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只能眼睁睁看着飘雪发疯。
她们明明是派来监督小姐和姑爷的。
酸橘把她拉开,生气道:“陪床丫鬟,也是你当的?”
“怎么,你想当?”飘雪脸一横,反问道。
酸橘一噎,她跺脚道:“我打死你!小姐的东西,我绝不沾染半分!”
“够了!”顾祈辞沉声阻止道。
他脸色很冷,今日身子不适,在藏书阁没法当差,便想回来与夫人共进午饭。
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酸橘低头,生着闷气。
飘雪却觉得有了底气,公子是为她说话,她磕头道:“谢公子…”
还不等她说完话。
她就被人拽起来绑在了树上。
顾祈辞淡淡道:“夫人生气,你负全责,把她的脸打烂,送回江府,替我好好问问,她送来的都是什么人。”
沉默几秒,似是想起了什么。
“酸橘,甜梨是吗?你们二人去府里领赏。”
“啊?”酸橘愣住了,她看了一眼甜梨,又看了一眼暗星。
发…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去领赏呢?她是出现幻听了吗?
暗星嘴角勾起。
甜梨也是一脸茫然,不过,她表现的比较淡定。
顾祈辞解释道。
“你们帮晚儿惩罚人,该奖。”
留下两个在风中错愕的丫鬟,酸橘喃喃道:“乖乖,姑爷还是个痴情种啊。”
“这下,你对姑爷还有意见吗?”甜梨碰了碰她的肩膀,揶揄问道。
酸橘撇撇嘴,她还是觉得谁都配不上小姐。
她语气沉下去,说:“就看姑爷给的奖赏多不多吧,不过…呼!”
她搓了搓手,朝着拳头哈气。
“现在我要打人!”
外面的动静很是热闹,江棠晚无奈地摇摇头,酸橘真是太活泼好动了。
“我怎么给她找婆家啊。”
“晚儿要给谁找婆家?”顾祈辞自个儿推着轮子进来。
为了方便,他的门槛有一处是平缓的。
东院的所有地方,他都能自由进出。
江棠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针不小心扎了下手指。
鲜血涌出,在指头上形成血珠。
“嘶…”
“晚儿。”顾祈辞忙握住他的手,脑袋空白,咬了上去,嘴里腥甜的味道,刺激着整个身体。
他松开她的手指,对上她娇羞的眼神。
“抱歉,情况…”
“夫君,何需解释。”江棠晚脸颊微红,一片滚烫,“我们是夫妻。”
一句话将所有发乎于情给解释了。
身为夫妻,是可以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人未同房,亲密的标准便降低了,或许连牵手都觉得害羞。
顾祈辞喉结滚动,握着她的手。
“可还疼?”
“夫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只是被针扎了一下。”江棠晚捂嘴偷笑道。
指头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针眼。
绣花的,哪有不被针扎的?想当年,养母教她绣花时,十个手指,甚至连手掌心,都是洞眼。
顾祈辞仍旧愧疚:“都怪我突然回来。”
江棠晚揉了揉眉心,她觉得夫君看似淡然温和,实际上,心里也略微脆弱。
要是两个人再说下去。
恐怕就要抱头痛哭了,但一天不能就这么在悲痛中过下去。
她反握住夫君的手,很凉,忙问:“不舒服?”
“嗯。”顾祈辞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回头,看向院子里正在挨巴掌的飘雪,轻声解释道:“我与她没说什么。”
“我知道。”江棠晚点头。
她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就听到扑通一声,预感不妙,转过身去。
“夫君!”
她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忙喊道:“暗星,快去请神医!”
江棠晚唤来下人,协助她将男人抬到床上。
她心里恐慌久久不能消散,直到神医来了,才晃过神,将人迎进来。
“前辈,您快来看看。”
“江姐姐您别着急,快喝口水,你脸都白了。”白灵儿扶着她坐下。
赶忙倒了杯水,“放心吧,我爷爷一定会治好姐夫的。”
“谢谢。”江棠晚端着茶杯,仍旧伸着脖子看向内室。
有了安慰,她心中的不安减弱了几分。
是啊,有神医在,她怕什么,夫君一定会平安无事。
案桌无香,心中已然求佛祖。
白老清楚顾祈辞的身体,汤药已经来不及了,将草药碾碎,放入他的嘴里,冲了一杯水。
须臾,他用银针刺入脖颈,并未变黑。
但他心中已经了然,“少夫人,公子是中毒了。”
江棠晚皱眉。
在她没嫁入府前,老国公就清了一遍人,照顾夫君的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
她带神医入府当晚,就将人全部审查换了一批。
“难道不是通过食物下毒?”
“不,就是通过食物下毒。”白老坚定道。
他擦拭银针,展开布子已经变黑了,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刺眼。
银针未变,却有毒。
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普通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来。
白灵儿猜测道:“其他方法下毒,容易暴露,用食物毒人,又快又简单,江姐姐没有查出人,说明,此人手段极高。”
江棠晚稳住心神,点头:“对,一定是我漏掉了什么地方。”
她手紧紧攥着,手心满是汗水。
回想来到府里的这几日,上上下下都想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线索,迷茫又着急的感觉,令她头昏。
——
当天,酸橘就带着飘雪回去了,她站在江府门口大喊道。
“我们家姑爷,给夫人带句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人群,更加满意了,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江夫人的丑恶!
飘雪咬牙,顶着个猪脸,威胁道。
“小心夫人,杀了你!”
“我不怕!”酸橘揪住她的衣领,缓缓转了一圈,提高声音道,“这个贱丫头趁着我们小姐不在,想要勾引姑爷,这就是下场。”
甜梨对着一脸懵的管家,说。
“劳烦你给夫人捎句话。”
“你…你说。”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想过。
甜梨淡淡道:“姑爷,让她滚,如再捣乱,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人走了,剩下管家和飘雪。
管家大汗淋漓,瞪了一眼飘雪,骂道:“蠢货,你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呜呜呜,管家…”飘雪掉落眼泪,最终无奈跟着进去。
迎来的又是一顿打。
江夫人脸色通黑,话中有话,“好啊,都想造反是吗?”
让谁滚?是让飘雪滚吗?不,是让她!
是打的飘雪的脸吗?不,那是打的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