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市里
来财2025-06-25 10:552,259

那晚徐应怜几乎没合眼。小朝阳睡得不踏实,时不时发出小猫似的呜咽。

  她借着月光看着儿子皱巴巴的小脸,想起孟母嫌恶的眼神,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天蒙蒙亮时,小朝阳突然哭闹起来。徐应怜一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寻洲!”她急忙推醒丈夫,“孩子发烧了!”

  孟寻洲一个激灵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戴上眼镜。念槐也被吵醒,揉着眼睛从隔壁小床爬过来:“弟弟怎么了?”

  徐应怜已经解开小朝阳的襁褓,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新生儿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哭声越来越弱。

  “我去叫李大夫!”孟寻洲套上外衣就往外冲。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徐应怜抱着孩子去开门,发现孟父孟母站在门外,孟母手里还拎着个医药箱。

  “我们想着早点来帮忙收拾,”孟父解释道,看到徐应怜怀里的孩子,脸色一变,“孩子怎么了?”

  “发高烧,寻洲去请大夫了。”徐应怜声音发颤。

  孟母二话不说接过孩子,专业的目光迅速检查:“体温至少39度,嘴唇发绀,可能是新生儿肺炎。”

  她抬头对丈夫说,“老孟,快去县医院借救护车!”

  又转向徐应怜:“有酒精吗?先物理降温。”

  徐应怜愣了一秒,立刻跑去厨房找来半瓶白酒。孟母利落地倒出一些,开始擦拭孩子的腋窝、腹股.沟。

  “妈......”孟寻洲带着李大夫回来,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李大夫检查后神色凝重:“得送县医院,我这只有些退烧药。”

  小朝阳突然抽搐起来,小小的身体绷成一张弓。徐应怜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孟母一把抱住孩子,掐他人中:“快!准备温水浴!”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噩梦。孟母指挥着众人轮流用温水给孩子擦身,李大夫注射了镇静剂,直到抽搐停止。

  当县医院的救护车鸣笛声传来时,小朝阳的体温终于降了些。

  “我跟车去。”孟母抱着孩子不松手,白大褂上沾满了奶渍和汗渍,“淑芬,你......”

  孟父欲言又止。

  “我是儿科医生。”孟母简短地说,眼神坚定。

  救护车上,徐应怜紧盯着孟母怀里的孩子。

  这位昨天还嫌弃孙子弄脏衣服的城市医生,此刻正专注地监测着孩子的生命体征,不时向随车护士发出指令。

  “呼吸频率?”

  “心率?”

  “准备氧气!”

  徐应怜突然发现孟母的手在微微发抖。

  “妈……”她轻声叫道。

  孟母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会没事的。我接生过上千个孩子,治好的新生儿肺炎数不清。”

  这不是安慰,更像是一种誓言。

  县医院的儿科主任是孟母的学生。小朝阳直接被送进监护室,上了抗生素和氧气。徐应怜隔着玻璃窗看着那些管子插.进儿子细小的胳膊,心如刀绞。

  “你去休息会儿。”孟母递给她一杯热水,“我在这守着。”

  徐应怜摇头:“我不走。”

  孟母沉默片刻,突然说:“昨天是我不好。”

  徐应怜诧异地抬头。

  “我太久没接触农村环境,忘了新生儿有多脆弱。”孟母的声音很低,“看到朝阳吐奶,我第一反应是......”她哽住了。

  “是嫌弃。”徐应怜平静地接话。

  孟母苦笑:“是啊。可当他抽搐时,我突然想起寻洲小时候也这样发过高烧。那时候我们在五七干校,缺医少药......”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过白大褂上的污渍,“做母亲的,哪分什么城市农村。”

  监护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孩子情况稳定了。你们家谁是O型血?备用血库有点紧张。”

  “我是!”徐应怜和孟母同时站起来。

  医生笑了:“婆媳都是O型血,这孩子命真大。”

  输完血后,徐应怜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昏沉睡去。醒来时,身上盖着孟母的白大褂,而孟母正抱着已经退烧的小朝阳轻声哼歌。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祖孙俩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妈......”孟寻洲带着早餐和念槐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孟父拍拍儿子的肩:“你妈一晚上没合眼。”

  念槐跑到奶奶跟前,好奇地看着弟弟:“奶奶,弟弟好了吗?”

  孟母亲了亲孙女脏兮兮的小脸:“好了。以后有奶奶在,谁也不会生病。”

  徐应怜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三天后,小朝阳康复出院。

  孟父开着那辆上海牌轿车来接他们,后备箱塞满了县医院同事们送的营养品。

  “我想好了。”回村的路上,孟父突然说,“应怜的缝纫社不能丢。老刘——就是轻工局的刘局长——答应给批个牌照,咱们在市里开家公司,农村的缝纫社就当生产基地。”

  徐应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当然。”孟父笑着从后视镜看她,“不过得起个响亮的名字,不能叫红霞了。”

  “就叫'朝阳服装'怎么样?”孟寻洲插话,“寓意好,也是咱儿子的名字。”

  孟母抱着熟睡的小朝阳,难得地笑了:“我看行。正好我认识外贸局的同.志,能帮忙打通出口渠道。”

  徐应怜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突然觉得前路开阔了许多。

  回村收拾行李的那几天,缝纫社的姐妹们轮流来帮忙。

  小梅哭得最凶:“应怜姐,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傻丫头,”徐应怜给她擦眼泪,“以后你们就是朝阳服装的第一车间,我是去给你们拉更多订单的。”

  王婶拿出一个红布包裹:“姐妹们连夜赶的,别嫌弃。”

  徐应怜打开一看,是一床精致的百家被,用碎布拼出“前程似锦”四个字。

  每一块布料都是她们一起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却承载着最厚重的情谊。

  临行前夜,孟母主动提出要带念槐睡。徐应怜忐忑不安地把女儿送过去,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念槐就兴奋地跑来报告:“奶奶给我讲爸爸小时候的故事!还答应教我认字!”

  出发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小朝阳被孟母牢牢抱在怀里,念槐则趴在车窗上拼命挥手。

  徐应怜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红霞缝纫社招牌,擦了擦眼角。

  “别难过,”孟寻洲握住她的手,“等安顿好了,我们常回来看看。”

  孟父打开收音机,正好在播放《在希望的田野上》。孟母跟着哼唱起来,走调但充满感情。

  念槐很快学会了副歌,奶声奶气地跟着唱。小朝阳在安全座椅里咿咿呀呀地应和。

  徐应怜望着前方延伸的柏油马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孟寻洲时,他说的那句话:“农村和城市,总有一天不再有高低之分。”

  现在,他们正行驶在这条融合的路上。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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