑娘的心意,恐怕这几日早就传遍了盛京。
宫里那位,也早就知道了。
身为储君,皇后断然不会让一个女子成为他的绊脚石,再不收敛,恐怕会危及性命。
江棠晚沉思数秒。
她释怀一笑:“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对了?”
顾祈辞顺手将人搂进怀里。
“你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好了,不早了,休息吧。”
“好。”江棠晚应了一声。
男人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就像是…在哄她入睡?
她嘴角勾起,动了动身子。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在男人的怀里,手搭在她的腰间。
两人越来越近,交错间,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
天越来越冷。
酸橘搓了搓手,见时辰不早了,她便想去关上院门,准备睡觉。
在走过去的那一瞬间。
一道黑影,从眼前溜了出来,“难道是谁偷情?”
不行,她得去瞧瞧。
她一路跟着黑衣人来到竹林里,初步肯定,那是一个女人,笨拙又臃肿,有点像二夫人。
她蹲在石头后,细细听着。
管家浑身是伤,跪在地上,他哭诉道:“他们没日没夜的打我,想要逼出幕后主使,多亏了我嘴严,才没有供出是你。”
感受到最后一句话为威胁。
“你最好不要供出我。”二夫人冷哼一声,“那样,不仅你出不来,连我都会死!”
管家忙变了态度,他抱住二夫人的腿。
“您可要救救我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二夫人借着月光,看到管家脸上全是灰尘,嫌弃地将他推开,“你先回去吧,没事不要来找我。”
她戴上帷帽。
就要准备离开,她在府里也是如履薄冰,没想到管家还活着,死了,就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管家再次抱住,死死地不撒手。
他呜咽地哭道:“我不,我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
“那你想怎么办?”二夫人挣脱不开。
管家抹干眼泪,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狠意,他握紧拳头。
“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国公府烧了。
带着我们赚的银子,离开这里,找一处寂静的地方,过我们的幸福生活,岂不快活!”
待在府牢里。
度日如年,他一把老骨头,怎么经得住严刑拷打?
二夫人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管家站起身,他比二夫人高,又刚挨过打,一脸凶意。
他握住女人的手。
“怎么?现在觉得我胡说了,当时,怎么跟我胡闹了?”
“谁…谁跟你胡闹了。”二夫人挣脱不开被紧握着的手。
她害怕。
害怕把管家激怒了,会把她一直杀死。
管家低头,大笑几声。
“要不,我们去问问安儿……”
嘎吱!
不远处传来声响。
“谁!?”管家松开二夫人的手,蒙上黑布,朝四周看去。
酸橘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生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