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恋
鹿呦呦2022-06-02 22:003,427

  回到城主府后,老夫人坚持要把陆小词和武御寒送到竹苑,陆小词说不用,老夫人却道:“我都多久没来竹苑了,主要是想看下人们有没有帮你们伺候习惯,这床铺啊,有没有铺得整齐些……”

  结果刚踏进房间,就见里面横亘着那条武御寒用来睡觉的绳子,老夫人回头看陆小词和武御寒。

  两人面面相觑,都各自将头转向另一边。

  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扯下绳子:“这绳子是怎么回事?”

  武御寒尴尬地看陆小词,陆小词一脸无语,小声地说:“你看我干什么?你怎么没收起来?”

  “今日心思都在伉俪会上,给忘了。”武御寒忽然地有些委屈巴巴。

  算了,瞧着武御寒那样儿,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主儿,陆小词旋即想了个理由,朝老夫人讪讪笑道:“嗐!这不过是他上次惹我生气,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用来想上吊的绳子罢了。”

  “真的?”老夫人一脸狐疑。

  陆小词捣蒜般点头。

  “那我可得没收了,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老夫人不光将这条绳子收了起来,就连房间里用以装饰的绸带都拿走了。

  老夫人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转过身问他们:“你们不会到现在还没睡在一张床上吧?”

  “当然没有。”陆小词和武御寒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就好,不然我可是会突击检查的,若是发现你们敢分床睡,决不轻饶!”老夫人十分郑重地说道,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武御寒和陆小词吓得身体一抖。

  被没收了绳子,武御寒也没了可以睡觉的地方。

  沐浴更衣后,陆小词大度地坐到床上,拍了拍床铺:“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武御寒伸手在床的中间划了一条线,很快一道如同丘壑般的褶皱横在他们中间。

  至于分这么清吗?陆小词突然有些生气,躺下身,把头闷在被子里。

  武御寒伸手推了推她。

  “不是说不会碰我吗?”陆小词掀开被子,看武御寒,只见武御寒一脸认真:“但你越界了。”

  “……”陆小词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半夜,陆小词睡不着爬起来,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杀了武御寒,她每日睡觉前,都在床单底下备了把小刀。

  陆小词端详着武御寒的脸,平日里桀骜冷酷的他,长睫低垂的样子让人颇有几分心动,紧抿的嘴唇仿佛在昭示着生人勿近。

  陆小词刚往武御寒身边凑了点,武御寒突然睁开眼睛,反手钳住陆小词的手。

  陆小词疼得大叫。

  武御寒定了定神,赶紧松开陆小词的手:“抱歉,我素来都是一个人睡,身边有人,突然不习惯了。”

  武御寒连睡觉都这么戒备,看来想要下手还是挺难的,陆小词揉了揉手。

  “你方才凑近我做什么?”武御寒问。

  陆小词只好瞎编了个理由:“我口渴,想喝点水。”

  武御寒点头,让出位置。

  陆小词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倒。

  晚上喝水总是越来越渴,陆小词又倒了好几杯。

  但喝太多水的后果便是起夜频繁,而每一起起夜,都会把武御寒弄醒。

  武御寒索性把外面的位置留给陆小词,可只有陆小词有任何一点动静,他依然会被惊醒。

  房间进进出出,门“咯吱”地摇晃着,偶尔有风吹来,关门声猛地一震。

  武御寒无奈地坐起身:“要不你还是用夜壶吧,我不会看的。”

  “不行!”这是陆小词最后的倔强!

  终于折腾着折腾着,天就亮了。

  第二天给老夫人敬早茶的时候,武御寒和陆小词是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去的,老夫人掩面偷笑:“看来昨晚都干了正事了。”

  陆小词暗自吐槽,人有三急,可不就是正事。

  陆小词给老夫人敬完茶后,打着哈欠,寻思着回去补个觉。

  往竹苑走回去时,看见武御寒的护卫北冥鬼鬼祟祟地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陆小词猜想北冥说不定会知道武御寒的什么软肋,便悄悄地跟上。

  不得不说,作为武御寒的护卫,北冥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一路上他东绕西绕,险些把陆小词给甩开。

  陆小词跟着他,最终来到尚武城和崇文城交界处的一座围墙前停下。

  北冥站在原地等着,忽然有一只纸鸢借着风,从崇文城那边飘着飘着,飘到了城墙的这边,北冥连忙吹了声哨子,纸鸢落下来了。

  北冥拿起纸鸢,取下书信,然后又往纸鸢上塞了什么。

  纸鸢变得有些沉甸甸的,北冥便运了些力,让纸鸢飞了回崇文城。

  这是刺客们常用的纸鸢传信,难道说北冥也是灭武阁派来的刺客?

  可是自陆小词进府以来,北冥从未主动与她对过暗号,难道说北冥是阁主派来暗中监视她的?

