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感觉到孙子握着他的手,力气变大了。
他眼中闪过哀伤,叹了口气,道。
“白神医束手无策,四种药草,没有找齐,再加上,那群可恶的土西国人,竟让祈辞元气大伤,情况棘手,只能边走边看了。
其实,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钰安啊,你大哥从小坎坷,你要多多照顾啊。”
顾钰安低头,受教道:“祖父放心,孙儿一定会照顾好大哥的。”
离开住院。
都已经晌午了,顾钰安再次来到牢里,他是来接两人的。
“怎么放出来了?”他好奇地问狱卒。
狱卒恭敬地说:“您不知道吗?他们伤了顾公子,老国公跟他们要了天青地白,才将他们放出来的。”
天青地白?
顾钰安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袖问。
“你把天青地白,给我大哥了?”
“给了。”诺希法眯着眼抬头看着阳光,伸了伸懒腰,终于出来了,“要不然,我怎么出来?”
顾钰安揉了揉眉心。
诺希雅看出男人的心思,她嘴角勾起,劝道。
“公子别担心,四大药草,他们不可能集齐,再者,顾祈辞已经受了重伤,强行治疗,只会变得越来越重,天青地白,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她靠近,嫣然一笑。
“如若公子不放心,我还有一个办法。”
“还请姑娘告知。”顾钰安抱拳道。
诺希雅看了看四周,轻笑一声,反问:“公子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离顾府不远的院子里。
顾钰安解释道:“这是我的院子,二位可以放心住下。”
诺希雅环顾四周,坐了几天牢,对这里很是满意。
她像是一只蝴蝶转到男人身边,凑近,眼神藏着暧昧的笑意。
“公子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月见草生长的地方去看看。”
顾钰安抿嘴,显然不知。
诺希雅继续道:“月见草摘下片刻,就会湮灭,所以,他们最后一步,会去清星岛上,治疗途中不得离开。”
她凑近,眨了眨眼睛。
“你不觉得,在他们充满希望的时候,将其杀死,会很过瘾吗?”
顾钰安心中一惊。
这女人,可真狠,不过,她说的没错。
“多谢姑娘,不,应该称呼您为公主。”
清星岛在雁城,那是鸿王的地盘,杀手前往打乱药物,他再带人去营救,还能博得一美名。
诺希雅偏头一笑,“公子客气了。”
人走后。
两人坐在凉亭里合计与顾钰安合作的事情。
诺希法好奇地问:“妹妹,你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诺希雅淡淡道。
她心里倒是希望顾祈辞能够活着回来,那个男人,与众不同。
诺希法翘起二郎腿,邪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顾祈辞的夫人,长得不错,我看啊,他俩还没有同房呢,真是白瞎了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挑眉,“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得到她。”
城西突然冒出一座宅子。
方青松看着门口的牌匾,满意地点点头,他喃喃道:“恩人,你的庄府回来了。”
他走回去,大家在院子里嬉闹。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阿菊哄着哑婆婆喝药,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是温暖。
她哄道:“喝了药,就好咯。”
这几天,哑婆婆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发疯的次数减少了。
方青松双手背在身后,感叹道。
“少夫人啊,真是太感谢您了,祝您一切顺利。”
——
三天,跑累了两匹马。
快要离开盛京了。
江棠晚见天色渐晚,四周又是繁华的乡镇,她抬手道:“找家客栈,我们休息一下。”
深夜住店,白天赶路。
出了盛京,再跑一段人烟稀少的树林,就要到雁城的地盘了,届时,就没有这么放松。
他们要一口气跑到清星岛。
江棠晚等人打扮的很普通,像是投奔亲戚的落魄户。
付了银子,开了四间屋子。
“白老,辛苦了。”她愧疚道。
白神医笑道:“哪里话,治病救人,本就辛苦,就当积累福气了。”
为了方便。
江棠晚带着三个丫鬟、白灵儿,以及几个女暗卫,住在一间屋里。
白神医和顾祈辞一间屋。
暗星两边跑。
在没有人看到的屋顶,四周的树上都遍布暗卫,如若有人心存不轨,肯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顾祈辞歪头看向神医,勾起淡淡的笑意问。
“白老,如若我无法活着回去,你便带着棠晚去云游天下吧。”
似乎在所有人里。
他都没法交代棠晚,祖父年事已高,母亲…似乎也不是一个好的去处,江夫人对棠晚不好,他不可能将棠晚送回去受罪。
白老和白灵儿真心对棠晚好。
“莫想太多,我有十足的把握。”白神医示意别紧张。
他笑了笑,宽慰道。
“你别觉得我骗人,纵观百年来,谁的运气比你好?别说四种草药,就算找到其中一种,就是烧高香了,天时地利人和,你全占了,你小子,是个享福的人哦!”
沐浴后。
江棠晚找到杏雨,她淡淡道:“给江月影写一封信。”
杏雨赶紧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她看向小姐。
江棠晚来回走动。
她轻声道:“二小姐,大姑爷好像快不行了,今天吐了好多血,听说他们要去南城,那里有什么名贵的莲花,这各自花了奴婢不少银子,到时候,您可要多给点。”
“好…”杏雨哆嗦着手,听话地写下。
甜梨拿过信,检查了一遍,上面有错字,但不影响更加真实。
她放在信鸽里,朝空中放飞。
“好了,你去睡觉吧。”
“是。”杏雨赶紧走到最边上的地铺,躺下,闭上眼睛,动作一气呵成。
这几日,提心吊胆,什么也不敢想。
但,她能感受到,他们要去给姑爷治病,很危险。
酸橘伺候了好几天暗星,也困了,躺在旁边,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甜梨吹灭蜡烛,小声地问。
“小姐,您还不睡吗?”
“我再待会儿。”江棠晚坐在窗前,她看了一眼白灵儿,扫过几个丫鬟,这些都是跟着她忙前忙后的人。
她,不是一个人。
有什么好怕的呢?
“甜梨,如果我们能平安回去,你有没有想要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