  陆小词怀揣着疑问,往北冥的跟前飘过,嘴里振振有词:“天王盖地虎……”

  北冥只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行礼:“城主夫人。”

  陆小词以为北冥没听清她的话,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天王盖地虎?”

  北冥立刻警惕地左右四顾:“哪里有老虎?”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像是装的,看来他并非灭武阁的人。

  那他刚刚是在与谁通信呢?

  陆小词直接说道:“你刚刚放纸鸢的事情我已经看见了,如实招来,不然我立刻将此事汇报给城主。”

  北冥连忙跪下:“夫人饶命啊!属下知道与崇文城私通是死罪。”

  陆小词朝北冥伸出手:“把你刚刚的书信交给我。”

  北冥犹豫着,颤抖着,将那书信递到陆小词的手中。

  陆小词打开书信,照着上面的字念出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不是诗经里表白的话语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陆小词问北冥:“这什么意思?”

  北冥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写给你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属下真的不知!这窦姑娘写的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窦姑娘?”

  北冥点头:“窦姑娘是属下的心仪对象,但她是崇文城的才女,我们之间只能靠纸鸢传信,可是窦姑娘每次寄过来的信,属下都不是很懂。而她也总是嫌我说的话太直白,属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你并非传递情报给崇文城,而是跟喜欢的人在谈异地恋?”

  “属下怎敢泄露情报!夫人请明察!我与窦姑娘的书信,从来都是停留在诉说个人情感上,绝对没有涉及任何公务!”北冥担心陆小词不信,回到城主府后,还特意从自己的房间里的箱子“哗啦啦”地倒出一堆书信来。

  陆小词看得目瞪口呆:“你都跟窦姑娘谈这么久了?”

  北冥一脸紧张:“也不是很久,不过才一年的时间。”

  “那你们这一年,都没有私会过,而是一直靠书信传情?”陆小词又问。

  “其实,属下从未与她见过面。”

  “啊?那……”

  北冥解释道:“属下只是有一日跟随城主巡逻时,捡到窦姑娘不小心飞到尚武城的纸鸢,在看到上面留有崇文城的标记后,赶紧将纸鸢送了回去,窦姑娘又用纸鸢向我表达了感谢之情,我们便在这一来一往中互生情愫了。”

  陆小词听得有些感动,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些书信。

  这窦姑娘一看就是个才女,文采斐然,而且这一手行书,峰回笔转间行云流水,淡淡墨香停留在纸上,陆小词拿起纸来闻了闻:“这位窦姑娘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何以见得?”

  “这上好的墨汁,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得起。”这个味道让陆小词想起了父亲,当她还是“萧念念”的时候,父亲总喜欢挥笔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父亲的一手草书写得极好,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自成方圆,父亲的书房里也总是飘荡着这种味道的墨香。

  “那属下岂不是高攀了。”北冥顿时自卑了下来:“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介莽夫。”

  “爱情不分高低贵贱,如果因为懦弱就错过这份感情,那你会一辈子遗憾的。”陆小词打量着北冥,看不出他虽然外表粗狂,却有一颗细腻柔软的心。

  北冥奇怪:“夫人竟不反对?”

  “有什么好反对的!喜欢是发自内心,无人能阻止!”陆小词拿来纸和笔,“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写情书,如何?”

  “太好了!谢夫人!这下窦姑娘一定不会再觉得我的文笔很差了。”北冥来回踱步:“该说什么好呢?就说我爱她爱到死吧!”

  陆小词“噗嗤”笑出声:“你这确实也太直白了。”

  陆小词端坐直身子,在纸上写下《诗经·大车》里的诗句: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北冥看了半天,有好几个字压根认不得:“什么什么室,什么什么日?”

  “这句话的意思是,活着的时候不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死后也要葬在一个墓穴里,如果对方不相信的话,太阳可以作证。”陆小词耐心地解释。

  北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正是我的心境!城主夫人真是好文采!”

  “那是,我可是……”崇文城的人……还好陆小词嘴巴刹得快,不然就说漏嘴了。

  陆小词嫌刚刚那张写的字不够漂亮,又把这句话写了一遍,把新的纸递给北冥:“相信你的窦姑娘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谢夫人!”北冥接过纸张,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陆小词把那张废纸揉成一团,准备找个地方扔掉。

  走出北冥的房间时,正好撞上武御寒,陆小词心虚地想躲开,却不想陆小词往左,武御寒也往左,陆小词往右,武御寒也跟着往右。

  武御寒先开了口:“你为何来下房?”

  “我找顾软软。”陆小词胡乱编了个理由。

  “顾软软不是住在我的那间旧房么?”

  显然陆小词的谎露馅了,她眨眨眼睛:“我迷路了!”

  陆小词仰起头,夸张地东看西看,趁机从武御寒身边溜了过去,但她没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团纸因为紧张而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继续阅读: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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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刺客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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